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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川轻叹道:“京城官中子弟多半都在兰溪书院求学,忠湛日后要接国公府,此时多结交些朋友,对他有益处。” 若舒说道:“莫说我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就算是,也不会因此误了儿子的前程。” 秦道川挪到若舒身边,看着她说道:“你啊,要我说你什么好?有什么是你放在心上的?” 若舒说道:“我心上自是有东西的。” 秦道川看着她,轻轻说道:“只是没我而已。” 若舒说道:“我都不在乎你心上是否有我,你计较什么?” 秦道川搂住她,说道:“可我在乎,我也想要你在乎我心上是否有你。” 若舒说道:“儿女都一年一年大了,你不觉得腻得慌吗?” 秦道川说道:“我不觉得,我只是心慌,心慌你心中始终没我。” 若舒说道:“如今天热得很,你坐过去吧!” 秦道川手不肯松,说道:“舒儿,我知道,我以前伤了你,让你受了委曲,我追悔莫及,你告诉我,要我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若舒说道:“覆水难收,有些事永远也改变不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勉强不了。再强求,只会伤人伤己,这不是好习惯,你要改。” 秦道川将她身子搬正,朝向自己,说道:“我知道,发生的事我改变不了,这一年多来,我每天都在想,我以前做错了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有意无意间都在伤害你。所以这次回京,除了昨日七皇子的婚宴我去了,其他的,以后的一切宴请我都不再会去。我已经吩咐了秦管事,再有帖子直接回绝,随便他用什么理由。她喜欢自己去便是,她有宫里和丞相府的倚仗,我不能把她怎么样,我只能与她划清界限,希望她早日迷途知返,自己放弃。” 若舒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秦道川将若舒搂入怀中,说道:“舒儿,你不明白,不明白我在北地,在西夏,在吐蕃是如何的想你,想我们的儿女,看着他们争权夺利,是多么地厌恶。说句不孝的话,若不是祖母还在,我真想带着你们长居北地,永远离开这里。” 若舒却说道:“外祖母过世让我明白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现在仍然这样认为,这世上之事,没什么一相情愿,但凡付出必定想要收获,给不了别人想要的,就不要强求别人如你所愿。” 秦道川痛苦地说道:“舒儿,你就不能试着相信我,给我时间让我展示我的决心。” 若舒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以后也只能待在这里,你急什么?” 秦道川的手又紧了紧,若舒觉得被箍得生疼,耳边是秦道川坚定地声音:“舒儿,你看着,看我如何做。” 第99章 家传 第二日,老夫人召集众人在西府的小祠堂迎秋旸剑回府。 贺诗卿终于得见秦道川,见他削瘦不少,也黑了不少,但是一身素服,双手平托秋旸剑的他,比以往更多了些什么,正是这些像磁石一样深深吸引着自己。 祭祀结束后,老夫人命众人靠边,并要秦管事撤去案几,对秦道川说道:“川儿,秋旸剑已归,为国公爷,祖母,你父亲母亲舞上一回家传剑法,也让小辈们好好看看,秋旸剑和秦家剑法的精髓。” 正打算将秋旸剑供奉在祠堂内的秦道川愣了一下,依旧将剑拿回手中,走到院子中央,要忠湛、忠澜、忠淇、忠源排成一排,对他们说道:“你们看好了,为父待会要练的,便是我们秦家家传剑法,为你们曾祖所创,此剑也为他打造,曾经过你们祖父的手,如今到了我的手中,日后也会经忠湛的手,一代代传下去。” 言罢,起势,舞剑,若舒只觉得一阵阵寒气袭来,剑影中的秦道川一身白衣,几乎与剑融为一体,这个秦道川是若舒从未得见的,一身煞气,翻身腾挪间,剑尖刺出,干脆利落,没有花招。不单若舒,整个院子肃静得只听得见剑身的蜂鸣声、秦道川的脚步声、衣袂掀动的声音。 连一贯喜欢哼哼唧唧的忠源都住了口,目不转睛地在忠澜的怀里静静看着。 前次在西夏皇宫,秦道川只是舞了一套寻常的剑法,此次却是真正的秦家剑法,每一招在战场上都可以立即取人性命,所以并不花哨,却因杀气腾腾,令人胆寒。 世子和世子妃文氏脸色阴晴不定,老夫人眼含热泪,贺诗卿痴痴地望着。 站成一排的四个儿子中,忠湛是溢于言表的热血沸腾,忠澜则仔细地看着,皱着眉,似乎想记住什么,却因眼花缭乱的一招也没记住,其余两个小的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什么,反正呆呆地看着。 若舒看完几个儿子后,又看了一眼阿筠,却发觉她似乎不怕,反而满脸的骄傲之情。想到娴雅,便将眼神转向她,只见她静静站在老夫人身后,默默地看着父亲,不悲不喜。 这时,秦道川剑法练完,收势后,再看了一眼秋旸剑,才慢慢将它放回剑鞘。 依旧双手平托着,将剑供奉在祠堂内。 老夫人接过老妈手里的手帕,擦干眼中的泪水,对秦道川说道:“过几日就是国公爷和你父亲的祭日,到时带着秋旸剑回津城,让他们亲眼看看。” 秦道川上前扶着老夫人,说道:“祖母也莫太伤神了,孙儿扶您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