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瀑布,打群架
宫中的内侍最要紧的是有眼色。 乔二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不错。 皇子进宫之前他就开始钻营,最后成功拿到了赵仲鍼身边近侍的c位。 成为赵仲鍼的近侍是个好差事,但乔二却觉得等待太漫长。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乔二站在自己屋子的屋檐下,仰头看着屋檐滴水。 水滴断断续续的落在石板上。 石板上有密集的小坑,雨水就滴落在这些小坑里。 “水滴石穿……” 乔二伸手接了几滴雨水,说道“可官家活十年,大王再活二十年……三十年后,某多大了?等不起啊!” 作为赵仲鍼的近侍,在乔二看来,自己想发达还得再等三十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后,天知道某是否还活着。” 雨渐渐的大了,从细丝变成了粗线,视线内是雨线。 一个内侍单手挡在头上,急匆匆的跑过来“乔二,小郎君那边要用饭了。” 作为近侍,赵仲鍼用饭时乔二要在场。 乔二听到用饭,肚子里就觉得鼓胀难受。 他打起油纸伞走进了雨中。 稍后到了地方,赵仲鍼在看书。 “怎地晚到了?” 乔二低头道“雨大,走快了小的怕身上多了湿气,到时候传给了您。” 赵仲鍼放下书,说道“下次注意,用饭吧。” 宫中的饭菜味道还算是不错,可赵仲鍼吃了几口就叹道“还比不上二梅做的,这是御厨?我看连州桥夜市的小贩都不如。” 乔二凑趣道“小的胆大问一句,那曾二梅……” 赵仲鍼放下筷子,皱眉道“沈家的厨娘。” 乔二一怔,笑道“炒菜就是沈待诏弄出来的,他家的厨娘,御厨怕是都要甘拜下风。小郎君在外面吃多了好饭菜,如今进宫……小的说句不该的,宫中的饭食虽然食材好,可做法却刻板,一年到头都这么吃……会厌了。” 赵仲鍼赞许的道“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是寻常,你倒是看得通透,不错。” “谢小郎君夸赞。” 乔二心中欢喜,觉得自己左右逢源的本事不错。 宫中各种势力纷杂,内侍看似忠心耿耿,可内里如何只有天知道。 亲从官号称天子亲兵,可当年谋逆的却就是亲从官。 赵祯的戒备和猜忌近乎于神经质,起因大多来源于宫中的那次谋逆。 有人要赵仲鍼的消息,原因大抵不会是谋逆,而是想了解这位未来的太子。 这种事不复杂,乔二觉得自己做个顺水人情很轻松,不但能得好处,以后局势若是有变,这些人就是关系,靠着这些关系拉扯几把,自己就能脱离苦海。 这是什么? 钻营! 乔二自认为自己钻营的本事无双,所以很是自信。 某不可能会翻船! 赵仲鍼淡淡的道“撤了。” “是。” 乔二带人撤了饭菜,等出去后,一个内侍谄笑道“乔供奉,那鸡腿给您留着呢!” 乔二揉揉肚子,觉得很难受。 几天不大解,心理上的纠结会压倒上的痛苦,若是再不得排解,估摸着就要抑郁了。 乔二想拒绝,可最后还是没忍住。 “今日的鸡腿是炸的,放了好些香料,香喷喷呢……外面哪里舍得放香料?还是宫中好啊!” 香料在此时属于奢侈品,可以当钱用。外面除去那些上档次的地方之外,大多舍不得。 乔二拿起鸡腿,那香味浓郁的让他不禁叹道“就是舍不得这一口啊!” 他几口吃了鸡腿,然后打个嗝,说道“午后无事,某去歇息歇息。” “乔供奉,小郎君要散步。” 有内侍来通报了赵仲鍼最新的行动。 乔二笑了笑,说道“某这几日大解出不来,屁多,就怕臭到殿下,去帮某告个罪吧。” 内侍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理由无可挑剔。 在贵人的身边侍候要小心,身体有毛病你得养好了再来。若是爱放屁的…… 以前有过这种例子,侍女放屁声音大,还臭,结果主人大怒,后面就悲剧了。 所以乔二的理由很正常。 等回到自己的地方后,乔二和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在剔牙。 “此事得慢慢的琢磨,不能急切了。” 他在想着和那些人的交往,觉得要有节操,什么消息可以泄露,什么消息要保密,这些得有个数。 “只要把握了这个度,某就能左右逢源,岂不快哉……” 他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肚子里的动静闹醒了。 肚子里在咕噜咕噜的叫唤,而且蠕动很明显。 乔二欢喜的道“这是要来了?” 便秘几日,肠子里一直没动静,他几乎要被憋出抑郁症来了。 此刻肚子里在翻滚,肠鸣声如雷,这是什么? 这就是来大解的节奏啊! 他欢喜的出门,一路笑眯眯的,遇到的人都问他可是有好事。 “无事。” 乔二一脸我很爽的模样进了茅房,然后用力一拉…… “噗!” 只是张开了菊花,但乔二却觉得自己是打开了一道瀑布…… 这道瀑布的口子就是他的菊花…… “哦……” “好臭!” 有人进了茅房,被味道熏的捂鼻。 “乔供奉?您拉着呢。” 乔二只觉得一泻千里,爽的不行,就点头道“是啊!憋了几日了,拉着舒爽。” 这人就走了,等一个时辰后他再次进茅房准备撒尿…… “乔供奉,您又来了。” 乔二呻吟一声,“是啊……” 老子就一直没走啊! “乔供奉在哪?” 一个内侍冲了进来,喊道“怎么这么臭?乔供奉?你不是说拉不出来吗?怎地拉的满坑满谷的……” 两个内侍相对一视…… 这厮竟然敢忽悠赵仲鍼,胆子不小啊! 稍后消息就传到了赵仲鍼那里。 “拉稀了?” “是。” 赵仲鍼微微颔首,说道“都不容易……不过他先说拉不出来,转眼又拉了稀……可见是自愈了,难得。” 他微微沉着脸,然后露出了些苦笑。 看看吧,堂堂的大宋未来继承人,竟然被人给忽悠了。 他微微皱眉,“去请示官家,就说我想去看看太学的发解试成绩。” 有内侍去了,赵仲鍼负手而立,看着渐渐明朗的天色,说道“雨过天晴。” 稍后有人就来禀告,“小郎君,官家说只管去。” 赵仲鍼有些意外于赵祯的爽快,就问道“爹爹呢?” “大王和官家在一起。” 这几日赵祯带着赵曙在宫中到处转悠,很是悠闲。 这是‘父子情深’? 赵仲鍼压住心中的鸡皮疙瘩,一路去了榆林巷。 才进榆林巷,赵仲鍼的脚步就加快了。 杨沫看着他急匆匆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叹息着。 这是对宫中没有一点儿感情和留恋啊! 嘭嘭嘭! 赵仲鍼亲自去敲门,捶的大门震天响。 “找死呢!” 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陈洛刚准备叫骂,就被赵仲鍼一把推到了边上。 “某弄……小郎君?” 陈洛欢喜的道“郎君,小郎君来了。” 杨沫干咳道“以后这称呼是要改改了啊!什么小郎君?我家小郎君如今可是进宫了,哪小了?” 沈安没想到赵仲鍼竟然出宫了,他甚至揉揉眼睛,诧异的道“逃出来的?” 赵仲鍼不禁大怒,“谁能逃出来?” 他从小就在皇城外生活,对皇宫的印象都来自于父亲的癫狂。 所以从小他就有些印象,觉得皇宫不是好地方。 这几日他在皇宫中看似平静,可却一步不敢走错,包括对乔二的手段都是小心而隐忍。 “……他以为我不知道……可笑。” 赵仲鍼先是吃了一大碗汤饼,然后才说着自己在宫中的遭遇。 果果在边上,双手托腮,双臂压在哥哥的腿上,好奇的听着。 折克行在门外喝酒,一壶淡酒被他喝出了茅台的小心翼翼。 “他当我小,以为看不懂那些眼神。” 赵仲鍼打个饱嗝,“只可惜为了坑他,这几日都没吃饱。” 这娃还是下药了? 虽然赵仲鍼没说,但沈安已经嗅到了一股子挖坑埋人的味道。 “下药了?拉了还是没拉?” “不拉,又拉。” 果果觉得他们在打哑谜,就恼怒的用手肘敲打了哥哥的腿一下。 沈安捂额叹息,心想你现在学乖了,知道先便秘,再拉稀,这样没人能发现问题。 便秘必然难受,然后会去寻求各种办法。 结果办法真的来了,不拉则以,一拉惊人。 “官家的身体如何?” “不知道,不过最近心情极好。” “如此就好。”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了些彼此的事,闻小种在外面说道“郎君,发解试有了结果,那些考生打起来了。” “为何?” 沈安觉得有些不对劲。 “考试之前有人说题海之法是邪路,和人打赌自己能过,结果落选,就恼羞成怒,和人打了起来。” 卧槽! 谁那么有才? 沈安兴致勃勃的和赵仲鍼去观战,等到了东华门外的十字街头,就看到两帮子人正在群殴。 两边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边上的巡检司军士在喊住手,可没人听。 一帮人是过了发解试,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另一帮人是名落深山,得等下一科再来,胸口里憋了一口老血,谁都不买账。 巡检司的人拔刀威胁过,无用。眼瞅着他们渐渐失去理智,下手越来越狠,心中急的不行。 “沈安来了。” 有人喊了一嗓子,然后奇怪的事发生了。 “他们竟然不打了?” 两帮人都停手了,齐齐四处张望。 “见过待诏。” 一帮人拱手行礼。 另一帮人却是冷眼以对。 “题海之法让读书成了市侩之事,此人便是始作俑者。” …… 第一更送上,求月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