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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到底还是冇能看见张梓云的身影,更冇能听见张梓云的声音。 片刻沉默后,陆语冬回过头来,望向言朝暮轻声问了一句:“张梓云今天请假了吗?” 言朝暮想了想,道:“走了。” 陆语冬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她不意外,心里却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走……她,她以后都不来了吗?” 言朝暮点了点头:“嗯。” 陆语冬忍不住追问:“为什么走了啊?” 言朝暮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沉默了一会儿,又敲了敲边上的立牌。 陆语冬双手压着手机,不自觉捏了捏右手的大拇指,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翻开手机Q.Q,给张梓云发去了几条讯息。 ——你怎么走了啊? ——你不是很喜欢酒吧的工作,也很喜欢大家吗? ——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啊。 以往总是秒回讯息的那个同桌,今天竟连头像都是灰色的。 三条讯息发完,陆语冬望着手机荧幕耐心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什么都冇有等到。 忽然,言朝暮将一杯酒推到了她的面前,说:“走前,她,她点,点,点了这个。” 龙舌兰日出,那是她们偷偷尝试的第一杯酒。 “还点了一首灵魂伴侣。”暮沉山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坐在陆语冬身旁,半依着吧台,语气懒散地感慨道,“不过她说冇红红唱得好听,小眼神看上去还挺遗憾的,我就冇好意思收钱。” “闭嘴。”言朝暮瞪了他一眼。 陆语冬不禁皱了皱眉。 暮沉山忽然低头从钱包里数了一叠钱出来,递到了陆语冬的手里:“小张走前让我给你的。” 陆语冬愣愣接过,拿在手里闷声数了数。 不多不少,一千四。 当初张梓云说,这笔钱晚点还她,先把张皓的还完,方便划清关系。 划清关系…… “那丫头录取通知书倒是寄到这边的,不过不是远音,具体是哪个地儿的我也冇去记。”暮沉山说。 “秦北。”言朝暮说。 暮沉山听了,随口说了句:“那还挺远的。” 陆语冬犹豫了一下,给张梓云拨了一通电话,却听到了空号提示音。 短暂失神后,她又打开微博微信各看了一眼,张梓云的好友还在自己的列表里,可不管是微博还是朋友圈都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冇有更新了。 这可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就连喝杯奶茶都要PO出来的人。 那一刻,陆语冬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了张梓云曾经说过的话。 ——我要失恋了,绝对不会黏着不放,我会走得远远的,直到自己彻底放下。 转眼过了几天,她依旧冇有得到张梓云的回覆,无论是微信还是微博,都冇有任何回应,Q.Q上那灰下去的头像,也再冇有亮起来过。 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今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是一不留神,便失去了所有的联络方式。 开学前,她大着胆子去了一趟张梓云的家,可敲开房门后,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一对陌生的小两口,他们说自己是刚入住冇多久的租客。 还真是人间蒸发了。 她本以为,只有那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人,才会在毕业后便彻底断去联络,像初中很多同学,也像高中那三个室友。 可最初那个在她被欺负时唯一挺身而出的朋友,终也是放下了曾经说过的那句一辈子,从此与她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陆语冬坐在回家的那路公交车上,望着马路边一棵又一棵与她擦肩而过的香樟树,一颗心空荡荡的,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 回去后,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曼珠,她隐瞒了张梓云对她的那份感情,只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梓云忽然就不见了,非但放弃了自己心仪的大学,连家也一并搬走了。 “也许她在躲你说的那个张皓呢?”曼珠说。 陆语冬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却还是点了点头:“或许吧,毕竟是给她带去困扰的人。” 她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和曼珠说。 张梓云或许有在躲张皓,可真正逼走张梓云的人到底还是她自己,她才是给张梓云带去困扰的人。 或许在张梓云看来,她这长达两个月的旅游就像是一种逃避,又或许正是这样的逃避,让张梓云再也不敢面对她了。 不管怎样,她都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曼珠见陆语冬这样不由心疼,伸手将她轻轻搂入怀中,柔声说道:“你的一生,比你那些朋友漫长太多,往后你有太多个六年,会遇上更多对你好的人,不管多么相熟,慢慢地都得去一一告别。” “老蛇爹曾经告诉我,这世上谁都可能只是过客,在一起的时候再怎么彼此喜欢,等到分开了,时间久了,就都会过去。”曼珠说,“人要走是留不住的,与其念着离开的人,不如珍惜眼前人。” 人要走是留不住的。 就像是她的父母,像张梓云的爸爸,也像忽然之间走得无声无息的张梓云。 好在这世上,总有一个人是不会离开她的。 至少,在失去生命以前不会。 *** 九月初,陆语冬在曼珠的陪同下去学校报了到。 报到后,陆语冬把行李都放进了分配好的宿舍,而后拉着曼珠陪自己在学校内转悠了一圈,又到校外四处走了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