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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胡思乱想了安沐,二哥毛毛没有骗你的理由,如果简以溪真出了车祸,他们直说就行,何必遮遮掩掩? ——可万一他们是不想让我为难呢?我和简以溪闹翻的事他们都知道,简以溪出车祸我是去探望还是不去?不去担心,去了尴尬,不管怎么都是添堵,他们何必让我为难? ——不对,不能这么想,你诈毛毛的时候,毛毛的反应很真实,说明简以溪真的没出车祸。 ——毛毛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简以溪,她怎么可能百分百了解简以溪的动向?也许她只是还不知道。 ——不可能不知道,车祸是早起发生的,这都一天了,何况二哥早上支支吾吾的,明显是有问题。 ——不,不对,我想这些干嘛?她出不出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是她我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安沐睁开眼,氤氲水汽浸入眼角,刺得眼眶胀涩,她心烦意乱起身,敷衍地洗好钻进被窝,外面依稀又飘起了雪花。 夜深人静,雪落无声,安沐失眠了。 第二天头昏脑涨起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安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依稀记得睡前天似乎已经亮了。 毛毛周二调休,今天还要上班,家里空荡荡没有人。 安沐没什么胃口,可饥饿感却在,这个时间大伯家已经吃过饭了,不能过去蹭,她也懒得去外面吃,想点外卖,翻了一圈也没找到想吃的,看了眼毛毛堆在厨房料理台的桶面,干脆泡了一桶。 天阴沉沉的,窗外细雪如絮,呵气模糊了窗玻璃,远处房顶积雪覆盖,更远处马路上车辆缓行,行人也都小心翼翼。 不出门是明智的,尤其是马路上污雪泥泞,摔一跤就得一身泥。 安沐捧着泡面吃着,即便肚子饿着,吃到嘴里也没觉得好吃,勉强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了,她端着泡面滤掉汤汁,其余扔进垃圾桶,扎紧了垃圾袋。 洗了手出来,满屋子的泡面味儿让她有些不舒服,她走去窗边开窗,拉了一下没拉开,再拉还是没拉动。 冻住了? 这才刚进腊月就冻住了,看来今年是个寒冬。 北方人从来无惧严寒,更何况这里比起东北还是暖和了很多的,家里暖气也足。 安沐接了壶凉水煮上,等水开了浇开窗缝就行了。 靠在窗边听着水呼噜噜的声音,闻着不太舒服的泡面味儿,安沐恍惚有种熟悉感,好像这样的场景曾经发生过。 什么时候发生过? 想起来了。 那年冬天,也是这么冷,不过没有下雪,干冷干冷的,简以溪和毛毛假装奔现,结果被诓去了金纺路。 那天她一个人在家等简以溪,也是泡了泡面,也是没吃几口,也是窗户冻上,也是烧了开水来浇,然后…… 安沐按了按心口,总觉得有些心慌,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什么。 水开了,浓白的水汽散开,温暖又湿润,模糊了安沐的视线。 安沐怔了两秒,这才关了火,探手去拎壶把。 烫到了。 塑料壶把忘了竖起来,一直歪在一边,被火熏得滚烫,没有烧化已经是万幸。 安沐开了水龙头,把烫得隐隐作痛的手伸进冰凉的水流。 哗啦啦的水声在这空荡的房间格外的响亮。 她木然地冲着,冲得寒意入骨手指冻得生疼,这才想起关了水龙头。 怔了两秒,她又找了防烫手套戴上,拎起水壶举向窗缝,举了一半突然放下,转身摘了手套,噔噔噔上了二楼,不大会儿换了衣服噔噔噔又下来,拿上帽子围巾钥匙手机,开门出去。 她没有开车,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去了拐角的写字楼。 今天周六,写字楼安安静静,几乎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楼里应该只有少数人在加班。 天阴沉沉的,雪花还是飘,她站在路对面不起眼的位置,仰头一层一层地数,数到简以溪那层停下,再横着一片蓝玻璃一片蓝玻璃的数,最后数到了简以溪办公室的位置,里面黑漆漆的,倒是隔壁大办公室隐约有灯光。 简以溪今天加班了吗?她那样的工作狂,结婚之后会不会变好一点? 安沐垂下眼帘,拽了拽帽子和围巾,把自己的脸挡得更严实了几分,这才跨过马路,进了写字楼附属停车场。 停车场对外开放,除了包租的车位,其他几乎停满。 安沐找了一圈,奥迪有几辆,都是旧车,新车没有,没上牌照的就更没有了,也没见王彦庆的车。 安沐微叹了口气,摸出大衣口袋的手机,点开v信向下翻了翻,翻到了最下面的孟希笔谈。 打从那天起,简以溪再没跟她联络过,朋友圈也没有任何更新,这意味着什么? 安沐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只是新婚太忙顾不得更新,之前她可是隔三差五就会发点生活记录,那时候正创业,那么忙都有空,何况现在新婚不久,正是素材丰富的时候。 所以,她不是被删除了,就是被屏蔽了。 屏蔽……是不可能的,那天简以溪当着她的面删了她的手机号,以此类推,这就是把她删除了。 简以溪都删了她了,她还留着简以溪干什么? 这么留着,好像她多留恋似的。 安沐抿了抿唇,探指按向了删除键,眼看就要按下,她又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