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柴高远
目前为止,高远是个世俗眼中标准的废柴。 不到20平米的出租屋内,地面上满是垃圾,吃剩的方便面桶、捏扁的空可乐罐、火腿肠皮、零食包装袋散落一地。里面还夹杂着好几天没洗,硬的都能自己竖起来的袜子,以及买来后就没刷过,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球鞋。 高远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打着呵欠,胡子也几天没刮了,看起来活像个疯狂原始人。 此时的他看起来疲倦至极,但布满血丝的眼睛还紧紧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上运行的游戏是最新版本的footballmanager,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足球经理》。 这时,屏幕上又弹出了一个大耳朵奖杯的画面,以及一个消息提示:恭喜您,您率领牛津联队以3:0战胜了巴塞罗那队,获得了2042——2043赛季欧冠联赛的冠军!牛津联已经连续20年蝉联了欧冠冠军! “已经玩到2043赛季了吗?我真是太闲的蛋疼了!”高远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不禁摇头苦笑。 足球经理是个开放性超强的游戏,玩家可以在游戏里买卖球员、经营俱乐部、安排训练、组建梯队、模拟比赛……一个赛季下来至少也得用18——20个小时,高远从2020赛季玩到了2043赛季,最保守估计也用了400多个小时,差不多相当于20天! 这还不算吃饭、拉屎、睡觉的时间,也就是说,他这一个多月,基本上啥也没干,全都耗在这破游戏上了! “唉,浪费生命啊!”高远费力伸了个懒腰,仰天长叹。 其实,他以前可不是这副废柴模样。当年也是高分考上的大学本科,那时他还是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好少年。 可惜,好死不死的他是一个挺执着的球迷,在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鬼迷心窍选了个体育专业大学的运动管理学专业! 管理学,听着挺唬人,没接触之前,高远还以为是学着怎么去管人、管事,结果等毕业了,才知道这个破专业是学着怎么被别人管! 各类管理学就业前景一向惨淡,年年高居官方发布的最难就业排行榜榜首。运动管理学更是冷门中的冷门,以至于高远学了4年,都没搞清楚自己未来的就业前景究竟是个啥。 回想自己蹉跎的4年大学时光,除了混吃等死以外,唯一值得骄傲的,也就是因为自己的业余爱好,闲着没事考了个足球教练d级证。 “唉,还不如考个教师资格证呢!至少有机会混个体育老师当当!”看着自己当初精心装裱起来,摆放在屋里最显眼位置的教练员证书,高远有些后悔了。 一毕业,同专业的同学们就天南海北的做了鸟兽散!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学了一个不知所云的专业,毕业后又都从事了与该专业无关的工作。读研的、考公务员事业编的、做生意的,干啥的都有,就是没从事本专业的,唯一几个还算沾边的,就是当健身教练和当体育老师的。 高远如果当初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回老家那座小县城,现在也已经在某个小银行里当起了小职员,朝九晚五的过着,钱虽然不多,却也过的美滋滋。至少不用像现在一样,为了一个不靠谱的承诺,傻等了好几个月! 全怪表舅李大全!高远恨恨地想。 李大全其实并不是高远的亲表舅,准确的说,他是高远表哥的姨老爷家的远房外甥的女儿的三舅,简称高远的表舅。 平时做点小生意,具体是干什么的,高远也不太清楚。 不过,表舅的另一个身份,高远却是如雷贯耳——著名球迷领袖! 表舅自称是全省最专业的球迷(据他自己说在全国也能排上号),常年出没于足球、篮球、排球、兵乓球等职业球类比赛的看台上,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几十年下来,也小有了点名气。据他自称和职业俱乐部的领导们关系那是相当铁。 因为高远“一根筋”,死活不愿回老家,非要找个与本专业相关的工作,父母无奈之下,只得托关系、找门路,一来二去,找到了李大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身上,塞了5万块钱求他帮忙解决便宜外甥的工作问题。 当时,李大全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好办!包在他身上! 运动管理学专业,想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没问题啊! 喜不喜欢足球?喜欢!那就更好了! 职业足球俱乐部管理岗位去不去?去!那还犹豫啥,在家等着好消息吧! 最后,李大全叮嘱道,这段时间别到处乱跑了,老实待着等我的好消息!随时上岗!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小半年! 高远不是没想过先去干点别的工作,可是当时李大全的叮嘱还言犹在耳。高远担心,自己前脚刚找了工作,后脚李大全那边就来了消息,自己干不满一个月,没工钱不说,弄不好还得倒贴押金和中介费。 高远当然也找过李大全好多次,最后把对方都给找烦了。 “哎呀,去职业俱乐部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得打通方方面面的关系才行,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吧。我李大全是食言而肥的人吗?绝对给你找个大俱乐部!” 看着李大全跟个球一样圆滚滚的身材,高远对他那句“不食言而肥”,深表怀疑。 不过,大俱乐部的诱惑还是很大的!在省城一提大的职业足球俱乐部,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泰山队啊!那可是背靠世界500强国企的顶级足球俱乐部!每年投入十几个亿!要真是去那里,这半年辛苦的等待也算值了…… 就是做着这个美梦,高远才傻等到了现在。 此刻的高远,昏昏沉沉的瞄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2点了。据说,今夜两点左右会有流星雨划过天际。偶像剧上都说对着流星许愿会梦想成真,高远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许个愿然后睡觉。 他已经决定了,睡醒了之后,就去找工作。工作的大体意向已经有了,唯一需要他做出抉择的,就是选择黄袍加身,去美团送外卖,或者选择蓝盔蓝甲,加入饿了吗的阵营…… 突然,屋子里的电压似乎不稳,灯光、电脑屏幕都闪了闪,高远以为是那台破电脑主机插头松动的老毛病又犯了,下意识的去摸主机电源。 就在触到电源的一瞬间,高远虎躯一震,猛地一哆嗦,一股强烈的过电感席卷了全身,身上的每一根毛似乎都根根直立了起来。 于此同时,高远的大脑里冒出了一个念头:坏了!漏电了! 紧接着,高远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一幕,似乎是窗外一片璀璨的流星雨划过漆黑的夜空…… 一片混沌,一片虚无。 于虚无处,传出了一个有些苍老又有些威严的声音:“给你个机会,拯救中国足球!” 拯救中国足球?!开什么玩笑!这么高难度的任务,就是上帝也完不成吧! “谁说上帝干不了,只是没时间管这点小事罢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能看穿高远的心思,有些不悦的解释道。 “我不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凭什么我去干!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多打两局游戏呢!再说,我连个工作都没有,废柴一根,拿什么去拯救中国足球!”高远高声抗议道。 “行了,给你个系统!自己去想办法!年轻人,办法总比困难多,撸起袖子加油干吧!”那个声音似乎很缺乏耐心,不耐烦的打断了高远的抗议,急匆匆的就结束了这个没头没尾的谈话。 “什么系统?怎么用?为什么选我?你说清楚啊……” 高远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是一阵倦意袭来,天地间重归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