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过往

    叶薇推开楚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上衣和内衣匆忙跑进了浴室，紧紧的关上了门，反锁，靠在浴室门上缓缓蹲下……

    楚涵**着上身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微拧着眉头，一阵无力：“到底……”

    打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一遍又一遍的扑在脸上，叶薇睁眼看着镜子，眼睛微红，连自己都分不清顺着脸庞滴落的是泪水还是自来水，眼睛隐藏在右手指缝里，隐约中看不清神色，谁会不恨呢……这种情况？说无所谓的才是谎话，鼻尖的酸涩感逐渐放大，随着的脸上冷水的蒸发，叶薇这次清楚的感觉到，脸上的，是泪水……

    明明只有一年的差距，为什么……为什么自己……

    还要逼自己放下仇恨……就这么……就这么……叶薇的泪水变得汹涌没有办法控制……是我的错么？

    她又一次打开水龙头，修长白皙的手关节处却有点变形，或许应该是细嫩的手心里却有着陈旧狰狞的伤口和薄茧。

    叶薇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开始有点混乱，从五岁开始的地狱，到现在一路踏再别人的尸体上登上了地狱的高山……如果可以，这样的生活她一点都不想…是牺牲品，牺牲品么……

    想到自己曾经的日子，十七岁拥有独立的身份，不再为杀手组织卖命，便同和睨离开了组织，以杀手榜四名薇和五名鬼的身份活动，一切的相识仿佛都是理所应当，地位和实力的上升，窥探的资料也不一样……对于一切都没有察觉的叶薇，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一个坚信了十八年自己是孤儿的人，在任务中偶遇了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摸一样的女孩……带着墨镜和鸭舌帽的叶薇就那么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她看到了一直相识的楚涵……再没了呆下去的欲望，最可怕的，是人心……没有勇气去调查一切，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明明轻而易举却感到无从下手……

    资料最后是和睨塞给自己的，可能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被抛弃，在那个家的光影，她一张照片也没有，只有一张模模糊糊的两个女孩趴在客厅背影，可能是这个照片没有处理的意义，也可能是遗忘，不过，这可能是仅有的一张代表自己存在的东西……指尖轻轻点了点一个女孩张开手奔跑过去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稍微年长的身影……盯着那个稍微模糊的男孩，一切变得更可笑了。

    叶薇问过楚涵，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明明知道自己有点自欺欺人……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楚涵没有回答，但是他的眼神告诉了叶薇答案，在叶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拉住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仰着和平常一般无二的笑脸，狼狈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后……他们也走到尽头了……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叶薇看着杀手榜上自己的信息，唯一一张照片也只是自己带着墨镜和帽子的小半张脸……即使自己是杀手，即使是最专业的训练，抛不掉的还是抛不掉，倒是多亏了当初的血和泪，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痛不痒……

    叶薇就那么靠在浴室的洗漱台上，不想离开，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甩了甩脑袋，逼着自己从沉重的过去脱离，敏锐的扑捉到客厅里细碎的声音，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反射性的，叶薇的神经慢慢紧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叶薇……”门外是楚涵沉稳磁性的嗓音。

    听到门外的声音，叶薇紧闭着双眼，不要……不要……不要……脑海中一直重复着……

    “我先回去了。”门外的声音迟疑了片刻。

    浴室内的叶薇紧绷的每一寸肌肉瞬间放松，睁开眼，揉了揉有点发麻的手臂。

    楚涵看着打开浴室门的叶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

    “叶檀让你给他带零食……”叶薇看着男人坚挺的背影……早该和过去说再见了……

    楚涵打开车门的同时点了点头……叶薇没有去等对方离开便回了屋子……

    楚涵盯着车水马龙的道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

    盯着对面的红绿灯，楚涵陷入了过往的追溯，叶薇是柔软的，是脆弱的，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这样子的定论，尽管她看起来对一切都是无所谓，因为他是叶薇，所以她没办法抛弃那些情绪。所以不像是个杀手，明明早就看透了生命，却一直在追求着什么……到最后被现实狠狠的扼杀，使她终于像个杀手……他什么都做不到，明明已经很小心的把她包裹了起来……

    路灯的光辉在楚涵身上留离，副驾驶上满满的超市购物袋。

    一切是为了什么，什么才是正确的，一开始就坦白么？狠狠的吸了口烟，或许她说的是对的，是自己把她想的太弱小…太脆弱了……

    在真相面前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尤其是辩解……

    狠狠的吸了口，弹掉了烟灰，在垃圾桶上捻灭扔的。

    刚进了大宅，叶檀就扑了过来“终于回来了。”急切的看着楚涵，看到对方手里的购物袋后，大喊“叶薇万岁，果然只有叶薇是真心对我的……”

    楚涵捏了捏眉心，不想搭理丫头片子，径自走向卧室，叶檀奇怪的看着他：“你直接回卧室？墨白呢，那臭小子藏到哪里去了？”

    “呈远会去找他。”楚涵无奈的摇了摇头，能不能有一个省心的他是老大不是老爸。

    叶檀利落的划拉开零食袋子，一骨碌坐在沙发上：“那陪我看会电视呀，墨白不在我一个人看太凄凉。”

    楚涵凉飕飕的瞥了她一眼：“我真是养了个女儿？要陪睡么？你的工作结束了？艾萨他还等着看你的武器设计。”

    叶檀顿时一脸菜色：“拜拜，好梦。”能不能不要跟她提艾萨，那个变态武器狂，休想用他的时间约束我，狠狠的啃了口薯片……虽然有点想问白陆的事但是看起来楚涵很疲惫？她从刚才就注意到了，脖子上那个印子，想到叶薇，猥琐的嘿嘿直笑，这么晚回来好吗，零食明天早上给我也可以啊……大概吧……

    不过另一边再想想，人家白大总裁有人家的温柔乡关心呢关自己啥事？

    又狠狠的啃了口薯片……

    恍惚中叶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怪怪的，照了照镜子？无语的擦了擦脸……电视剧是那么感人的怎么？对着镜子唾弃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