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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的翡翠镯子衬得皮肤异常雪白。 岳宴溪接东西的时候,碰到禾谨舟的指尖,唇角微不可察地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这东西带着海味儿最是好吃。”禾老爷子吸溜一口,香滑的蚝肉入肚。 禾谨舟笑着又给爷爷递过去一个,“好吃也不能贪嘴,这是最后一个。” 禾老爷子知道孙女是为他好,吃完便乖乖将手擦干净。 老爷子站起来,走到围栏边,望着大海,一声叹息,“年轻的时候出海,随便一捞就能捞着又大肉又厚的。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老爷子对海有着天生的向往与崇拜,这些年闲下来,热衷于做海洋公益,还设立了专门的海洋环境保护基金。 人年纪越大,心也越软。希望自己能多积些福福,留给儿孙后代。 更希望他们能彼此搀扶。 只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唯有一人全盘取胜,才能彻底平息这场战火。 禾谨舟走过去,道:“我们三个,小沐最像爷爷。”总是心怀悲悯。 禾老爷子笑笑:“把她交给你,爷爷也算放心。” 孙子辈里,他亦是最喜欢小孙女。却也因此,才不能表现出偏袒。 人说虎毒不食子,殊不知,兽有时候比人讲情义。 * 禾宅 禾谨怀走进父亲书房,心中忐忑,不知此时叫他来,是不是为禾丰科技的事。 “儿子看起来脸色不好,是公司的事太忙?”禾承忠问。 “是最近家里孩子闹腾,没睡好。”禾谨怀答。 禾承忠笑道:“我是你爸,有什么困难不能跟我说的?” 禾谨怀怔了一下,说:“要是真遇到什么困难,儿子肯定第一个找您。” 即便是亲父子,他也不敢就这样真的信了父亲的话。 小时候,他在学校被人戏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满裤子水,同学都嘲笑他尿裤子。 父亲知道后,非但没有替他出头,还骂他蠢,给禾家丢人。 后来,他打了那个戏弄他的同学,却又被父亲当众责打。 只因那个同学是一个科研组长的儿子,那个组长带领的团队正在攻克一个很重要的项目难关。 他不过是父亲收拢人心的一个工具。 虽然父亲后来也替他出了气,但那时候他就知道何为过河拆桥。 人,靠不得别人,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 禾承忠摇摇头,“看来是我这个爸爸当得太失败,所以有什么大事儿子都不敢跟我商量。” 禾谨怀手指无意识地在袖口摩挲,揣测父亲这句话的含义。 禾承忠满面慈爱:“咱们毕竟是亲父子,即便你用一些非常手段,爸爸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禾丰科技的事我不是不知道,是我始终相信你会处理好。” 禾谨怀不由紧张,清清喉咙,说:“是儿子一时看人走眼。”这种时刻,他只能将罪责全都推给邱仁。 现下,虽禾丰科技股价的暗箱操作还未披露,但银监局和证监局同时查到南城的那家子公司,这回,邱仁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了。 禾承忠道:“一时走眼不要紧,惹火上身可就麻烦了。人只要能开口,就免不得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一副很相信儿子的模样。 禾谨怀暗忖,难道父亲这是示意他要斩草除根? 送钱、送女人这些事他尚可做得出来,让人永远开不了口…… 禾谨怀拿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润了润嗓子。 “把我也拉下水,对他没好处的。”禾谨怀道。 禾承忠直言:“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从来都是向着你的。你要让爸爸更放心一些才行啊。” 禾谨怀扯扯嘴角,“是。” “虎父无犬子,不要让我失望。”禾承忠道。 “家里两个孩子闹腾,我就先回了。”禾谨怀站起来,忘记告辞就打开门走出去。 他清楚父亲话里的暗示,往后会不会支持他,要看这次他处理得是否让他满意。 他得好好想想。 禾承忠从未打算这个年纪就退休,但在任太久,难免会招致口舌。一旦有何决策失误,人家就会说你廉颇老矣。 董事会早就不再是唯他马首是瞻,再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女儿架空。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发制人。 比起大女儿,儿子虽没那么成器,却也听话些。 邱仁,他可以帮着处理。但唯有儿子亲自出手,他们才能真正算作是一条船上的人。 * 年后,KM有两件重要的大事。 其一,是每个员工邮箱里都收到股权认购方案。根据在职年限和过往业绩,可认购的比例不同。价格很低也不是强制性的,不过,聪明一点的员工必定会买下最大额度。 其二,是持续三个月的客户经理竞赛年前落下帷幕,如今,正式结果出炉。 郑烨虽是新入职的人,但在竞赛中,其他老员工也对他的能力心服口服。 付晨没能竞争成功,却也有意外之喜。 人事调动下来,她同样升为与客户经理同职级的交付经理,带领一个单独的团队,作为强有力的执行保障。 茶水间遇到,郑烨走向付晨,笑道:“我就说你很优秀,以后咱们终于是战友,不是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