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混战
凌晨三点半，白水河镇 这里已经成为交战的中心，四处飞射的子弹划过夜空，打在残垣断壁上“噗噗”直响，这些子弹，有可能来自英国士兵的枪膛，也有可能来自布尔士兵，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黑夜中人影憧憧，谁也不知道，跑过来的是自己的战友还是敌军。 往往等到能够辨别，已经只有三、五米远近，或是长舒了一口气，放下紧扣着扳机的步枪，或是猛烈开火，鲜血飞溅中双双倒下，在这个血腥的夜里，多增添一些尸体。 战场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安全，互相间误伤的也多，每一名士兵都变成了惊弓之鸟。 装甲车也不安全，很多装甲车被布尔联军缴获，成群的开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遇到大群集结的英军就会猛烈开火。 猛烈的炮火，短时间内，便会造成极其惨重的伤亡。 环顾四周，到处都在战斗，却无法分辨哪里是自己的部队，哪里是敌人。 旅长找不到手下的团长，团长找不到自己的部属，黑暗中一队队的人马混乱极了，有时候，打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人。 有时，一名英军少校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退下来，来到火光明亮的地域，赫然发现自己的队伍里竟然有十多个布尔士兵。 于是，激战再起…… 白水河镇外面的装甲指挥车上，英国远征第七军麦克莱利中将脸色铁青的看着混乱的战场，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他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与其说这是一场战争，莫如说这是一场灾难。 从睡梦中惊醒之后，麦克莱利中将惊觉发现，他已经无法指挥自己的部队。 一切都混乱了 布尔联军从大战伊始，便发起了全面的攻击，冲破了英国简单的防御阵地，黑夜中，士兵们潮水般的渗透进来。 冲击、分割、包围、歼灭…… 这一场混战没有阵线，没有战术，布尔联军只是勇猛的冲击，甚至放弃了编制和连队配合，只是一味的冲击、包围、歼灭。 哪里有英军聚集起来，哪里就会受到四面八方布尔联军的冲击，战斗打成了混乱的一锅粥。 黑夜，让这一场混战更加混乱，到处都有敌人，到处都有混战。 也许，这就是布尔人的新战术吧？ 麦克莱利中将心中苦涩的想，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努力，现在他能够聚拢的军队只有不到1万人。 根据他的观察，布尔联军方面也掌握着一个编制完整的预备部队，规模最少是一个旅，正在夜色的掩护下步步逼近。 稳重起见，英军极力避免在黑夜中，和敌人打一场混战。 目前，英军正在顺着公路稳步后退，试图建立新的防御线，稳住溃退的趋势，争取天亮以后再收拾残局。 “报告长官，后方莱特上将派出的增援军队，已经到达距白水河桥25k位置，目前正在和敌人激烈交火中，预计两个小时以后，可以冲破敌人封锁，和将军的部队会合。” 麦克莱利将军回头望去，白水河桥方向战斗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炮声隆隆中，激烈的鏖战正在持续中。 他的目光搜寻到索伦上校，索伦上校的苏格兰第十四旅已经完了，他只带着不到400人冲回白水河镇，剩下的队伍估计凶多吉少。 “索伦上校。” “是，长官。” “现在你带着本部人马，我再给你两千人，30台装甲车，你要给我夺回白水河石桥阵地，配合增援部队夹击盘踞在9号高地，7号高地。还有12号高地的敌人，打通这一条生命线。” “是，长官。” “我要提醒你上校先生，现在是凌晨四点半，记住，你只有六个小时时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没有下一次。” 索伦上校抿了下嘴，举手行礼。 “谢谢您，长官，我一定会打通这条道路。” “但愿如此。” 白水河石桥，布尔人阵地 “命令石桥东侧阵地转移人员和重火力，把武器弹药都撤回来，只留两挺重机枪掩护，阻敌30分钟后撤退到西侧阵地。” “是。” “命令伤员撤到安全地带包扎，把装甲车上的重武器全部取下来，37机关炮运上山顶高地，命令他们抓紧时间修筑防御工事，防止敌人的炮击。” “是。” “赫兹指挥官，你带领手下前出1k，在我的背后寻找有利地形，再设立一道防线，我给你缴获的一半重武器，你部必须抵御英国人援军最少24小时。” “一定完成任务，将军。” 火光闪烁中，所有人动的民团士兵们，都在紧张的抢修工事，准备迎接来犯的敌人重兵集团，他们知道，这将会是一场至为惨烈的血战。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这些民团士兵们都是老战士，最少也参加过大小十几场战役，对生死早就看的淡了。 跨过白水河桥，便进入了白水河镇盆地，这一片数十平方公里的盆地，是平原和舒缓丘陵地带，位于群山环抱之中。 白水河桥东侧的阵地无险可守，及时的撤退回来。 凭借对岸的有利地形，保存人员和装备战斗力，不失为明智之举。 激烈的交战持续半个多小时，打退了英国人的两次进攻，倨守在东侧阵地上的四十多名战士，带着伤员撤退下来，进入山岭间的预备阵地休整。 旋及 英军进攻部队占据了东侧阵地，组织炮火开始对西侧阵地反复轰炸。 炮声隆隆中，河对面的民团阵地被炮弹炸得一片狼籍，炮击时间长达半个钟头。 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清晨六点时分，远远的天际露出鱼肚白，将一丝清冷的光线洒向这片土地。 伴随着黎明的到来，战场上的能见度提高，彻夜混战的双方终于分清敌我，相继停下了攻击脚步，开始稳固自己的防线，舔舐伤口。 白水河桥头战场上 英军顺利的占据桥头阵地，给索伦上校凭添一份自信心，敌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隆隆的炮击声刚刚停止，英军连级规模的攻击部队，在四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发起了果断的冲锋，后方的重火力全力开火，给对方予以强力压制。 枪炮声音汇集成河，在清晨的晦暗天气中打的流光溢彩，喧嚣成一片。 英军一百多人刚刚冲出去不多远，便遭到了来自山顶和山脚下的双重打击，双方激烈的对射起来。 山顶民团的几门37机关炮猛烈开火，将冲在前面的四辆装甲车，立时打成了巨大的火球，防御阵地上的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泼洒着弹幕，将攻击的英军士兵们成片的扫倒。 没有坚持一刻钟，攻击部队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脸上犹自后怕不已。 仅仅十几分钟的攻击，130多人的连队能够逃回来的不足一半，已经被打残了。 这样的结果犹如当头一棒，让索伦上校脸色变得不好看了，他大声的喊道；“炮兵，炮兵火力给我把敌人高地再犁一遍，把他们的山顶阵地给我炸烂了。” 炮声隆隆，又一次大规模的炮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