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135节
夏浅薇只觉得有些疑惑,太后为何要赐她这么一件象征着至死不渝之情的珍宝? 直到一抹冰寒的气息从旁边传来,夏浅薇抬眼望去,明明晴空万里,可夏宜海却好像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他阴冷无比的望着那株血珊瑚,仿佛正看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连老夫人的笑容也有了几分僵硬,夏浅薇分明捕捉到她眼底的慌张与担忧。 此物,绝对有蹊跷! 夏府沉静在一片前所未有的荣光之中,热闹的席面上,六皇子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皇兄,皇祖母可真有眼光!” 他微醺的笑看向太子,可却没有发现慕元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深沉。 这俊雅从容的男子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着夏浅薇的身影,似乎犹豫着该不该提醒一下夏三小姐,这一份圣旨福祸相依,她可明白? 而此时,相府的马车已然在将军府门口等着。 “姨母可是有要事在身,走得这般匆忙,浅薇还来不及谢姨母一声。” 身后传来一道浅笑的声音制止了秦玉媛的脚步,她面色一僵,才故作一副大方的模样转过身去。 “何必客气,这都是姨母应该做的,不过这会儿还是别送了,赶紧去看看你父亲,他怕是要不高兴了呢。” 秦玉媛挑衅的笑了笑,而夏浅薇却好像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浅薇得此殊荣,父亲怎会不高兴,姨母今日帮了这么大的忙,改天,浅薇定会好好的谢谢柳表姐。” 夏浅薇脸上那乖巧无比的表情带着满满的真诚,可秦玉媛却忽然眼神一变,再也保持不了那虚假的笑容。 她冷冷的推开了自己身边的婢女往前跨了一步,居然敢威胁她? “三丫头,别得意得太早。” 倘若此刻有外人在场,定会惊讶于丞相夫人说变脸就变脸的模样。 而夏浅薇却是无畏的迎上了她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目光,笑得越发柔美。 似有几道疑惑的目光从不远处投来,秦玉媛这才收敛了表情,只是恨恨的冷哼了一声,便甩袖大步离去。 夏浅薇望着那离开的马车,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随后看向身边的婢女。 “我父亲呢?” “奴婢方才看见,将军似乎去了戏班子那儿” 第二百六十章 道破心意 夏浅薇回到花园间,四周立刻投来不少炙热的目光,而不远处的苏姨娘略显慌张的赶来,神神秘秘的将她拉到了无人的角落里。 “三小姐不去将军那儿解释解释?” 看着苏姨娘欲言又止的模样,夏浅薇轻轻笑了笑,“莫非苏姨知道那血珊瑚的来历?” 此话一出,眼前质朴的妇人立刻难掩心虚的神色,她犹豫了许久才回道,“不知三小姐可听过明王与夫人从前的事情?” 原来,玉容夫人曾经的那位青梅竹马正是辰国的明王慕云霄,他的身世亦如今日的戏曲所说,因为后宫内斗以至于从小流落民间,阴差阳错被昌兴侯夫妇收养,因为其才华过人,当初也是名动京城。 夏浅薇立刻想起了自己曾在镇国府看见的那首诗,原来,正是明王慕云霄所作。 这其中有多少的恩怨纠葛,怕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得清楚的,但据苏姨娘所说,其实当初玉容夫人只把明王当成兄长般敬爱,可情之一字何其难控。 明王曾当着夏宜海的面,说将来的某一日,他会带着东海血珊瑚来给玉容夫人下聘,哪怕已经被她所拒绝,明王却承诺愿等她一世。 “当年被夫人所拒,明王爷便离京远赴边境,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当初的诺言,只是夫人已经” 苏姨娘提起那位王爷,语气里竟带着难以掩饰的惋惜,而夏浅薇的眼中却是渐渐沉下了一抹思虑。 明王爷与玉容夫人的故事并未彻底结束,将血珊瑚赠与旧爱之女,而如今太后又赐给她县主之位,实在难以避免众人揣测。 或许夏三小姐真的是明王血脉,太后知道她真正的身世,所以才多番关照,往深了想,指不定将来还会让她认祖归宗! 此时夏浅薇再一感受四周那微妙的氛围,恐怕在钱公公宣读圣旨的那一刻,众宾客们便已经细思极恐,倘若她的身份真的如此“尊贵”,那些曾经拉踩过她的贵女们,岂不人人自危? 从前的夏三小姐如此声名狼藉,难不成她飞上枝头以后还能改邪归正?只怕会成为第二个“三公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小姐放心,夫人绝对没有”苏姨娘生怕夏浅薇也怀疑了自己母亲的操行,却不想眼前的少女却是轻轻一笑。 “苏姨不必担心,我是夏家的女儿,绝不是什么流落在外的金枝玉叶。” 夏浅薇如此肯定,正是因为秦玉媛安排的那出大戏,当年的玉容夫人不正是因为夏宜海的怀疑,而间接导致了她的香消玉殒,所以如今想要故技重施,就是为了让她被夏家孤立,制造流言蜚语。 秦玉媛无比清楚,她不可能是明王之女,所以才敢煽动这等传闻,一旦皇族追究起来,不仅仅是夏浅薇,连夏家都会被架在火上烤! 可太后的那卷圣旨却打乱了秦玉媛的计划,只怕连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毕竟,她心中无比的不服气,凭什么像自己这样无德无才的丫头会得太后娘娘如此青睐,而她如明珠一般的女儿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至于父亲那儿,反而不可太过紧张。”夏浅薇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平静,解释便是掩饰,有些时候只会适得其反,“大哥可是在云泉院?浅薇去找他讨礼物。” 夏浅薇这幅坦荡的模样让苏姨娘欲言又止,当初夫人也说过和她一样的话,可结果却那般凄凉,万一将军又重蹈覆辙 此时云泉院内,那一身书卷气的俊秀男子独自坐在书房之内,他静静地拿着手中的盒子,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的清冷。 “大哥。” 夏故新的眼神忽而一变,惊讶的回过头去,不知何时夏浅薇已经站在了门口,笑意嫣然的看着他。 这男子的表情似有些慌张,心虚的将手里的东西藏到了身后,却不想夏浅薇盈盈上前,竟是朝着他俏皮的伸出了手,“我的生辰礼物呢?” “……”夏故新尴尬的沉默了片刻,随后无奈的笑道,“这真是近日忙于准备动身前往书院一事,所以忘了” 本以为夏浅薇并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却不想此刻竟从她那娇俏的脸上看见了失望至极的表情。 他心中一慌,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莫非在兄长的眼中,浅薇是那等浅薄的女子?”夏浅薇失落的声音传来,夏故新眸光一闪,刚想否认,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都知道了?” 原来在钱公公还未带着圣旨驾临夏府之前,夏故新遇上了在风雅社内开罪过的高门子弟,他们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前来道贺,所以便把一腔的闷气撒在了这无权无势的庶长子身上。 “沁儿说兄长特地为我制了一支小叶紫檀木的发簪,为何如今兄长反悔了?” 夏浅薇一眼便看出了夏故新心中所想,只怕是那些高门子弟出言羞辱,让他觉得这份礼物配不上她,可为何兄长不明白,再多的金银珠宝也比不上他亲手做的礼物珍贵? 迎上夏浅薇愠怒的双眸,夏故新只觉得喉间一涩,是啊,他这是怎么了?又是那可恨的自卑感作祟,明明知道三妹绝不是那等虚荣之人。 眼下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这年轻的男子苦笑了声,随后立刻收敛了神色,弯着腰朝着夏浅薇作了一揖,郑重无比的赔着罪,“都是为兄的错,还望三妹海涵,从今往后,为兄定不再庸人自扰。” 话音刚落,夏浅薇原本严肃的面容才重新展露了笑颜。 “现在可以把礼物给我了?”这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期待,夏故新面上不由得一红,迟疑了片刻才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毁坏了的锦盒。 盒子里躺着一支雕工精细的玉兰木簪,夏浅薇的眼眸当即一亮,低低的开了口,“兄长能否为浅薇戴上?” “好。” 看着她发间价值不菲的玉翠,这支木簪显得那般格格不入,可夏浅薇却爱不释手的轻拂着,仿佛它是世间最稀罕之物。 夏故新的心头不由得一暖,眼前的少女忽然转过头别有深意的开了口,“兄长以为,沁儿如何?” 什么? “对了,刘小姐的手受了伤!”那时候若非她拼了命护着,只怕这发簪早就断在了那几个闹事之徒的脚下。 看着夏故新一副紧张的模样,夏浅薇当即流露出了一抹深沉的笑意,“兄长可知,沁儿的手是为何而伤?” 当然是因为 只见他的表情忽而一僵,仿佛已经猜到了她话中的深意。 “兄长即将启程前往书院,不如在此之前,先把亲事定下?” “浅薇,莫要打趣我了。”夏故新脸上的笑容满是无奈,显然并没有那样的心意,他不愿坏刘沁儿声誉,便当即转移了话题,“今日幽王,莫非真是为了你而来?” 夏浅薇轻轻挑了挑眉,兄长怎的突然提起那个令人扫兴的男子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耐性之战 夏故新看着夏浅薇那略显乏味冷漠的表情,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他本以为自家三妹没有听从他之前的劝阻,与幽王私下还有所往来,否则那位高权重的男子怎会突然出现在夏府,还带来了那么多的宾客。 夏故新虽不在朝堂,但心思比谁都通透,今日夏浅薇的生辰能够这般热闹,幽王绝对是最大的功臣! 那些武百官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前来夏府的,只是眼下夏故新有些捉摸不透,若说太子与六殿下是因为与二弟的交情才到府帮衬,那么幽王呢? 那危险的男子究竟想做什么 “兄长无需揣摩幽王的想法,或许他纯粹只是喜欢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感觉,以此为乐而已。”夏浅薇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淡,夏故新顿时一阵无语。 确实,哪怕自己只接触过他一次,都知道幽王此人城府极深,只怕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只会觉得疲惫与压抑,所以万不可被他牵着鼻子走。 “倒是镇国府只来了冷大少爷,他前脚刚走,三公主也紧随其后,难免又有人要以此章了。”夏故新知道夏浅薇已决心取消婚约,但外人并不知情,比如三公主,难免今后她会继续记恨自家三妹。 然而夏浅薇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回了句,“外患暂且不提,这内忧倒是该上心了。” 夏故新眼中一闪,内忧? 今日这场大礼算是圆满,散场之际,方才闹事的几名臣贵女狼狈至极的逃离了将军府,而那几名武将之女却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 “永乐县主真是我们武人之光,看她们今后还敢不敢对武将之家指手画脚。” “姜小姐!” 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唤,众人当即回过头去,只见那纤弱的少女提着裙摆小跑而来,随后轻喘着气带着一副腼腆的表情,冲着她们笑了笑。 “不知夏九小姐有何指教?”为首的姜小姐客气的应了句,夏香怯怯的抬起眼,“是、是这样的,我三姐十分感激姜小姐方才出言相助,所以让香儿特地来送送几位。” 众人了然的对视了一眼,气氛十分愉悦。 “永乐县主客气了,实在是那些人口没遮拦惹人厌烦,还请转告永乐县主一声,今后常来常往。” 身后的几位小姐纷纷附和,夏香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那香儿也能到府上打搅几位姐姐吗?” “当然,欢迎至极。” 没有人注意到,这如同小兔子般的少女眼底划过了一抹冷冷的幽光 夜晚时分,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来禀报的下人,“将军离府了,还带着一名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