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119节
再想到自己手中的那副赝品,刘语然的心情便越发阴沉。 这时,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一名阎幽军由外而来,迈着冷冽的大步迅速来到了幽王的身边,俯身与他耳语着什么。 夏浅薇分明看见那名男子脸上虚伪的冷笑微微一僵,眼底的温度瞬间降到了极致,莫非发生了什么急事? 夏香只觉得一阵冷风拂面,下一秒身前的玄衣男子已然站了起来,浑身竟是散开一股可怕的肃杀之气。 不等她反应过来,慕珑渊看也没看她一眼,四周把守的阎幽军迅速集中在他身侧,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匆匆离去。 刘侍郎愣愣的看着那已然从刘府大门消失的身影,顷刻间长长的吐出了口气,浑身有种发软的感觉。 不止是刘府上下,连众位宾客也纷纷松缓了表情。 此时刘夫人才敢带着其余的女眷从内院出来,开始歉意的招待着宾客,试图挽回方才紧张的氛围。 “沁儿!”一道不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刘沁儿抬起头,就看见了自家二姐严厉的表情。 “夏三小姐,我一会儿就回来。” 刘沁儿仿佛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然而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坚定过。 众人仿佛已经忘记了夏香的事情,可夏晴却是最先想起这位九妹,不想望向方才慕珑渊的席位间,那里哪还有自家九妹的身影 第二百二十七章 私相授受 此时刘府的女眷后院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连一根细小的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刘语然阴沉着表情看着眼前故作冷静的妹妹,她深吸了口气再次冷声喝道,“沁儿,为了我们刘府的颜面,莫要再跟那夏浅薇往来,否则今后若是闯了大祸,二姐可帮不了你!” 只见刘沁儿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摆,她咬着牙低头不语,便听自家二姐厌恶的讽刺道,“你没听今日前来的宾客如何评价她?此女心狠手辣不知廉耻,她接近你指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书香世家的小姐怎可与这等人为伍?二姐也是为了你好” 听及此处,刘沁儿突然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怯弱生涩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愤慨与不平,“二姐所听见的传闻皆是那些人的一孔之见,从前先生曾教导我们不可人云亦云顺风驶船,难道所有不顺二姐心意之人,都是无德之类?” 刘语然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一向温顺的妹妹,她竟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出言顶撞自己? “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只见她的身上散开一股前所未有的严肃压迫感,这让刘沁儿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儿时的场景。 “沁儿,先生夸你二姐秀外慧中才情了得,你可要好生学而习之。” “同样都是刘府的小姐,怎的相差这么多?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却蠢顿笨拙,语然才是我们的希望。” “沁儿,既然刘二小姐不喜欢我,我,我就再也不来了吧。” 各种声音徘徊在耳边,压得刘沁儿喘不过气来。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二姐皆是言听计从,这也是父母所希望的,仿佛只要她乖乖的跟在二姐的身后,就能成为一样优秀受人称赞的女子。 哪怕她渐渐发现自家二姐并不是事事都对,她也从来不敢忤逆。 “二姐常说,不语旁人事非,沁儿有眼睛,有耳朵,不必事事都要让二姐来为沁儿做判断和选择!沁儿不是二姐的傀儡!” 刘语然喉间一哽,她分明感觉到自家妹妹那毫不掩饰的抵触之意,要知道刘沁儿从小就不敢出言顶撞自己,如今居然为了那夏浅薇如此反抗 “这些都是她教你说的?”刘语然眼中已是无尽的冷意,“你与她才结识多久?就已怂恿你这般目无尊长,怕是要等到万劫不复才追悔莫及!” 刘沁儿一听就知道是刘语然误会了,然而她最是清楚自家二姐的脾气,对方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想起从前那些因为畏惧二姐而彻底疏远自己的朋友,刘沁儿再也不愿重蹈覆辙。 “二姐莫要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三小姐为人坦荡,不是魏小姐之流。”刘语然所结交的那些贵女,在刘沁儿看来根本不及夏浅薇千分之一,她们刘府还得帮着那魏婉蓉遮掩丑事,二姐怎能如此区别待人? 刘沁儿突然发现从前的自己实在是愚蠢至极,而如今,她再也不要错失自己的朋友! “你站住!” 刘语然冷声喝道,可刘沁儿已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远,她气得早已没了平日里的优雅,“真是岂有此理!” 四周伺候的婢女从未见过二小姐这般气愤的模样,只见她的眼神忽然一变,随后严肃的屏退了周遭的下人,直到一抹素朴的身影缓缓的从假山之后跨了出来。 刘语然闪烁着目光,小心的四下张望了片刻,随后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眼前是名质彬彬白净清秀的男子,他的面上一片温柔之色,可看向刘语然时却有种求而不得的痛心与无奈,“今日我们于府也受邀了,而我是偷偷跟来的只想看看你。” 刘语然望着对方深情的表情,一向高冷的神态竟瞬间土崩瓦解,她挣扎了许久才撇开头去不再看他,“上次我已说得清楚,如今我的婚期将近,你莫要再做纠缠,以免惹人闲话。”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透着一丝轻颤,可眼前的男子却是往前迈了一步,“那江大公子根本不是个东西,我已经听说了他竟拿赝品来哄弄你,倘若他把你放在心上,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 “够了!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名庶子,难不成真以为可以给我幸福?” 刘语然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何尝不是愁苦交集。 然而一阵刺骨的冷风拂过,吹动了那名男子的衣袖,露出了一截伤痕累累的小臂,刘语然瞳仁一颤,“你的手” 那张白净的面容扬起了一丝苦笑,他只是紧抿着唇,也不言语,可就只是这般站着也足以让刘语然心如刀绞。 她眼眶一红哑然道,“莫非,你已经与于大人提了?你这个疯子” 门不当户不对,她全然可以想象当于大人听说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之后,是怎样震怒的表情。 “父亲说我是自不量力想高攀尚书府,可语然,旁人怎么看我都不要紧,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 一直严防死守的刘语然再也坚持不住,她根本不喜那江大公子,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她能反抗的? 本以为那江大公子也是真心待她,可今日之事让刘语然明白,在他的心里,自己也只不过是个需要费点心思去打发的女子而已。 两人四目相对,无尽的思念与挣扎交缠,那男子缓缓抬起手抚向了她的脸颊,“语然” 就在这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刘语然如同雷电劈身一般抽回了手连退了熟步,惊恐而警惕的望向某个方向。 “谁?!” 片刻之后,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 “三姐,你要去哪里?” 只见一名柔弱的女子提着裙摆张望的迈了出来,在看见她和那名男子之后,面上立刻露出了几分慌张。 刘语然眼神一变,这不是夏府的九小姐吗?难道说方才夏浅薇就在暗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幽王受伤 夏香一副忐忑的模样,她那苍白稚嫩的脸上满是歉意,好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朝着刘语然赔着不是,“香儿不知刘小姐在此处,这、这就告辞了” “站住!”刘语然一慌,连礼数也顾不得周到,她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男子犹豫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夏香双手拧着自己的衣摆,语气吞吞吐吐,想走而又不敢走的杵在那儿,“刘小姐,香儿什么也没看见,真的” 没看见? 刘语然倒是不担心这唯唯诺诺的夏家九小姐,但方才夏浅薇看见了多少? 真是太可恶了,居然躲在暗处窥探主人家的秘密,莫非也是她将那赝品之事宣扬出去的?否则在场的贵女皆是与她交好的知己,怎会做那种无品无德的事情! “你是说,方才夏三小姐就在此处?” 夏香闪烁着目光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这样的神态落入刘语然的眼底,心已然一点点的往下沉去。 这可如何是好?夏浅薇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之后还不得寸进尺? 有这么一刹那,刘语然起了跟夏浅薇鱼死网破的心思,倘若她真的把自己已有意中人的事情说出去,大不了跟父母请罪,反正那江大公子无义在先,她又何必再三忍让? 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自己岂不真的成了那有婚约在身又与男子私相授受的寡廉之女? 她平日里以清高自爱标榜,刘语然丝毫不能想象到时候身败名裂的滋味是何等的可怕,她真的承受得起吗? “刘小姐放心,我三姐不会是那等多嘴多舌之人。”夏香好像察觉到刘语然在担心什么,当即上千宽慰道,然而在旁人听来,实在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此时刘语然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她这些年极力维护的形象,恐怕一会儿便会彻底的毁在夏浅薇的手里! 想到这,她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直到一双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的肩头,“刘小姐,倘若香儿说有办法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呢?” 什么? 她惊讶的抬起眼,正好对上了夏香那无害而又关切的神情。 幽王殿下亲临了刘府小姐的及笄之礼,此事很快沸沸扬扬的传遍京都。 是夜,幽王府的书房内,一道纤细绝美的身影早已在那等候多时,直到齐侍卫慌张的从外头而来,“三小姐,不好了,王爷他” 夏浅薇的眼底划过一抹讶异,她还是第一次见齐侍卫这般失措的模样。 只见慕珑渊的屋外守着两名身穿红色铠甲的阎幽军,地上点点的猩红蜿蜒的延伸进屋内,一盆血水被端了出来。 “王爷,夏三小姐就在屋外。” “让她滚。” 却不想,那疲惫却又冰冷的声音响起,齐侍卫尴尬的回过头去看着已然一脚跨进屋门的夏浅薇,对方淡淡的扫了此刻榻上的男子一眼,随后轻笑了声。 “齐侍卫放心,王爷身上这伤死不了人。” 屋外的阎幽军不由得脸色大变,辰国之内竟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调侃王爷? 他们的手本能的放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只等着自家主子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刻让那胆大妄为的女子血溅当场,可等了许久,里头却是没了动静。 此时慕珑渊正敞开着衣衫,露出那肌理分明的胸膛,惨白的肌肤在月色的笼罩下有种震慑人心的美感。 他微散着一头浓密的黑发,身侧是一堆染血的布条,而腹间的绷带也隐隐透出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 “怎么,照顾完你那了不起的庶妹,终于轮到本王了吗?” “……” 一旁的齐侍卫分明听出了自家王爷不满的意味,只是不知为何,话中还有几分叫人难以捉摸的抱怨。 夏浅薇轻轻笑了笑,了不起的庶妹? 这还真是耐人寻味了。 “九妹身子骨弱,今日若是伺候不周,还望王爷见谅。” 夏浅薇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前随手捡起上面的药瓶放在鼻间闻了闻,“药是好药,但王爷若想好得快些,还是用臣女调的那瓶为好。” “不必,你还是拿回去给你那身子骨弱的庶妹用。”慕珑渊仿佛跟她杠上了,可他眼中虽有笑意,夏浅薇却察觉到了一丝阴霾的味道。 夏浅薇缓缓来到榻前,竟毫无预警的伸出手去按在了慕珑渊的绷带上,对方当即倒吸了口凉气,眼底杀意毕现,却见眼前的少女轻轻笑道。 “王爷这伤是新鲜的,莫非是忙里偷闲,参加完刘府的宴会之后又去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