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县城每天都是很热闹的，今天尤其，众人带着笑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有不认字的人围上去一问，边有那认字的人开始解读起来。 “二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官府还卖粮种的吗？”赵建宇开口问道。 “卖的，周兄，你也知道，我大哥在永昌县的生意很广，卖粮种也不稀奇。”李青宁没有说，整个永昌县，盐，茶，铁，还有这粮种，都是他们李家垄断的。 “那这秧苗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前年你们才上奏，说一年能种出两季水稻，并且产量很高。”周建宇有些不悦，花苗他听说过，秧苗他可从来也没有听过，“你们怎么不用那样的方法种植了？” “去年因为干旱，全县的人都只收了一季水稻，不过，这育秧苗，插秧种植水稻，也能够一年两季，并且产量比直播还要高，去年我们已经试验成功，所以，今年准备全县推广。”一行人微微靠近被围着一大群人的檄文。 听着一个老秀才笑着给大家仔细解释，如何才能换秧苗。 “那个，县令大人家的秧苗够我们整个县的吗？到时候要是不够，岂不是有些人买不到，耽搁了种植时间。”一个扛着扁担的汉子大声地问道。 秀才一抹嘴边的胡子，“放心，全县一共有多少水田，县令大人清楚得很，育秧苗的时候，就会按照全县水田的数量来做，只会多不会少。” “哦，这就放心了。”刚刚被那汉子的问题提起的心一个个都放了下来，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是好事情，若是轮不到自己，那岂不是亏了，要是别人家有，自己家没有，那得有多糟心啊。 “那个辣椒是什么啊？”听着檄文上种植辣椒，县衙负责收购，粮食有了，就想着有点零花钱，这很正常。 “诺，”秀才似乎早知道有人会这么问，从背后端出两盆月牙来，“这青色的是没有成熟的，这红色的就是成熟了的，无论熟没熟，都可以当成作料，或者菜肴，知道大公子的酒楼那红彤彤的火锅传出来的味道嘛？” 众人点头，那地方太高档，他们这样的普通农民最都就只能够在外面闻闻味道，那个稥的，直接让他们口水直流。看着众人的反应，秀才一阵得意，“老朽曾经有幸去吃过一次，那味道，真是终身难忘。” 如愿的得到一双双羡慕的目光之后，“你们知道吗？那里面最不能少的一味作料，就是这月牙，你们可以去买种子种，至于怎么种，店里的伙计会告诉你们的。”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一想到竟然是作料，还可以吃，众人怎么会不心动，在菜园子里种上一块，也耽搁不了什么事情的，至于玉豆，他们都不用别人解释了，早就清楚，这玩意高产量，并且能够像大米，小麦那样当成主食吃，所以，再种子一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去买了。 这样的场景，在永昌县几条主大街上时有发生，各镇自然也是如此，周建宇听了回报，心里很是震惊，倒不是震惊那些粮食，而是李家对整个永昌县的控制能力，甚至他故意让手下散播对县令一家的坏消息，没人理会被辱骂不说，有一个手下在一个村子里说李宏伟的坏话，被一群村民拿着锄头追了好久，回来时，身上还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这一点，就是父皇坐在的京都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的，那么，他想要从内部瓦解永昌县的计划看来是不可能得逞了。 “赵二哥，这个就是辣椒啊，”今天，赵守孝请了肖大柱和肖长生两个劳力来自己家，他想尽快将除去被肖瑶用作花坛，种植荆棘果树之外，剩下的土地开垦出来，不过，之前进出赵家的肖大柱和肖长生都不没有注意的一片辣椒地，如今两人是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 “是啊，辣味以前你们不是吃过吗？”赵守孝笑着给他家牛套上犁，笑着回答道：“你们不会现在才知道，那辣乎乎的味道是这个辣椒的作用吧？” 两人齐齐地点头，想着他们家今年也会种，看着一边已经开始动作的赵守孝，连忙牵来自家牛，开始认真地老坐起来，三头大黄牛，一人一边的犁地，速度很快，中午吃饭的时候，赵守孝觉得，今天应该能够将地犁完的。 “赵二哥，你那些地都是荒地，我耕得很深，都不觉得有多肥，你准备种什么？”肖大柱笑着问道，因为这一两年，生活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不仅仅是赵守孝家，肖大柱，肖长生他们家都是如此。 如今，肖长生家里已经不做豆腐了，将磨坊让给了自己的叔伯，他们父子两人只用精心伺候家里的田地就可以，当然，田地也增添了不少。 “你们也看到了，那一片沙石地我准备用来种西瓜，若是能够成功的话，自己有西瓜吃不说，夏天还能够卖不少银子。”水果有多贵他们都清楚，那是除了贵族，普通的民众一般很少吃的东西。 “恩，”肖大柱和肖长生同时点头，随后有仔细地搜索了一番，两人家里倒是都有那么一亩地，都是背靠着山，种其他的产量都不高，要不他们也试试。 “那个，二兄弟，你那个西瓜种子可有准备多的，我们家也跟着你种。”肖长生瞬间做出决定，“就一亩地。” 肖大柱跟着点头，“好啊，”赵守孝怎么会拒绝，拿来西瓜种子时，青轩大哥说，这玩意只有大周农科院那些人会种，关键技术都掌握在他们手上，每年产出的西瓜不多，卖到永昌县的价格，那更是坑人的高，可谁让李家一家人都喜欢吃，每年买西瓜都要花去好大一笔银子。 所以，李青轩才想着，让他们两口子试试，若是种出来，他们就扬眉吐气了，这个亏，他李青轩已经吃了好些年，却无可奈何，对于商人的他来说，心里有多郁闷赵守孝和肖瑶都表示深深的同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温度一天天的升高，杏花村勤劳的农民开始了早出晚归很有规律的生活，赵守孝很忙，忙着整理大大的院子，还有气麦地，油菜田里去锄草，施肥，浇水，肖瑶也很忙，五个孩子也是一天一个变化，没人看着是绝对不行的，忙着收拾屋子，忙着给自己男人做饭，补充营养，也忙着规划自己的院子，这一次，李青轩带来的种子并不少，有些黑乎乎的，她都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忙碌的日子总是充实的，只是，有一天，赵守孝拎着一条鱼，一块猪肉回来，递给肖瑶时，感叹了一句，“这粮价下来了，为什么猪肉？鱼肉价格反而越老越高了呢？” 肖瑶想了想，停了下来，“朱屠夫不会抱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吧？”这两年永昌县的人绝对不会缺粮食吃，无论家里养多少头猪，估计都会像大柱家里一样，留下一头，给自己吃，那么猪肉少了，买的人多了，价格肯定会上去的，至于鱼肉，养鱼的人就那么多，生活好了，饭桌上的质量恐怕也会提上去。 “是啊，”赵守孝笑着说道：“他说还不如回家种田呢，现在产量那么高，怎么都饿不死的。” 肖瑶皱眉，那可不行，若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以后想吃肉就难了，是不是青轩大哥这一次搞得太大了，人心都浮动了，“我先去做饭，你洗个手，看着孩子。” “好。”赵守孝笑着说道，自己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肖瑶一边做饭一边想着，没想到以为是好事情，结果似乎还有不足之处，既然知道了，那么总得想想办法，否则，真到了肉少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不一会，肖瑶又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如今村子里哪家不是养着五六头猪，剩下一头自己吃，也得卖好多头，猪肉也不会越来越少，那朱屠夫所说的怕是反话吧。 算了，等李家的人哪次来的时候，让他们去调差一下，不就可以了，自己在这里乱想是没有什么用的。 时间就这么来到三月份底，整个永昌县的人更加忙了，以前热闹的县城，现在很很明显的冷静了下来，这让周建宇和赵擎天都搞不明白，“现在应该是收油菜的时候，等到收完油菜，又要整理水田，准备插秧，自然很是忙碌。” “哦，是吗？”永昌县一年之中，三月份就开始收获了吗？周建宇淡定地说完这句，随后才问道：“油菜是什么？”油菜不算是主要粮食，因此，农科院的人也没有告诉他这些。 “就是用来榨油的。”李青宁简单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即便心里依旧疑惑，不过，周建宇笑得很是自然，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心里其实完全不明白，“既然这样，我们还没有见过丰收的场景，不如，二公子带我们去看看。” “好。”李青宁没有拒绝，正想让人去准备的时候，周建宇开口说道：“就去杏花村吧，永昌县各个村落，我最了解的就是那里。” “行，”李青宁皱眉，“不过，现在是农忙时节，大丫妹妹他们恐怕没有功夫招待你们的。” “没事。”李青宁越是这么说，周建宇就越是想去，“本皇子有这么多人伺候，不差他们两人。”带着零星的炫耀，毕竟李青宁每次出门，似乎就带两个人，一个捕头，一个小厮，实在是太寒酸了。 “既然如此，我让下人去准备。” 这一次油菜的收割，杏花村几乎每户都种有油菜，于是，一大片的田里，高高的油菜，男人什么也不在乎，直接一手一镰刀，很是快速地割下一把又把，只留下油菜桩子，女人则不痛，如今天气还不热，带着草帽不说，还用方巾将头包好，手上带着手套，装备齐全，动作却也不满。 所以，当李青宁一行人到来的时候，整个田里的人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收获的喜悦，刷刷割油菜的声音，小孩子打闹的声音，混成一片，看在周建宇眼里，笑容差点都绷不住了。 “哪里是赵守孝家的田？”一路上，不久前还只是一层的绿油油，现在庄家已经茁壮成长，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些小麦就要收成了。 “李子，你带路？”李青宁他们一路走过，田里的人就像是傻了一般的任由盯着他们，视线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动。 不过，一会，一行人都变了脸色，他们看见了什么，在一米高的油菜桩之间，空出了一块地，而那块地上，竟然是他们熟悉的摇篮床，最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即便是有篷子遮盖着摇篮，他们依旧可以看见，五个小娃娃其中有两个扶着摇篮一边站立着，看着四周稀奇的景象，睁着一双黑溜溜好奇的目光，笑得口水直流。 “赵守孝！肖大丫！”赵擎天是一脸黑色，怒视着在不远处收割的赵守孝两口子，吼出的声音自然是不算小。 “小妖，你去吧，”赵守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如今油菜已经完全熟了，他们得趁着这几天天色好，干净收回去，晒干入仓，否则，淋了雨，就白忙活了。显然，其他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心里即便是再好奇，就是那些三姑六婆，都只停顿了一会，便开始收割。 “赵将军，有事吗？”肖瑶走过来，看着五个对她伸出小手臂的孩子笑了笑，“你声音小点，别吓到孩子了。”想要伸手捏捏孩子的脸，再想到自己的手，停了下来，只是做了些幼稚的动作哄着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