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章：金剑
叶小为站起身，看着飞在天空之上，漠视冰雪宗众修士的那条巨龙。 那种淡漠的眼神，他并不喜欢，但也没有那么讨厌。 正如小草所言，它与人类原本就是敌人，人类捕食那些生灵时，眼神又何尝不淡漠呢？ 既然人类如此，又怎么苛求这条龙善待人类呢？ 都是一样的，世界很公平。 他本想在巨龙出手之时，将其制伏，但在这之前，已经有人走了上去。 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 他们看着巨龙的目光平静如水，即便老者已经看出这条龙与上次出现时，实力已经提升了一大截，但他仍旧毫无畏惧。 他的身后，有需要他守护的地方，有需要他守护的人。 他等待多年的人，终于重新回到他的身旁。 老者抬头，看着巨龙，淡淡笑道，“你能够成就今日这番模样，想必有些机缘。 你的实力，应当已经在我之上，既然如此，想必今日的你，已经不该再有逃跑的心思了。” 巨龙口吐人言，淡漠说道，“我不逃，你在我的眼中，孱弱如蝼蚁，我为何要逃。” “哈哈哈。”老者仰天狂笑，“你既不逃，我们便酣畅淋漓的打上一场，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应该由谁说了算？” “剑来！” 他大喝一声。 山巅上，那块刻着冰雪二字的石碑突然一颤，随即裂开，一把闪烁着夺目光华的金色长剑，从中窜出。 金色的光芒霎那间照亮了整个冰雪之地，那纯白的冰雪，在这一刻，也成为了金色。 这里仿佛完成为了金色的世界。 老妪看着白发老者，浅浅一笑，问道，“师父，我的剑呢？” 白发老者一怔，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少女初次练剑的下午，他的脸上映着夺目的光辉，看着老妪深情一笑，说道，“我做你的剑！” “轰！” 金色的光芒瞬间更加夺目万分。白发老者握着金色长剑，他仿佛与金色的剑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天地间已经没有了那位白发老者的踪迹，只剩下了一把剑。 一把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剑。 老妪冲天而起，一把握住长剑。 在那一刻，叶小为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如冰雪仙子一般，于冰天雪地中，尽情绽放着属于她的美。 如仙般的白衣女子，手持着金色长剑，向天而刺。 这一剑，欲斩恶龙，给世界以清明。 巨龙昂首，滚烫的洪流从它口中喷发，纯白的冰雪在以极快的融化，形成了道道水流。 这些水流汇聚在一起，如同怒海惊涛一般呼号着卷向远处。 滚烫的洪流轰击在白衣女子的身上。 刹那间衣衫破碎，容颜再次变得苍老，所有的一切皆被打回原形，金色的剑不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老者重新回到了老妪的身边，他们相互搀扶着，看着高高在上的黑色巨龙，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实力，如此的不堪一击。 老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不该这样呀。”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到了我这个程度，差不多便是咱们这个宗门传承的极限了。 想要继续突破，我该走自己的路了。 这并不容易，你当年离去，为的不正是此吗？我们都想要突破，但这很难，需要时间。” 老妪的眼中有些疑惑，说道，“这些年里，你真的努力尝试突破了？ 可我觉得，以你的能力与天资，绝对不应该如此。” 老者摇头，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当初，自己这位唯一的女弟子离开他身边时，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伤感，或是其他的任何情绪。 后来慢慢的，他才有了一种身边人不在的怅然若失之感。 最开始几年，这倒也没有什么。 随着时间越久，女弟子在他心中的根竟然越来越深，慢慢的，他已经无法静下心来。 心不静，哪怕再天才，又有何用？ 两人的交谈只有三言两语，其实不过瞬息之间，天上黑龙的巨爪已经拍了下来。 “快走！”老者一把推开了老妪，黑色的巨爪气势磅礴，这种诚服，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抵挡的极限。 但，他不能退。 他的脚下，还有他的宗门弟子，他的身后，还有数不清的普通人。 明知不可为，但必须为。 他高高跃起，冲向了巨龙的利爪，就像渺小的蚍蜉，却想要撼动大树一样。 叶小为看了一眼，明白这一下并非老者能够阻挡，他正欲出手却听到小草再次发出了声音，“你不可救他，更不可杀了这个世界的英雄。” 叶小为不欲理会，却听小草再次开口，“你可以将我当做药材吃了，但不可干涉这里的事。 若你选择干涉他们，我便是自毁，也不可能让你得偿所愿。” 叶小为一把抓过小草，直接收入囊中。 此刻，漆黑的巨龙之爪，也已经来到了老者面前，他大笑，身的力量凝聚于一点，手持金色长剑，视死如归的刺了出去。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滞，金色长剑距离巨爪不过尺许距离时，老者突然动不了了，他的力量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压迫。 非常默契的，黑色巨爪也停了下来。 一人一龙于空中对视，皆感觉到匪夷所思，他们根本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太突然了。 黑龙怒吼了两声，突然问道，“是谁？谁如此不堪，竟躲在暗中偷袭于我？” 叶小为来到巨龙面前，“偷袭谈不上，正面来，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说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了。” 黑龙瞪了一眼叶小为，杀气毕露。 然而狂猛的杀气冲入叶小为体内后，连一点浪花也没溅起来。 叶小为开口道，“有人说你是英雄。” 黑龙笑道，“我自然是英雄。” 叶小为想了想说道，“我看你不像。 你禁止这些人类修士进入你所在的地方捕食，不是因为你爱护那些生灵，而是因为他们在你眼中，都是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