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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我就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云舒任由顾微然尽情地释放压抑已久的感情,她自己亦是用欢声笑语替代了那些愁云惨淡的心情。 原来拥有比失去幸福。 让那些枷锁随风而去吧,从今天开始,云舒要为自己而活,要守着自己的真心和所爱,享受余生。 顾微然终于觉得累了,她放下云舒,气喘吁吁,可乐此不疲。 “我快被你转晕了。”云舒面颊犹如旭日东升的朝霞,她笑意浓浓地拨了拨微然落在额前的发丝,“微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嗯?什么味道?”顾微然鼻子深深嗅了嗅,“泥土的芳香?雨后的清新?不对...”她感觉有种奇怪的味道混在其中,“还有点烧焦的味道...难道哪里着火了?” 云舒眼眸一沉,微光射向厨房,“锅...”她推开顾微然快步冲到锅边,揭盖一看,粥已成糊饭,她本想熬点粥给顾微然当早餐,用中火保持平稳,结果在林蕴坟前多跪了会,准备好的话,也因为情绪的酝酿,超时了。 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她就打算去告诉林蕴,解铃还须系铃人,云舒的心理负担和枷锁都来自林蕴,所以她必须有所交待。 她和林蕴对话的过程,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顾微然的依赖和依恋,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 她也相信自己不会再做梦了,至少再梦见林老师,一定不是指责而是祝福,云舒期待这样的美梦。 糊粥的味道扑面而来,牢固地粘在锅底,云舒无奈地叹口气,“白忙活。” “我来!”顾微然撸起袖管,正色道:“不就是粥糊了吗?我重新煮就是了。” “你?都是你耽误了我,不然我算准时间回来,这粥也不会糊。” “我负责呗,我可不会像某人那么没责任心,完事就溜。” “什么?”云舒脸色登时暗下,像阴晴不定的天气,顾微然求生欲顿起,连连摆手:“没没,我说我自己,既然我的锅,我背嘛,我来洗锅淘米生火,你歇着,累了一晚上了。” 云舒双手环胸,狐疑地问:“你身体好了?” “壮如牛!” “也好,你这病每次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我期待一下。”云舒可不相信顾微然能用这种锅做出餐食来,她静静等候。 结果,如她所料,两人忙活一早上,还是没能吃上饭,最后还是靠了梁妮儿,她做了菜粥,怕顾微然食之无味,特别加了些盐,粥做的很可口。 云舒自己煮了碗面条,才解决饥肠辘辘。 阳光穿破了云层,照在错落有致的农田上,佳林村经历一场雷雨侵袭又恢复了平静。这些年,小风小雨小雷都已经无法撼动这座满是疮痍的村子,自从林蕴走后,这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型泥石流。 这种气候型灾难几乎每年都有,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村民觉得这都是林蕴的庇佑。林蕴给这里带来希望,也将精神传承,更化为了神,保护着村民,所以雷雨结束后,村民都会去祭拜她。 这看起来很荒诞,什么化为神保佑大家更是无稽之谈,可云舒和顾微然对村民这种敬仰的行为,心存感激,也会被他们的虔诚所打动。 顾微然只知道妈妈去世了,为了她心爱的学生,可村民永远记住了她的恩德,不仅因为她舍命救人,更是她让这个无望的穷村落,看见了未来。 许多人都向林蕴磕了头,云舒和顾微然更是跪在山庙两边,用一场沉默的祭奠仪式,回礼村民。 望着她们二人惺惺相惜,默契地接纳村民有些迷信的行为,梁妮儿忽然觉得,她们真是天生一对,有些似远似近,尤其云舒。 她应该会走,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真的人如其名,像云朵,该高高地挂在空中,睥睨大地万物。 顾微然依附着云舒而活,她是云舒的所爱,更像影子,她的爱很极致,极致到愿意为云舒放弃所有。 她们总会离开的,心结解开,是全新的开始,也是这里的结束。 梁妮儿叹息,连平视都将成为奢望,以后这片土地唯一的念想,可能就是云舒走过的足迹。 其实,云舒还没想过离开的事,在这里两年,即使少言寡语,也跟学生和村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加上林蕴的关系,她对这里有着不一般的眷恋。 离开,有些不舍。 不离开,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 差不多到回去复查的日子了,不管怎么样,她们在一起了,总要让云夕微知道。 云舒决定先回去再商量。 她正想找顾微然说这件事,顾微然就握着手机匆匆走来,“我们得回去一趟。” “怎么?” “王森找到了。” 云舒表情一凝,冷眸微抬:“你怎么知道?” “学姐早猜到林初就是你,告诉了明颜,明颜知道我们在一起,让我通知你务必现在就回去,夕微阿姨很在意这件事,这个学姐,难怪之前一直唆使我来,不早说,差点错过。”顾微然忍不住埋汰了岑书雅两句。 “王森...”提到这个人,云舒恨得咬牙切齿,他想报复自己也就罢了,害得明颜失去了一条腿,险些丧命,不可原谅。 出事后,警方查到是王森教唆了司机,准备逮捕他时,人已经逃之夭夭。再后来,沈寒玥开始倾尽当初找云夕微的力量,协助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