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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宫里有一位出身平平的郁美人,也是姓周的,其父不过是地方上的六品官,名不见经传,自然也就无人知晓周氏家中具体的情形。 瑞金摇身一变,成了郁美人嫡亲的妹妹,与吴九一定下了亲事。 几日前,徐贤妃平安产下了薛昌韫的长女,龙颜大悦,郁美人又恰巧于此时诊出了喜脉,可谓是锦上添花,其人也正金贵着呢,这亲事虽来得突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但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众人也只以为是吴九一擅钻营会媚上,倒是没什么人神通广大地察觉端倪起疑心。 薛雯下定决心的当日,沈尧还曾一语点醒了梦中人,道:“何况,吴九一从前曾做过探子,还独有一门乔装改扮的手艺呢——瑞金嫁过去以后,只要避开一些人多的场面,平日里再由吴九一为其稍作伪装,出来进去也都不会受影响的,我看尽可以放心。” 瑞金的事情这就算是解决了,二人成亲后果然如沈尧所说,从来不曾露出疑点过,平安无事,这就是后话了——当下令人发愁的可不是她,还有一个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的瑞银呢······ 瑞银那夜坦白,薛雯后来也想了,东桥姑姑要真是有所察觉,虽可能会顾忌着瑞银的脸面不在瑞银的面前直接表现出什么来,但绝不会在薛雯面前都一个字不提的——是好是歹,东桥姑姑在任何事上对薛雯都是从无隐瞒的,这是孝端仁皇后□□出来的规矩。 可见瑞银从这一点上捯还算是个有分寸的,能守得住自己的言行不露痕迹,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 ——那这个事情就算是已经解决了一半了,而另一半就是瑞银自己了。 一开始,薛雯想着,那仲贤表哥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温吞儒雅一些,敦厚可靠些,再加上谈吐不凡、温文尔雅,照着这样的再给瑞银找一个也就是了,这样的人最是好找了——薛雯都用不着细想,就随口数出来了四五个,供瑞银随便地挑选······ 可俗话说的好,求而不得的最是难舍,瑞银竟是只因几面之缘,而对胡仲贤情根深种,“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一时间难住了“无所不能”的明安长公主,她自己就算是黔驴技穷了,想要像瑞金的事情一样问一问沈尧吧···又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薛雯和沈尧成亲之前,关于夫妻敦伦之事,自然是有人对她讲述的,还有那徐妙言也大不正经,和她说了不少的私房话。 还说什么“初时难免有些不适,挨过去便渐渐会得趣了”,被薛雯骂她发癫。 第一日沈尧顾忌薛雯劳累,第二日也不得闲,第三日给李景华送行吃醉了酒···到了第四日,自然就该干什么得干什么了。 想来,男人之间说起这等事,那遣词造句自然更露骨些,沈尧虽无经验,但也听了不少的纸上谈兵,算是比较有理论知识了。 又有宫廷秘制的脂膏起作用,沈尧少不得打叠起浑身解数小意服侍,薛雯竟是没觉着有什么“不适”,反被磨得背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催沈尧快些······ 云歇雨住,叫了水进来擦洗,薛雯点了一支百合香,靠坐在床头。 一闲了下来,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瑞银的这个事了。 沈尧喝了半壶茶回来,就见薛雯蹙眉独坐,顿时心中忐忑,暗想方才应该没有惹得公主不快吧?瞧那小脸儿红润润的,双眸含水,也不像是有什么不适啊······ 薛雯一回神儿,就见沈尧站在屏风边儿上举步不前——瑞银的这个事情,到底也算是她的小小隐私,又不是什么好事,虽自个儿拿不定主意,但也不可能大剌剌直接说出来问人,问也要问得隐晦,便含混道:“我想些事情···快歇了吧。” 沈尧这才松一口气,也没想着追问,答应了一声,吹熄了灯烛上榻躺好了。 他不问,薛雯没了法子,只得也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下···又翻腾了两下,还是放不下,推了推沈尧,隐去了姓名问他道:“我问你个事儿,我心里没主意,看你可有什么高招。” 沈尧正在心里猜她是因为什么呢,也根本没睡,连忙道:“不敢,您说,我帮着参详参详。” 薛雯早习惯了他贫嘴了,没接茬儿直接道:“有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看上了东桥姑姑的夫婿,仲贤表哥了,这人,我是不好动的,只能是帮一帮她,让她把心收回了,同时又不能惊动了表哥夫妇,本来就不好办,她偏还痴心得很,旁人再好都是看不上,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又不可能放着不管她······” 沈尧一听这话自然是没能猜中,他想得更深,也更偏了些——舒太嫔的女儿,端安长公主薛霜正选驸马呢······ 薛雯说的这几句偏还样样都能对得上,沈尧便深信不疑,只以为看上了胡仲贤的是薛霜呢,还心道:“仲贤这是什么命呐?之前选成了薛霏的驸马就已经够倒霉的了,如今有妻有子,考取功名在即,眼看着是终于安定下来了,偏偏又被端安长公主看上了···瞧着是恩典、是艳福不浅,稍有不慎落一个里外不是人,见弃于皇上都是轻的。” 他知道胡家对于薛雯来说十分重要,如今“祸事”临头,他乍闻此事,自然也是如临大敌的,眉头皱得死紧,直接做起了身,思索起来。 他半天没接话,薛雯兀自絮絮叨叨道:“她如今嘴上说是对仲贤表哥死心了,表哥和东桥姑姑那边,倒是暂时也不用担心,可是,她总是这样陷在里头折磨自己也不是个事儿,总是要向前看的···她还怕我怪罪,在我面前变得小心翼翼的,哪里知道,我只愿她好,愿她们都好,又怎么会真的生她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