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清穿日常在线阅读 - 第886节

第886节

    苏培盛掏出怀表打开看看,他还是习惯用时辰,不过这表是下头孝敬的,时兴,他也就带着了。

    看了时辰他想,这都子时了,永寿宫搞什么呢?

    不待几分,张保从前头进来了。他从前头过来十分显眼,四爷一眼就扫到了。不免皱眉,放下笔示意他近前来,问:“什么事?”

    张保从进来时就在看苏培盛,苏培盛也看他。两人打着眉眼官司。苏培盛是看得出来,张保有话想问,他也急啊,想知道张保进来这事是不是跟他有关系?是他有什么该知道的没发现?

    你光看我顶个p用啊!

    苏培盛急得上火,不自觉的盯着四爷和张保瞧。

    张保低声道:“赵全保拿永寿宫的领牌去太医院了。”

    四爷浑身一震,立刻就回头看苏培盛。

    苏培盛肚子里大骂,扑通跪下道:“都是奴才疏忽!刚才永寿宫的灯都点起来了……奴才……”

    四爷起来一脚把他跺到一边,“朕养你有什么用?!”

    苏培盛连连磕头,半句话不敢说。

    四爷早就往外走了,张德胜机灵,举着斗篷跑着跟上去裹到四爷身上,就算被万岁不高兴的推开也不害怕。他终于巴结上一回了!

    张保见此也跟着过去,路过还跪着的苏培盛时故意冲他笑了下。把苏培盛气个半死。

    李薇喝过保胎茶后感觉好多了,腹疼已经渐渐消失了。柳嬷嬷又给她端了一盏,四爷进来时就闻到了满屋的姜味儿。

    他匆匆进来,还裹着一件黑貂皮的斗篷,跟他赐给十三爷那件一模一样。

    李薇吓了一跳,才要起来,他已经到床边了,柳嬷嬷早就膝行着避到一旁跪下。

    四爷轻轻按住李薇让她躺好,接过她手上的茶闻了闻就知道是保胎茶,顿时怒火冲天。他阴冷的看着柳嬷嬷说:“要是你主子这一胎有个什么不好,朕活刮了你。”

    柳嬷嬷早就吓得抖如筛糠,偏又记得万岁的忌讳不敢大声求饶磕头。

    李薇连忙拉住他说:“别骂他们,是我还拿不准,没叫太医来看过,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四爷不会冲她生气,端茶喂她。

    被他这么盯着看,她有些紧张,更有种生病的羞耻感。好像这病生的太不光明正大,太丢人,太没面子了。

    喂了半盏茶,四爷把茶碗交给柳嬷嬷,让他们都下去。

    她靠在那里沉默着,避开他的视线。

    他的手轻轻盖在她的肚子上,抬眼看到她紧紧攥成团的手,放上去握住。

    半晌,她才听到他长叹一声:“……你这样,让朕怎么能放得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虐点过了,明天交待四爷翻牌子的原因。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397章 不负相思

    禁宫里其实就有值夜的太医,或左院判,或右院判,一人一宿,再加几个太医支应着,防着宫里的大小主子半夜有事。

    通常太医们最怕的便是急症,一遇上急症就意味着一个不好就要全家掉脑袋。所以敢夜宿太医院的都是医术过得去,拿得住的大手。

    但如孙之鼎这般的妇科大夫却不在此列,更别提才进太医院没几年,正在慢慢熬资历的白世周。

    所以赵全保要拿着令牌出宫去叫人。数匹快马星夜出宫,过不一会儿再带着两辆挂宫牌的骡车赶回来。不料在西华门回来时就遇上等在那里的张保了。

    赵全保一见他就明白万岁必定是知道了。

    两人都没废话,点了下头就让孙之鼎和白世周下车赶紧跟着进去。侍卫在此下马,七、八个太监有前头点灯引路的,有抱着药箱的,匆匆往永寿宫赶。每过一道门,走在最前头的张保就用他的令牌去叩开大门,以便让后面的人能以最快的速度通过。

    几人脚下不停,却顾忌着不能在禁宫内放肆奔跑,只能拼命小跑。赵全保和张保这等跑惯了腿的太监倒罢了,孙之鼎与白世周都把袍子撩得老高,跑得呼哧呼哧喘粗气。

    只恨今天这路怎么这么长!

    好不容易进了永寿宫,个个都跑得衣衫不整,呼哧呼哧站在门口不待整冠,张保和赵全保深呼吸几下把气喘均了就往里通报:“太医院孙之鼎、白周世候见。”

    两位太医更加手忙脚乱。

    里面很快出来个宫女来请,白世周认识,立刻弯腰道:“玉烟姑娘。”

    孙之鼎本待一齐称呼问声好,抬头却见这是个嬷嬷打扮的,于是就卡了壳了。

    玉烟顾不上多说,亲自打高帘子引他们进去,一面小声嘱咐:“万岁在。”再对他们说主子的病时,“主子大约是有喜,近日一直身困体乏,今日戌时过半时睡了近一个时辰,用过膳后近子时方又入睡,但子时过半时腹中剧痛惊醒。”

    孙之鼎和白世周不禁面色一沉。

    绕过屏风就看到万岁就坐在床沿上,还握着贵妃的手。屋里有用过保胎茶的味儿,再看贵妃虽然是躺在床上,可腰腹处明显是垫高了的。

    两人跪在下头,叩道:“奴才孙之鼎,白世周参见万岁金安,贵妃金安。”

    四爷没看他们,只道:“过来侍候。”

    眼见万岁不打算起身离开,两人只得膝行着过去,孙之鼎告了声罪,先扶了脉,再请宫女举灯过来观贵妃面色,再问过近日起居后,他便退下,换白世周。二人均看过后,四爷也不放他们出去商量,直接问道:“贵妃如何?可要紧?”

    几个太医一起看症时,最忌讳说得不一样。所以多数都是商量过后再一齐禀告。不然你说是脾虚胃火,他说是胃寒肠热,你说这是听谁的?断症都不一样,怎么开药方?

    孙之鼎比白世周资历老,自然是他先说,不禁额上冒汗,字斟句酌的缓道:“依奴才所见,贵妃有喜大约还不足两个月。想是过年时在坤宁宫跪得久了些,寒浸入体,才使凤体不谐。”他看着上头万岁的脸色,又添了句:“贵妃身体康健,所以这病就发得慢了些。”

    所以她跪了八天,今天才不舒服。

    李薇听到最后真不想见人了。她还当她真就这么脆弱,说得也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下来,不说真就能一口气扛二十斤的米上十楼不费力,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成了林妹妹。四爷这事大概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身体之前一直不好,但有心气撑着。今晚算是被打击了,就一下子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