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当初韩易去松台前，曾经和方宏就盐林工业区的销售方式进行过多次的讨论。最终的决定是销售和租赁两步走。首先是销售，但是也不排除租赁的方式，这么做有两点好处是明显的。一来可以更大可能地减少厂房的空置率，适当增加人气，也可以先回收部分的开发资金；二来韩易觉得通过带租销售的方式，可能会更多的引起那些投资者的兴趣，对于某些手里握着大笔资产却又没有好项目或是不喜欢打理实业的人来说，厂房出租这样拥有稳定回报的投资应该是是他们比较喜欢的一种方式。 第四百十二章 马云天的进步 虽然参加盐林工业区第一次合作会议的人并不多，但是会议结束的当天下午，有关会议的一些具体情况，还是很快通过了郭舒林传到了赵斌的耳朵里，并且其细节详细程度甚至具体到了杨景宏的每一个表情。 赵斌听郭舒林转述完毕后不禁哑然失笑，而后摇头笑着叹道：“这个老马啊！还真是看不出来，处理问题还蛮有一套的嘛！”笑罢又沉吟了一会，才又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盐林工业区现在成了气候，盯上它的人倒是不少啊！” 郭舒林听着赵斌的话，心里想道：“可不是，外面传说这盐林工业区光第一期的厂房，就让立信公司赚了一亿多。”郭舒林这辈子虽然还没亲眼见过一亿多的钱，但一亿多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郭舒林当然不会不知道。 眼瞅着就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立信公司就赚了这么多钱，郭舒林心里不禁有些羡慕地感慨，照这种赚钱法，就是抢银行都没有来得这么快啊！难怪会让人眼红。心里这么想着，郭舒林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低眉顺眼地给赵斌前面的茶杯里缓缓续上水，然后才笑着道：“是啊，真是没想到，这立信公司还挺有本事的，把盐林工业区开发得红红火火。不过照我说，真正的原因还是赵书记您的眼光看得长远，看得准，才会在大家都不看好盐林工业区的时候就察觉到盐林工业区的远大发展前景，盐林工业区才能有今天这样的大好局面。” 听着郭舒林的话里头虽然带着丝奉承的意味，不过赵斌还是听得心里非常舒坦。秘书嘛，本来就是领导身边最亲密的人，有些话别人说出来听着是讨好奉承你，但是同样的话由秘书说出来这味道就又不一样。而且郭舒林的这话也确实是说到他的心底里去了。为官一任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好名声和好政绩。好名声是让人用来传扬的，而好政绩更是往上爬的资本所在。两者可谓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而盐林工业区这步棋自己显然是走对了，算是鱼和熊掌兼得了。 赵斌心情舒畅之下，就对郭舒林说道：“等会你给马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下午有空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下，汇报一下盐林工业区的工作进展情况。” “好的。”郭舒林连忙点头答应了一声，心里却琢磨道：“这马云天的运气真好，上次坳山头的事马云天算是立了一功，今天这事又让赵书记心情大悦，看来离再进一步已经不远。”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有些羡慕，不过郭舒林心里也明白，象这样的运气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也是需要一定的勇气和冒险的，那杨景宏岂是好惹的人物？ 郭舒林在乐云市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是作为赵斌的贴身秘书，不但负责了生活上的问题，还要兼任着与外界联系交道的事，也因此知道许多人所不知的隐秘之事，也包括了赵斌和杨景宏之间的那些矛盾。 当然了，郭舒林所看到的还只是表面上的一些争斗，真正深层的东西，他还是没有资格暸解。 郭舒林出了门后，便给马云天挂了个电话，让他下午来一下书记办公室，赵书记要听盐林工业区的工作汇报。说话的时候，郭舒林的语气出奇的亲切。 下午四点钟，马云天兴冲冲地准时来到了党委楼，在郭舒林的引领下在赵斌的办公室呆了将近有四十分钟左右，出来的时候只见他红光满面，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但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看到马云天出来后，郭舒林从边上的秘书室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对马云天说道：“马局长，我送送你吧。” 马云天连忙笑着说道：“不用了，郭秘书你事情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虽然说马云天的级别比起郭舒林来要高得多，但是对于赵斌身边的这个心腹，马云天却是丝毫也不敢端起架子来。 郭舒林便站在门口，呵呵笑了一下，说道：“赵书记对马局长所做的工作可是非常满意，都提起过好几次了，我看马局长不久就要再进一步了吧！” “呵呵，多谢郭秘书贵言，以后还请郭秘书多多关照。”马云天没有正面回答，微笑着应道。马云天在官场上也算是厮混了不少的年头，当然知道这官场上的事情，没到最后尘埃落定谁也说不清这当中有什么变数，虽然说今天赵斌的接见从只言片语中隐约透露出了这么个信息来，但是马云天仍旧是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不出郭舒林的预想，几天之后的党委书记会上，讨论了乐云市经济发展的趋势和未来构想，赵斌就盐林工业区取得的可喜成绩作出了充分的肯定，并提出了由马云天担任副市长的提议。 乐云市原先主管科教和林农业的副市长调离乐云市任暖州市农业局局长，赵斌便提出由马云天接任副市长的位置，并同时兼任乐云市经济开发区主任一职，继续主管盐林工业区的开发项目。 按照通常的惯例，基本上党政的人事变动，都是首先在书记会上提出，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人选和意见，也可以在书记会上摆出来说清楚，这算是内部团结的作风，而一旦定了基调，再提请常委会不过是为了走过场。 真要是在书记会上不说，而到了常委会上再发难，那可是直接撕破脸皮，针锋相对的做法了，所以基本上这样的事情不多见。 杨景宏阴沉着脸，听着赵斌的发言，心里明白这是赵斌想要继续巩固好自己的政绩，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别人的插手，而更大的可能就是针对自己。把马云天提起当副市长，首先在级别上就先夯实基础，再让他继续直管盐林工业区，也便可以更好地控制工业区的工作。 不过即便是心里想得明明白白，可杨景宏对此却毫无办法，盐林工业区的事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乐云，那成绩也明摆在那里，马云天为人微小谨慎，也从来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可以让人诟病，自然是无从否决了。 有关于马云天的任命很快通过了乐云市常委会的决议，而且报批暖州市党委政府进行审核，一般象这种副处级干部的任职，只要是下面县市级的人事考核顺利通过后，基本上暖州市党委政府都是没有什么异议，除非此人牵涉到了重大的错误问题被人举报又或者是被上层的领导所厌恶才会产生变数。到了这一步，马云天再上一步，就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第四百十三章 坦坦荡荡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其实要真按照实际来说，如果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市长也并不见得就比一把手的局长就好。通常一个地方的政府工作，还是由主管政府工作的一把手说了算，可谓是要人权没人权，要财权没财权，往往还不如一个有实权的局长来得风光。 但是赵斌是想重用马云天，当然不会让马云天委屈了，让马云天兼管着盐林工业区，就是给予他的实权。暖州是沿海开放城市，也是轻工业发达的地区，虽然城市小，但是也造成了工业区的紧张。虽然盐林工业区未来的价值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是就现在看来，势头还是不错的。 再者，从科级干部到副处，马云天也算是迈过了一道坎，而且还能有盐林工业区这个实权掌握在手心里，对于许多一辈子停留在科级岗位上的人来说，他这样也算是熬出了头。真要是赵斌仕途亨通，一帆风顺，以后升迁到暖州市或者是省城，能够重用马云天，再使点力提携一把，在马云天退休之前，就算是弄个乐云市的市长位置也就不再是遥远的梦想。 而赵斌通过马云天，也达到了他在政府那边按下一颗钉子的目的。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算是牵绊了杨景宏一把。 乐云市国际大酒店的豪华套间里，杨景宏手里拈着玻璃高脚杯，侧脸看着里面的红酒轻轻摇荡，看得非常仔细，仿佛是想从酒液的荡漾里看出什么非同寻常的运动规律来。 骆东山正有些无趣地坐在杨景宏的对面狠狠抽着烟，脸色显得有些狰狞，过了一会，骆东山把烟头一按，然后说道：“我看赵斌这次把马云天提上来，就是明摆着想要夺权，你就一点也不着急？” “着急能顶什么用？”杨景宏微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此时此刻，下午郁闷的心情早已平复下来，杨景宏手腕轻轻转了几圈，让红酒充分摇荡之后，然后突然笑着道：“现在国内的人都喜欢追捧红酒，说这是喝品味，喝身份，浅尝慢饮，有一种贵族气派，其实我倒觉得，真要喝酒，还不如高度的茅台，要不就是那五粮液也好，倒进喉咙里，那股火就从肚子里冒起来，让人热血沸腾。” 听到杨景宏的话，骆东山不禁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讲酒品？上次你可是说过了，盐林工业区的事可以轻松搞定，可看看现在，马云天提了上去，赵斌还不放手，让马云天直管工业区的事，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聚发财团那边可是一直等着我们的信！” 杨景宏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放下杯子，眼缝里透出一丝冷光来，又很快收敛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喝酒和做人办事一样，要看人下菜，不同的酒，就有不同的喝法，浅尝慢饮和一口闷都有不同的区别。没想到，马云天这个墙头草也会一心一意地倒向赵斌那里去，硬是帮着立信公司说话。不过这个事不急，马云天这个人不足为虑，他的胆子也就这么大，赵斌就算是有心想扶他，也不怕他翻上天去。倒是你说的聚发财团的那几个，他们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骆东山想了一下，说道：“聚发的其他几个头脑我没接触过，和我碰面的是张胜富，张胜富去年上了中海，在那里搞房地产，听说场面搞得挺大。你知道的，张胜富和邱兴文有仇，这几年来两人一直明刀安枪地斗个不停，我听张胜富说，立信公司里有邱兴文的股份，再说了，聚发财团对盐林工业区也很感兴趣，所以就想插上一手。” “原来是这样……”杨景宏轻轻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沉吟道：“立信公司这么个无名的公司，当初取得盐林工业区的开发区，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我看和赵斌明显地是有关系，或者……这一切本来就是赵斌演的一场戏，不然的话，马云天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个叫韩易的年轻人，看着样子就是他们推出来的卒子，如果立信公司背后的老板真的是邱兴文，那么……就是不知道邱兴文和赵斌会不会有关系？” 骆东山一听，眼睛一亮，问道：“你的意思是……” “呵呵，好象有本小说里写过，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张胜富既然和邱兴文斗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很多邱兴文的事，他们聚发财团既然想插手盐林工业区的事，就应该有所作为。” “好的，我明白了，我马上联系张胜富，问问他有关邱兴文的事。”骆东山兴奋地说道。 盐林工业区会议过后两天，王忠发老婆那边也总算是有了音信，韩易可以想象得到，这几天王忠发老婆应该是不知问过了多少人，才会下定了这个最后的决心。 韩易在办公室里接待了王忠发老婆。也许是因为知道了还能拥有六百万的资产，王忠发老婆的精神比起上次见面来明显地好了许多，头发也特意去焗过油了，掩盖了白发后，使得整个人与上次相比凭空年轻了好几岁。 “杨女士，不知道你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了？”韩易看到王忠发老婆还是有一点紧张，便请她坐下，然后给王忠发老婆泡了一杯茶，问道。 “韩总，我……我想过了，这厂房还是卖了吧。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拿不出那么多钱，而且也不会做生意，就算厂房造好了给我们也没用。”韩易的态度让王忠发老婆的紧张稍去了一些。 韩易听后点了点头，王忠发老婆说的话无疑是正确的。就现在她们的状况，也只有是这样的选择是最好的，不然的话，正如她所言，真的厂房造好了，还能拿来做什么用？到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拿出来卖。 韩易笑了一下说道：“杨女士，立信公司对于我们的客户，一直都秉承着以最好的服务来让客户满意，鉴于王忠发先生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因此这样处理也是迫不得已，所以还请你们能够谅解。” “这个我们明白的。”王忠发老婆点头轻言。 “正因为王忠发先生的情况特殊，所以我们董事会在开会商量过之后，决定尽我们所能帮助杨女士能够以最好的方法处理这幢厂房。我们有两条建议，希望杨女士可以听一听，这第一，是我们以当初卖出的原价回购厂房，而且根据你们的真实情况，也可以不追究违约金的赔偿……” “这……”王忠发老婆一听韩易的话，一下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张口欲言。 韩易微笑着摆了一下手，制止了王忠发老婆要说的话，继续说道：“杨女士不必惊讶，我们立信公司虽然一直遵循法律做事，但是法律也不外乎人情，立信公司一直坚持坦坦荡荡做事，堂堂正正做人的原则。如果我们立信公司在这个时候还向你们收取违约金的话，那岂不是成了落井下石，这样的事是我们绝对不允许的。” 第四百十四章 人情冷暖 韩易脸上挂着微笑看了王忠发老婆一眼，继续解释道：“除了上述这一点之外，我们充分综合了杨女士你的情况之后，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做法你也可以借鉴一下，当然，仅仅是借鉴，采不采用由当事人自己觉得，不过我觉得这个方法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更加有利。” “是什么方法？”王忠发老婆问道。 “那就是由我们立信公司代理，给你们的厂房进行对外出售，我想杨女士你可能也知道，现在盐林工业区厂房的价格比起当初王忠发先生购买时，已经高出了很多，如果能够顺利转让的话，则最终所得的收益会更高。不过这个方法唯一的缺点就是，也许杨女士要等上一段时间，毕竟卖厂房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办妥的事。这两种方法，杨女士你都可以考虑一下，觉得哪种方法比较合适的话，我们就怎么样操作，你看如何？” 王忠发老婆来这里之前也是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被韩易这么一说，顿时又有些迷糊了，迟疑了好一会才问道：“韩总……我想问一下这两种办法有什么不同吗？” “这两种方法的不同之处就是在于时间长短和收益问题。”韩易说完略一停顿，看到王忠发老婆的那个神态，却是已经有些后悔自己节外生枝了。不过要能把事情办的更完美些，也是韩易的性格使然，就算是做生意，首先也要讲究个道义，这是立业之本。以韩易的做事风格，是绝对不想在某些小事上占点便宜的，更何况是王忠发老婆现在的这种状况。 “如果是按照第二种方法操作的话，现在市场的价格每平方的厂房大概是在两千到两千二之间，也就是说整个的价格多了四百左右，按照原先预付的百分之五十来算，其多余价格也只能是算百分之五十，但是如果转让成功，就算是减去百分之五的代理费，也还可以增加一百来万吧。”韩易想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给王忠发老婆解释道。 “一百多万……”王忠发老婆一时有些发呆。 韩易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对于许多家庭来说，一百来万可是一生也挣不来的天文数字了，王忠发老婆没想到韩易随便这么一说，就又多出来了一百来万。 王忠发老婆低下了头，看样子大概是在心里剧烈地斗争着，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抬起头来看着韩易，然后缓缓摇头说道：“算了，已经很麻烦韩总你们了。我也知道你们公司不收我们的违约金已经是很照顾我们了，哪能再给你们添更多的麻烦呢，还是照韩总你说的第一种方法办理吧。” 这下却是轮到了韩易有些愣怔了，没想到王忠发老婆竟然如此看得开。不过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少有的坚决，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照杨女士说的办，我马上就叫人带杨女士去办理相关手续，而且为了合法性和公开性，我们所有签订的合约还需要到公证处进行公证，杨女士也可以顺便在律师事务所进行咨询。”韩易微笑着道。 “没事，我相信你们。”王忠发老婆微笑着摇头，说完后，突然弯腰对着韩易和方宏各深深鞠了一躬。 韩易和方宏一时反应不及，生生受了王忠发老婆那一鞠躬，正诧异之余，王忠发老婆已经开口说道：“自从我们家老王不幸走了之后，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说实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也见过了太多的事，我虽然一直都在家里操持，也没那么多的见识，但是好人歹人还是能分得清。老王被抓的那些日子，来的人还多些，可自从老王走后，有些平时和老王称兄道弟的人，就再也没有上过门。我那小孩……我那小女儿原本在学校读的是重点班，可是老王刚走了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学校的那个副校长就过来跟我说，我那小孩成绩不行，会拖了重点班的后腿，让我们把名额让给读书好的学生。”王忠发老婆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眼睛里也隐隐闪出了泪花，“就这，我们也没话说，毕竟我那孩子虽然说学习还是不错的，但也够不上尖子生，我知道当初他们也是看老王的面子上才让她进的重点班，现在让给那些学习好的学生也是应该。可是第二天，我那孩子哭着回来告诉我，她不但被从重点班里剔除出来，而且……而且学校还让她从那双人宿舍里搬了出来，住到了八个人的大宿舍里……你……你说，我们又不是……不是不交宿舍的钱不是？”王忠发老婆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双掌掩住了脸。 韩易和方宏默然对视一眼，不禁心下慨然。这世间人情世故，还真的是人走茶凉。王忠发老婆的话里听得明明白白，这学校的领导当初是看着王忠发的位置，也是想着有事能让他帮忙，就千般地讨好。但是这王忠发一走，就马上变了一副嘴脸。 虽然说韩易也可以理解那学校领导的心思，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学校，总是有那么些有后台有背景的学生家长，大家都是要照顾的，可是僧多粥少，怎么个照顾法？当然是按身份地位和职位来逐个排个位置，从高到低，轮不上的，对不起，谁让你的家长不是大官大富豪！不过象这个学校领导那样的做法，也确实是有些过份了， 韩易可以想象，王忠发肯定也是给那学校的领导办过事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给他女儿那般的照顾，怎么的也算是有点情分在。可这厢王忠发都还是尸骨未寒，那边就迫不及待的就改头换面，竟然是连个给人缓冲的余地都不让。这影响家长事小，那学生到这个年纪却是心理最为敏感的时刻，一下从天堂跌落平地，那个心理打击，怕是一辈子都要受到影响，更有可能会因此而毁了一生。 第四百十五章 闹剧 过了一会，王忠发老婆止住了啜泣，伸手把额前垂下的头发捋到耳后，抹了一把眼睛后才强笑了说道：“我虽然是个没什么知识的乡下妇女，也不懂得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可是这双眼睛还是能看人的，比起那些人来，你们已经够好了……刚才那一拜，我是真心替我的孩子们谢谢你们。” 王忠发老婆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韩易和方宏两人顿时无语，一时感触良多。韩易心里猜想，这几个月以来，王忠发老婆大概是受到了太多的煎熬，阴郁的心思也是堆积得太久了。许是因为韩易和方宏和蔼宽宏的态度，让她这受尽委屈的人有着了被人理解的认同感，满积在心中的苦闷仿佛是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才会把这些话在两人面前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韩易心想，这要是再憋屈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积郁成疾了。 看着王忠发老婆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韩易伸手按了一下呼叫铃，李绮雯推门进来。“杨女士，这位李小姐会陪同你一起去公证处和律师事务所，先办理相关的公证手续，所有费用全部由我们公司承担，然后再办理相关的回购事宜，如果另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韩易指着李绮雯对着王忠发老婆微笑道。 “多谢韩总了。”王忠发老婆站了起来，点头谢过，韩易对着李绮雯又吩咐了几句，然后让李绮雯送王忠发老婆出去。李绮雯刚要伸手打开房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的喧闹声，隐约地还听见有人在高声谩骂，其中尤以一个尖厉的女声显得格外突出。 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韩易不禁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李秘书，外面怎么啦？怎么这么吵！” “我也不晓得。”李绮雯闻言也是一脸的茫然，摇头回答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突然就吵了，我去问一下吧？” “对不起，我想他们应该是来找我的。”王忠发老婆突然在边上接话道。 “找你的？”韩易回过头来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是有一点私事，我马上出去跟他们说了就好，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王忠发老婆的眼眸子里透出一丝歉意来，说着话的时候便伸手打开了门。不过韩易敏锐地注意到王忠发老婆脚步跨出门口的时候稍稍犹豫了一下，又很快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般，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刚一打开，外面传进来的声音马上变得清晰了起来，嘈杂而混乱，听着那声音至少也是有五六个人在争吵。 王忠发老婆刚才说话的时候表情虽然看似平静，但是不知如何，韩易从她的声音里却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子深深的无奈和悲哀来，而且当中还透着那么一丝隐约的愤怒和不甘的挣扎，让韩易心中疑窦顿生，看到王忠发老婆走出去后，和方宏对视了一眼，使了一个眼神，跟在后头大步走了出去，方宏心领神会地也随在韩易身后走出。 立信公司的外间是那种开放式的商务间，刚到了外间那开放式的办公大厅里，就看到大厅里已经乱成了跟一锅粥般。韩易站在走廊的尽头冷眼一扫，有四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正和公司的保安相互推搡着，当头的是一个年纪六十多的老妇人，在她边上还站着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个穿着西装，另外两个五大三粗，穿着夹克。那老妇女正伸了手极力地想进入，被保安用身体挡住后，便用手指着里面开口大声咒骂着，听着那声音正是先前在里面听到的那个尖厉的女声。 立信公司聘请的保安还算尽职尽责，正站在了门口靠里差不多一米左右的地方，张开了双臂，极力地想阻挡那几个人闯进来。因为立信公司平时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需要留在公司，因此只招聘了一个保安，此刻明显的有些势单力薄。那三个中年男子两个推着那保安的身子，还有一个则正伸手去掐那保安的脖子，那个保安瞅不准这几个人的底细，也不敢贸然还手，任由他们动手，眼看着那保安被推得脚步踉跄，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几个公司的员工一时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一个个傻愣愣的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拉扯。 “你这个烂*逼货，媠媢囡，还有脸到这里来，你是不是想把我儿子的家产都给吞了啊！”那老妇人一见王忠发老婆出现，神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嘴里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转了身从那保安的边上绕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就朝着王忠发老婆猛扑了过来。（注：媠媢，是方言，多意指妓女或是不正经偷汉子的女人。） 也不知道那老妇人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如此的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