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好了，我们还有些事，你收拾好了先休息一下，后天我们来叫你吧！阿荣，快点把钥匙给何晴！” 韩易心有一点乱，把钱往女人的手里一塞，转身往院子外走去，边走着边对于荣招呼道，却没看到女人盯着他的背影，两个眼睛无声地笑成了月牙。 一天多的时间很快就到，期间韩易和于荣去拿了那铅皮架子，安到了三轮车上，又找了李猛，让他给介绍了黑皮，说了下自己想在车站支个摊子，拜托能照顾一下。 韩易这个人看起来有一股淡淡的书卷味，和黑皮初见面的时候，倒是让黑皮很惊奇，但是看到李猛对韩易言听计从的样子，倒也是没有生出小觑的心思，心里想着韩易可能会有什么后台。 不过就是支个小冷饮摊子嘛！多大的事。黑皮当场就拍胸脯答应了下来，保证自己会给那片角落的几个混混都带到话。 冷饮车不大，倒是让韩易在上面弄了个明黄色的棚布盖住，看起来很显眼的样子，还可以遮阳挡雨，又在棚布上用红漆弄了四个字“荣记冷饮”。一看这四个字就让于荣那小子好一顿埋怨，不过那棚布上已经写好了，又不能涂改，本来有心要换，一问，换个布也要个几十块，于荣这小子想想又舍不得了。倒让韩易躲在一边偷笑。 第二十三章 美女效应 韩易和于荣两个弄好了车子，想着去接何晴，一进院子，吓了一跳，那院落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落叶全扫光了，墙上也被擦过了，再一看窗户，被擦得光亮，房间里面也收拾得清爽干净，让两人好一阵目瞪口呆。 于荣这小子嘴里喃喃念叨着，连说值了，值了，就这清洁费，怕也值得二百块了。 把罐头和早已准备好的冰水装上了车，冰水也分成了两种，一种甜的，一种却是没有放糖，都是用的冷开水弄的。 又把一些细节的问题给何晴交代了一下，看她记得差不多了，又递给她一把零钱，就推着小车来到来到客运中心，黑皮带了几个人早在那里等了，李猛没来，他这几天正在忙着给母亲联系中海的医院。 不出意外，黑皮的眼睛让何晴的俏丽模样狠狠地花了一下，他那几个小弟更不堪，就差流口水了。不过还算好，黑皮给手下的几个小弟交代了一下，韩易和于荣又散了一圈烟，就当是见过礼了，几个小弟当着美女的面，当场把那个胸脯拍得那个响，就差赌咒发誓了，倒是引得何晴掩嘴一阵浅笑，更让那几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韩易一看，敢情这护花使者这么多，还真的是没问题了。本来韩易是考虑了原先安徽帮那些人还会不会再来找到何晴，现在看来是完全没问题了。 交代了几声，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了，韩易又和黑皮打了声招呼，就和于荣离开了，于荣等着上班，而他呢，今天则要去公司报到了。 手里拿着学校里开出来的报到单，韩易寻到了公司里。把自己的那个报到单给门卫看了一下，就被顺利放行了，还顺便问了下李副局长的办公室。 照着门卫的指点，韩易很快就找到了李副局长的办公室，门关着，韩易伸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请进！”带着官威的声音，让人听着有些严肃。韩易推开了门，里面凉爽的空调风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李局长好！我是韩易。”韩易很自觉地把那个副字给去掉了。 “哦，韩易啊，你来报到的吧。”李副局长的口气变得缓和，从桌案上抬起头来道：“我还有两个文件要看一下，你先坐一会，等会我陪你一起去一下人事科。” “好的，您先忙！”韩易的态度很恭敬。坐到了靠墙边的沙发上，韩易环顾了一下四方，李副局长的办公室不算大，有三十来个平方左右的面积，布置得简简单单，宽大的办公桌上几乎没有什么摆设，放了一个台历，还有一个大概是纪念品般的小雕塑，剩下的就是文件夹了，一溜儿地排开。 墙上也简单，挂了一幅字“怡然自得”，笔力苍劲，韩易认出了那个落款，好象是暖州一个还算是有些名气的书法家写的，再其他的，就是那个书架了，宽大的书架上放得密密麻麻的，从四书五经，诸子百科，上下五千年到马列主义，还有那些专业的书籍，分门别类放得十分整齐。 办公室的后面好象还有个小隔间，门关着，看不清里面，韩易猜想那应该是他工作间隙休息的地方。 正在打量的时候，李副局长已经办好了事，看到韩易的眼睛落在了书架上的书上，就笑着说道：“我这里的书不错吧！” “嗯！”韩易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难道和他直说很多领导放那么多书都是摆设吗？ 韩易没说话，李副局长倒是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这书架上的书啊，大部分是用来装门面的，你说除了那些专业的书之外，我还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看其他的书啊，不过了，为了装门面，也只好放上去了。哈哈哈……” 李副局长的一番大白话顿时让韩易对他大生好感，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无形中也拉近了许多。 这也从侧面表现出来李副局长对韩易的一种信任，通常当官的人都不会轻易和下属开玩笑，这叫维持领导的威望。 “好了，我们走吧。”李副局长一挥手，带着韩易出门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空调给关了。 整个报到过程简单而顺利，有李副局长作陪，人事科的科长都亲自过来安排，所有的手续一次性全部完结，韩易的岗位也马上落实，被分到了工程预算测绘室，这是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作了，而且还可以直接接触到工程投标的事情，也算是一个红门的部门了。 报到结束，但离正式上班还有一个星期。韩易礼貌地向李副局长告别，也顺便转达提了下邱兴文的谢意，反正邱兴文已经到中海去了，韩易现在是拉着虎皮扯大旗，不用白不用。 不过显然李副局长对此非常受用，笑眯眯地让韩易转达他对邱兴文的问候。 韩易看了下时间还早，就想着先去客运中心逛逛，看看何晴今天的收获到底如何？ 到了客运中心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情形让韩易的嘴巴张得足可以塞下一个大鸭蛋，只见何晴的那个冷饮摊被人围了严实。 “吗的！出事了！”韩易心头生出第一个念头，顾不得多想，身子往前一冲，扒拉开人群，在踩过n双皮鞋之后，终于在连迭的抱怨和怒骂声中挤到了中心。 “老板，你来了！”何晴手忙脚乱间抬起头，看到满头大汗的韩易，露出了甜甜的笑。 韩易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的是一双双白眼，以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这个硬插队过来的人。 那生意用火爆来形容都嫌不过，而且那些顾客都是以男性顾客居多，从十五六岁到四五十岁的都有，少有的几个女顾客被挤在了外面，看着汹涌的男性大军，硬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美女效应果然不得了，而且还是通杀型的！ 韩易略有些尴尬地冲人群笑笑，刚才光顾着急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此时定下神来，看何晴忙乱的样子，心里就想着是不是该给她配个帮手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带过来的三桶冰水全部销罄，何晴用那甜美的嗓音连着解释了好几遍，那些顾客才散去了，韩易这才有时间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刚才他看不过眼忍不住伸手帮了一下忙，但是马上就后悔了，从头到尾就没喘过一口气了，而且还要面对那些男同胞们灼灼的目光。 若不是何晴先前叫了他一声“老板”，韩易真怀疑那些人会不会伸手把他给揪出去了。 于荣打了传呼过来，韩易去回了个电话。 “阿易，生意怎么样了？” “怎么样？老子都累得快象条狗了，你狗日的倒清闲了。”听着于荣那边的笑声，韩易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生意很好吗？”于荣的口气有些惊奇。 “好不好的你自己过来看吧，我们先去吃午饭了。”韩易报完地点后就挂了电话。 “老板，你回来了。”何晴的笑容让韩易的心情好了许多，冲着她笑笑，说道：“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你饿了吧。” “嗯！”何晴点头，转身低下了头，伸了手在铅皮筒子里一摸索，变魔术般地端出了一碗杨梅冷饮来，“老板，你先喝几口解解渴。” “咦？怎么还有一碗？”韩易有些愣神。 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却不说话，只是嘴角轻轻向上却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线，看得韩易有些失神。 酸酸的杨梅汤果然解渴，让韩易所有的暑气霎那消散无踪，连带着心头也平静了许多。 第二十四章 协议 收获的喜悦不仅仅是体现在韩易的脸上，何晴也是一样，为了庆贺第一天开张大吉，韩易决定中午不吃那种五块钱的街头小吃车快餐了，而是要到排挡去好好的犒劳一下。 于荣过来的时候，韩易正在小包厢里兴致勃勃地和何晴一起数着今天早上的收获。女人的脸上有一抹嫣红，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因为心情激动。 “你们两个分赃呢！”于荣脱口就是一句。 “去你的！”韩易回嘴道：“你猜猜今天早上卖了多少？” “一百来块钱总有的吧！”于荣边说边拿过边上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早上共卖出了三百来块，要不是人手不够，还要更多！”女人一句话让于荣张大了嘴巴。 经过一天多的休养，何晴那副憔悴的样子消退了许多，皮肤显出了光滑和细腻，与初见时截然不同，脸上透着一股子兴奋，虽然这钱不是她自己的，但是总算是通过她的手卖出去，不期然的有一股成就感，让她更加地神采飞扬，有着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明艳，让韩易和于荣两个人都看得有些发呆。 何晴兴奋了一阵，却没听到任何声响，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两人的猪哥样，脸就不自然地红了一下，幸好这个时候门口服务员端着菜进来，才算是解了尴尬的气氛。 “阿荣啊，我想应该给何晴配个帮手了，早上我看了一下，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韩易夹了一口菜，说道。 “嗯，嗯……”于荣只顾低着头吃菜。 韩易看不过眼去，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这哼哼哈哈地算什么啊，行还是不行？” “行，怎么不行！”于荣抬头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向饭菜发动进攻。 “吃，吃，你小子再吃下去，我看于娜会不会理你？”韩易出言恐吓。 于荣摇晃着脑袋，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摸着肚皮说道：“于娜那里不用你担心，人家就是喜欢我这身膘。” 何晴在旁边轻笑！ 于荣的脸红了一下，他和韩易吹牛惯了，倒是忘了身边还多出了一个女人。 “我下午去找黑皮他们聊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们给我们找几个人来，给他们点抽头，你看怎么样？” “也行，毕竟他们是地头蛇，这冷饮摊子红火，就怕有人会眼红，先堵了他们的口。” 吃过饭，于荣让丁权再送点罐头过来，顺便也去家里，把早就弄好的冰水给带了过来。韩易呢，则去黑皮那里谈谈。 黑皮带着两个小弟正站在车站的门口，黑皮站着，两个小弟一左一右地蹲着，眼睛瞄着路过的女人，偶尔看到漂亮的就吹下口哨，让那个女人惊慌失措，当然，也有强悍些的女人，直接就是冷哼，再给他们一个鄙视的白眼。 “黑皮！”韩易并没有学别人一样叫他黑皮哥，这关系到身份，黑皮只不过是乐云一个小混混，韩易自认还没到要叫他哥的地步。 黑皮抬眼看了下韩易，对于他的称呼也并不意外。凭着在社会上打滚几年的经验，黑皮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让他看不透，就如他看不透那些大佬级的人物一般，韩易的笑容虽然亲切，背后却隐隐透出股煞气般的东西，让他不敢妄图便宜。 当日后已经腰缠万贯，成为呼风唤雨的一方大佬的黑皮回忆起来的时候，还在为自己当时的决定所自得，没有贪图一时的蝇头小利从而能够维持和韩易的良好关系成了他一生的转折点，不然的话，或许他有可能会成为一方大豪，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在某一个早晨被人砍到在不知名的臭水沟里。 “有事吗？”黑皮的声音既不热情，也谈不上冷淡。 “我想让你帮我找几个人，多开几个冷饮摊子，不仅仅是中心客运站，还有那服装布料批发市场和木材市场，每个口子上面两个人，大概还要七八个人吧。” “哦！”黑皮抬了抬眼皮，早上韩易那冷饮摊的热闹情景已经落在了他的眼里，这一个早上赚的钱，比他们收的保护费还多，黑皮现在只想打自己的耳光，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赚钱的点子呢？ 不过黑皮并不是那种愣头青般的人物，他心里很清楚，就凭自己和那帮脑袋里全是肌肉的手下，就算是要搞，也绝搞不出韩易这么大的动静来。 做生意，不仅仅要有好项目，还要有过人的头脑。 “这样啊……”黑皮拉长了声音，就没下文了。他心里是在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有李猛这层关系夹杂在中间，黑皮终究是拉不下脸皮来直接翻脸，不然就是道义都没了，他们这种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真那样，传出去那就没地方混了。 韩易看到黑皮的脸色，明白了。 无论是做什么事，终究缺少不了眼红的人，关键是要看怎么样给他滴眼药水。 韩易笑眯眯地说道：“我琢磨着这个摊子还要铺得再大一点，你找来的人，我就不给开工资了，直接从营业额里走，反正卖出的钱都是可以计算的，就按一成算好了。” “一成？”黑皮心里开始计算开了。 一个冷饮摊子，照今天这样火爆的气氛来看，一天的营业额，保守估计也会超过五百，就是说会有五十的抽头，弄上五个摊子，他再在这五十里面抽上个一半，虽然不是很多，可也是每天都有上百的收入了，比那收保护费还划算。 黑皮不是没想过要自己单干，在早上的时候，那几个小弟也商量过了，方法简单，无非是再寻几个相识的混混来捣乱，等事情闹开了然后由他们出面劝解，再趁机谈条件，以他们的名头把摊子给盘下来，到时候再留个位置给韩易他们，也算是对李猛有个交代，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当他抬眼看到韩易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张嘴后说出的话却是拐了个弯。 “好啊！”黑皮的声音仍旧是很冷淡，或者说是矜持，一种在小弟面前维持老大脸面的矜持，“你这个法子不错，这样吧，我下午把人给召集了，你来安排，如何？” “呵呵，那就行，车子什么的我来弄，全部搞成一个模样的，好弄个名声。”对于黑皮的爽快，韩易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来想着黑皮可能还会磨叽几句，也准备把分成放到一成五，要是还不成的话，就先放手，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不过现在看来，黑皮这人还不错，至少对与朋友来说还有点义气，不是那种眼睛里只认钱不认人的烂仔。 半个小时之后，于荣带着何晴过来了，还送来了新的罐头和冰水。因为下午还要上班，所以于荣过来的时候就穿着制服，那声警服让黑皮的眼睛又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