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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久的无人居住,令那幢原本还不错一户建看着萧瑟又凋敝,院落也因无人搭理而杂草丛生。 宫侑曾经在小笠原院子的东南角上弄了个土包,里面埋着的是不想被妈妈看见的期末考试试卷——值得一提的是后来老师还是通过邮件的方式将学生的成绩发给了家长。 在宫侑记忆中,藏卷子那年的暑假是个少雨的暑假,电视里播报了北海道地区因干旱农地缺水灌灌的新闻。 然而宫侑能记住纯粹是那年的暑假科学作业,老师要求他们研究这次九州地区干旱对国家的影响,还要写成纸面报告交上去。 这也太难为只有八九岁的小学生了。 宫侑和宫治抓耳挠腮,翻遍了老爸的书房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宫侑提笔在自己的纸面报告——实际上也只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写到: 不下雨会让泥土变得很干,种子不能发芽,稻谷不能生长。 哪怕到现在想起来,也依然是十分天真质朴又可爱的回答呢。 可惜当时的宫侑完全忘了自己堆出来的那个土包。 如他所写的那样,少雨令土壤干燥。 所以理所当然的,土包依然是土包,躺在里面的碎纸片也依然是碎纸片。 在第一场雨来临前,最鹤生跟着仙石要来到兵库。 她成天跟在自己舅舅身后打转,被他挂在舞蹈室的把杆上松筋,陪着他一起在院子里打扫。 除草机轻轻一推,立刻有浓郁青草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院子东南角的那个隆起的小土包也顺势被推开,露出被埋在里面的碎纸片。 最鹤生把这些纸片收拢,拼拼图似的把它们拼到一起,最后得到一张她熟悉的考试作答纸。 左上角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宫侑”两个字。 当时最鹤生还不认识“侑”这个字,而因为母亲工作的影响,她对生僻字又有着相当的敏感度。 仙石要告诉她这个字要么念“Yuu”要么念“Atsumu”,至于含义是什么这种问题就不要来问舅舅了! 你努力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独立解决问题! 所以清濑最鹤生小朋友,现在为了检验你的学习主动性,我希望你能自己去翻辞典! 从上述经历中我们可以得知,良好的学习习惯可能只是由于家长懒而养成的。但事实也的确证明,多数人对躬行取查得到答案的印象要深于别人直接告诉答案的印象。 “侑”这个字有劝告、勉励、还有帮助、辅佐的意思。 总之,这是个看上去被寄予了相当温暖且厚重含义的名字。 而在最鹤生见到宫侑本人之前,她也是一直往这个方向上想象拥有这个名字的主人的。 虽然就现状来看,眼前的现实和曾经儿时的想象存在着较大差距,但宫侑成为了一个听说很厉害(毕竟她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也只能说是听说)的二传手,或许也能算作父母寄予在他身上的期望,从另一个角度实现了。 下午三点。 宫侑的电话依然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最鹤生坐在小笠原教室所在一户建的二楼房间里,即使关上了门,也依然能听见仙石要在楼下叮叮咚咚倒腾的声响,不知道的可能还要以为他们这栋房子在装修翻新。 她垂眼看着面前的试卷,是拜托以前在补习学校认识的濑见英太前辈复印的,白鸟泽高中部第一学年的模拟考试卷,也许是噪音太扰人,她没什么想要继续往下写的兴趣。 最鹤生想自己大概是被宫侑放了鸽子。 可即使意识到了这点,却也仍旧连一点生气的想法都没有。甚至反倒有种“啊这样也不错”的愉快与轻松。 最鹤生得承认自己其实不太懂该如何与宫侑相处。 虽说他和及川彻在性格上有着相似的地方,但只要和双方分别相处一段时间就可以发现,这两人的区别极大。 就拿两人最亲近的朋友/兄弟举例。 及川彻与岩泉一是互助互补的关系。及川彻犯傻的时候岩泉一会死命拉住他,有时候甚至会直接上手。 而宫侑和宫治呢。假如看起来更沉稳的宫治对宫侑动手的话,这两个人估计会直接就地打起来。 小时候最鹤生就没少见过他俩掐架。而她直觉这两个人的脾气,大概到现在也没改多少。 而且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即使及川彻再怎么任性胡闹,在最鹤生看来他也始终是温驯无害的,是可以今天跟他吵架明天即使不道歉也能重新凑到一起的,类似于安全屋一样的朋友…… 他并不像宫侑那样,会偶尔表现出极强的侵略性。 被宫侑眯着眼睛打量的时候,最鹤生总感觉这个人的目光,像是一把小刀,抵在她喉咙上,即使拼命退缩也会紧跟上来。 被这种眼神盯着太难受了。 而且宫侑骂人的花样也比及川多。 哪怕及川彻气死,他也只会骂你们这群白痴傻瓜我恨你们。 而宫侑就不客气多了。 他和宫治吵架的时候两个人对骂的蹦出来的那些草履虫、没有大脑的恒河猴、傻狗臭猪……诸如此类的词语,极大地丰富了最鹤生也许根本没机会用上的骂人语库。 但好在宫侑从来没把这种形容词,以及他正在气头上时的那种暴躁到恨不得把人活剥了的语气用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