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使or鸟人
——火山真地要爆发了么？ ——这个世界真地要被毁灭了么？ ——我，真地无能为力了…… 羿风的心慢慢沉下去，仿佛沉到了那无底的深渊，他仿佛透过头顶那厚重的层层岩石，看到了地面上动荡的混乱，也看到了世代居住在梦幻大陆的居民们脸上的绝望以及痛苦。 可是，这一刻，羿风的心底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他可以毁灭掉眼前的一切敌人，却无法阻止岩石巨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最执着的爆发。 忽然，一阵悠扬清灵的歌声从远处飘来，仿佛来自仙界的天籁，不带一点俗世的色彩。飘飘荡荡、似真似幻，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就在耳边，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屏息聆听。 熔岩湖上方那被灭天弓洞穿而形成的洞口处，原本隐约可见碧蓝的天空，此时却被什么挡住了。接着，一抹雪白的身影轻盈地从空中飘了下来，那优美到根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凡尘的声音正是来自那抹雪影。这是一位年轻的少女，面容清秀姣好，虽然没有新月那惊心动魄的美丽，却带着一种如梦如幻的气息。而在她的背后，赫然展开着一对洁白的羽翼，仔细去看，却又仿佛只是飞舞的白纱，使得她更加透出如梦如幻般离世的绝美。 奇怪的是，伴随着女孩那悠扬清灵的歌声，熔岩海上那仿佛狂暴发怒的无数火龙竟然也安静了几分。岩石巨人呈痴呆状凝望着从天而降的雪衣女子，原本暴涨的身体慢慢松懈，脸上的线条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只是这一刻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变化，因为伴随着那悠扬却简单的歌声，不仅岩石巨人仿佛陷入了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中，就连羿风也忍不住停下脚步。他漂浮在烈焰翻滚的熔岩湖上空，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被那旋律唤醒，正在轻轻涌动。突然间感觉自己那样脆弱和寂寞，突然间想起了很多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往事，甚至还有很多被自己无意或有意忽略的情节。 他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个世界，那时候的新月，那时候的夜色和盛开的星星花，看到了那个总是对自己回眸微笑的少女；转瞬间却又看到了新月这一生那神采飞扬的笑颜，看到了她的娇嗔她的顽劣她隐藏的依恋，还看到了她在舞台上光彩夺目的演出，在旅途中低声的歌唱，看到了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娇羞或寂寞…… 这种感觉为什么如此悲伤？ 羿风的泪水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溢满眼眶，那般的心痛那样的眷恋，使得他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正在陷入某种异常的情绪，却忍不住沉沦。只想在这种状态中再多停留一刻，再看看记忆中那张熟悉到心痛的脸，或者那张脸孔如何并不重要，他只是想让自己安静地感受这种感情和情绪，因为他宁愿如此悲哀，也不愿意失去…… “猪啊，你是猪啊！你这个猪头！” 突然，一股不合时宜的力量顽强地撞击着他似乎沉寂的心绪。 下一刻。小迷幻妖精终于打破了那仿佛凝结的回忆之海，从羿风的意识海中冲了出来，然后大力拉扯羿风的黑发，迫使他不得不清醒过来。 霍然从那恍惚状态醒来，羿风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而不远处安那更加恍惚悲伤的表情使得他不禁心下凛然。 ——好强大的精神力啊，居然能让自己差点都陷入未知的情绪。 羿风望向那少女的眼神隐隐带上了几分警惕。 不知为什么，这个能令自己不由自主放下戒备，差点沉沦在往事中的神秘女子，明明看上去很陌生，却让他莫名其妙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甚至无法提起更多的敌意。这一念头飞快地闪过，羿风已发现了自己的这种古怪情绪，再望向雪衣女少女的眼神不由自主变得有些凌厉。 而小迷幻妖精在侥幸之余，顿时开始得意起来，之前由于高阶幻兽大战而导致的那种自我贬低情绪立刻来了个大反转。看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倒仿佛自己是拯救了整个世界的救世主。 “好奇怪的女人，还长着翅膀呢。” 多多西茜很快注意到身边同伴们的不同反应，对于连那几位高阶幻兽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不禁有些恼怒，对这敌友未知的来者更是涌上几分妒意。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我们辛辛苦苦打了半天才占了上风，却趁机跑来捡现成便宜，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嘛！还有，你们看看她的模样，神神秘秘、装神弄鬼的，还在背上插几把羽毛装酷……就是不知道，她这模样到底算是天使，还是鸟人啊。” 趴在羿风的头顶，小迷幻妖精撇着嘴对雪衣少女评头论足外加肆意诽谤着，并且还很自觉地忽略掉自己背后也有一对有装酷嫌疑的翅膀。 雪衣少女对多多西茜的恶意评价充耳不闻，依旧轻声曼唱着，那飘忽的曲调似乎在诉说一段悲伤的故事，又似乎在缅怀着一段无法割舍的记忆。随着歌声的起伏，岩石巨人的表情更加呆滞，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直，他默默地凝望着唱歌的少女，可是却仿佛已经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围在岩石巨人身边那些原本显得很是暴躁疯狂的火蛇，此时也变得温柔起来，仿佛只是无数飘舞的红色彩带，随着那轻柔的节奏慢慢地飞舞，动作越来越缓慢，最后仿佛睡着般，慢慢沉入那缓慢起伏着的熔岩海中。 多多西茜看到这一幕，不由瞪大眼睛，忍不住又想要发表一番言论，羿风却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立刻在意识中强令小迷幻妖精保持安静。多多西茜对于羿风难得的强势作风，很是有些不习惯，却由于契约的缘故，不得不极为不情愿地闭上嘴巴，不过手下却不忘狠狠拽着羿风的头发，毫不掩饰自己心底的不满。 就在此时，从那洞开的通道里，又飞出数个身影，这些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却都与之前的雪衣少女一样，背后飘拂着形态各异的翅膀。他们才一出场，就如同专程来为那雪衣少女伴唱般，发出低沉而动听的合音。 这一下，整个地下世界似乎都回荡着一种忧伤的气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使得羿风即便已经知道了这些音符带着强大的精神魔力，却忍不住想继续沉浸在那份令自己心痛的情绪中去。好在有多多西茜不时在他头顶拉扯着他的黑发，很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也正是因此，羿风才注意到就在这些歌者低声吟唱的时候，从被自己洞开的那通道中不断有人鱼贯而出。这一次的来者倒基本都是熟人，之前接触过的水族雪鳗长老、半龙翼族卡卡、幻化成人形的巨龙独山等等熟悉的脸孔都在其中，葩米自然毫不意外地也随行出现。其间土族诸位长者的脸色很是严厉，除了被簇拥在最中间脸色却明显有些苍白的阿玛长老，就连一旁的矮人后裔毕尔斯玛，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极为不友好。 羿风只是微微一思索就已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不由得苦笑起来。 也难怪土族诸长老要对自己耿耿于怀，人家的本意是要自己来解救被困住的土系主精灵使，可是自己却把他们的世界搅得乱七八糟，甚至眼看要面临绝境，换谁能坦然面对啊？ 但是眼下这件事情要是严格说起来，却也不能怪羿风吧。要说心里的郁闷和憋屈，他可不比在场的任何人少。要是早知道新月的体内隐藏着那样的隐患，早知道这次地下世界的冒险会害得她迷失了自己，羿风绝不会接下这样一个任务。更何况，土族诸人要自己解救的东西根本不是被别人拘禁的，而是造成眼前这动乱的根源才对。 ——说起来，羿风的委屈还不知道找谁去说呢。 之后从直通天空的甬道中陆陆续续又下来了许多身形各异的各族战士，不过这些人却很默契地都保持着沉默，用各自的方法盘踞在熔岩湖顶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岩石天幕上，安静却紧张的关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岩石巨人此时早已沉浸在雪衣少女那悠扬的歌声之中，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多出了很多外来者。他的眼睛慢慢闭合在一处，身体也显得越来越沉重，岩石巨人终于慢慢地滑入已风平浪静的熔岩海中，他最后那刻的表情那样平静安详，嘴角的弧度甚至还微微扬起，仿佛带着一丝微笑。 随着那可怕的敌人倒下，在场诸人却立刻活跃了起来，那些各族精英们立刻站在不同的位置上，随着阿玛长老的低声吟唱开始作出相应手势，显然是在对此处进行封印。而那些漂浮着的歌者仍然不敢大意，一刻不曾停止歌唱，低沉委婉的歌声仿佛是摇篮曲般轻柔，使得地下世界中弥漫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息。 到了这一步，安和几位幻兽却已经清醒了过来，几双眼睛很是有些茫然的四下张望。还是绿云首先想起来自己的主人，张开嘴巴就准备冲那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熔岩湖开炮，吓得那边几位梦幻大陆的原居民脸色巨变。好在葩米眼疾手快，轻点脚下石壁，好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身形只是一闪就已落在绿云的背上，她俯身在绿云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才使得这已经浑身羽翎竖立、随时准备开战的高阶幻兽安静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就连羿风也暗道侥幸。 要知道，刚才绿云和阿布可是对自己的信任已经降到冰点，虽然现在暂时相信了自己，却未必肯听自己的劝解。也只有身为兽族女王的葩米，才能在这些高阶幻兽中拥有极强的威严和说服力。 其实羿风自然也很挂念还在岩石巨人腹中的妖眼及新月，只是此时却知道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最关键的是随着那岩石巨人的沉睡，他已经能够感应到妖眼的气息，甚至通过彼此的精神联系得知新月现在的状况还算平稳。 随着阿玛长老的声音渐落，熔岩海终于平缓得如同一面血红的镜面。 直到这时，葩米才催动绿云飞到羿风身边，眉头微颦，语气中却透出一丝庆幸：“今天实在是太危险了，幸好有梦族的梦师及时赶到，要不然这事可就闹大了。” “梦师？那是什么东西？”多多西茜瞪大眼睛，四下张望着，继而豁然醒悟：“就是那些唱歌的家伙么？我们刚才还在琢磨，不知道她们到底是天使还是鸟人呢？” —————————分割线————————— 本来答应昨天晚上会更新的，结果晚上来了病人，累得要死。今天妈妈不舒服住院，又跑去陪她，结果回来直接晕倒睡了好久，这才有时间码字。 接着，我们伟大的创世神原型——黑夜同学兴奋地打电话问我要礼物，原因就是他终于要“嫁”出去了……在听某神念叨了半天之后，我终于知道了，神真地和人是不一样滴……敢于“娶“神的人，真是太有勇气了……囧 不过呢，我还是要祝福我们可爱的黑夜同学，嗯……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会安排创世神在那天给大家献花外加表演节目啦……嘿嘿……偷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