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见证
胜利的降临引发了虎魄城血战后幸存者的一片欢呼，从各地飞驰赶到的最早一批幻兽骑士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一只被鲜血染红的银色巨龙骄傲地在半空中盘旋，在它的背上是同样挺拔的一位骑士，只是骑士的目光还停留在地面上，那里蜷缩着一头巨大的蓝色巨龙。有见识的客人已经迅速从巨龙头顶那蓝色宝石上辨认出了这只巨龙的身份，那是天龙王国皇帝的守护神龙，而另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刚刚被杀死的龙骑士皇帝了。这种认知让大多数人还处于极度震惊状态下的时候，一阵此起彼伏的龙啸却使得他们在颤抖中清醒过来，胯下的魔兽却已经不能控制地匍匐在地。 数百头巨龙满脸震惊地咆哮着，那昂长古怪的发音却是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龙语，它们之间相互质问着：眼前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嘈杂的声响使得还在百里之外匆匆赶来的幻兽骑士忽然发现自己的魔兽固执着拒绝再向那不断传来欢呼和巨响的方向飞去。 “青龙大人，请问独傲的胜出代表着它是您选中的守望神龙么？”地裂眼中虽然还带着惊骇，可是语气已经平稳而恭敬。 “我说过，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替整个龙族作出任何选择，选择独傲的是那些沉睡在龙池里的魂灵。”青龙望着天空依旧盘旋的那些彩色缎带，眼神里带着欣慰：“我很高兴在我离开的这些年，你们还能这样守护着龙族的骄傲。” 彩色的缎带依旧飞快地盘旋着，仿佛在舞动着欢快的舞蹈，只有巨龙们才能听到风声里隐隐的叹息。那些能量的彩带将独傲团团围住，在耀眼的能量光中，独傲身上的那大小伤痕迅速地消失不见，头顶的龙角却又变粗了几分，那原本有些明亮耀眼的银色鳞甲黯淡了一些，却竟显得更加凝重威严。光带又围着巨龙们旋绕了几圈，然后飞向了空中青龙那淡淡的龙影，它们围绕着青龙不停地转动，仿佛是那龙影外七色的虹霞。 “自然女神大人，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我们龙族不能理解的变化，既然创世神大人不在，那么我们龙族只能相信龙之心的选择。”地裂微微低下自己硕大的龙头，认真地凝望着玫妮的身影：“不过独傲已经被我们龙族的圣地选定为新的守望神龙，那么我们整个龙族将会站在新的守望者身后，不管敌人是谁，我们都将为了龙族的荣耀而战。”说到这里，地裂忽然将整个身体挺直，倨傲地俯视着离天和那些白虎骑士：“不论敌人是谁，他们都只能踏着我们龙族的尸体前进。” 离天始终一言不发，脸色却没有了最初的平静，他微微向地裂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这种露骨的威胁性宣言，目光又转回到玫妮身上。 “女神大人，既然你们已经达成了协定，我想白虎族的意见对你们已经不再重要。不过我必须提醒您，你所看到的只是我族微弱的一部分力量，如果需要，即便要与您和整个世界对抗，我们也会遵循当年对创世神大人发下的誓言。”离天说完，微微行了一个礼，他身后那些白虎骑士们立刻催动坐骑尾随着首领飞驰而去，因为没有玫妮或者塞加喀的命令，此时士气高昂的人类战士们并没有阻拦这些死敌的离去。 青龙看看玫妮，忽然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玫妮小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您的笑容呢，过了百万年，您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而我们和这个世界却改变了太多。我很高兴我的后裔没有选择站在您的对立面，因为即便过去了再多时间，我也不会忘记您给予我们龙族的一切。现在，请允许我这个离开家园太久的老人回到那个安静的世界里，当您需要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并且像您守护我们一样用一切来守护您。” 对于青龙和玫妮打哑谜似的对话，众多巨龙虽然满头雾水，但是在凝望这位自然女神时的眼光却增加了许多敬重。 青龙的影子在空气中慢慢消散，而那些彩色的缎带也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射而回，巨龙们在地裂的带领下依次向玫妮行了大礼，驮负起仍然昏迷不醒的风狂向神圣大陆的方向飞去。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各国骑士们已经惊骇到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地步。 ——自然女神的现身、神龙族、白虎族的全体出动，还有传说中已经死去的神兽青龙，以及眼前这看来错综复杂的天龙王国政变，再加上奥斯大陆新的守望龙骑士，这一切无一不在告诉他们一个新的世界将要出现，而他们就是见证这伟大时刻的幸运者。当然，这要首先抛开自己胯下已经瘫软不知还能不能恢复往日生气的幻兽不提。 看到各位尊贵的客人们一一离去，玫妮的脸上说不出是怎样的表情，只是四溢的强大气息慢慢淡了几分，面对这位传说中的神诋，就算刚刚荣升为守望神龙的独傲也不敢贸然开口。从嗜战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的小龙，终于想起了自己这些天常常“欺负”自然女神的恶劣行径，恨不得立刻变回从前的模样，躲到塞加喀身后才好。 “尊敬的自然女神，我们没有想到在整个奥斯大陆和我国在面临险恶阴谋的时候，您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是塞摩领主老奸巨猾，反应机智，率先跪拜了下去：“自从神魔大战以来，我们人类就失去了您的庇护，现在人类面临着最可怕的敌人，希望您能够为您的子民们指出胜利的方向。” 看着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身披战甲的羿风和新月显得如同鹤立鸡群。因为即便接受了玫妮的女神身份，但是在他们心目中一直高高在上的神诋用这种方式出场，毕竟还是无法让他们在第一时间接受，甚至连以前最简单的跪拜也显得有些艰难。不过在德嘉溟和周围人们带着杀气的目光注视下，主要是羿风和新月也找不出拒绝跪下的理由，他们也只能单膝跪地，朝着那如同邻家少女般的女神跪拜了下去。 “这就是我们一直追随的神诋？”新月实在忍不住低声问羿风，她直到如今，还无法将那个像路边小草般不起眼的少女和自己发誓要用生命去维护的自然女神联系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的……”羿风虽然在肯定新月的问题，自己的语气却缺乏那种信心，反倒是一直依偎着他的嫚，难得对羿风以外的人发生了兴趣，呆呆地望着那浅笑的“女神”。 各国的使者们终于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不过此时他们已经迅速将原本探听消息的任务转换为替代自己的君主向伟大的自然女神奉献上最虔诚的敬意。玫妮仍旧披着丝织的战袍，此时却更像是在舞池里被爱慕者团团围住的宫廷贵族，她的笑容亲切而疏远，每个朝拜她的人都只敢跪匐在她的脚下，恭敬地亲吻那战袍的一角，甚至不敢直眼凝望那高贵的身影。 独傲将背上的龙骑士丢在那一群膜拜者之中，悄悄缩小身体溜了过来：“谁能告诉我，玫妮怎么会是自然女神？” “不知道。”新月头也不回，像是在望着女神，其实眼角一直瞟着小鸟依人般靠着羿风的嫚。 “我也很好奇啊。”不良魔导师难得没有去显摆自己的女神之间的亲密关系，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玫妮会想起自己以前克扣女神口粮的行径，脑子里拼命回忆自己是否做过更为不敬的事情。 “我看你们想是想不出来的，不过有一个人或许能给我们解释啊。”多多西茜探着脑袋，笑得有些邪恶。 “谁？”几个声音异口同声。 “神之源啊。”小迷幻妖精鄙夷地翻着眼睛：“他刚才战斗的时候可是一点力气没出。” 金发金瞳的少年不等羿风召唤，一脸不耐烦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什么好问的？那个笨丫头就是你们要找的自然女神，羿风不是在梦里还听见过她的呼救么？” “呼救？”不了解事情原委的几个人惊叫起来。 “你们刚才没有听到啊，创世神在离开的时候担心自然女神会做出一些傻事来，就用几件神奇将自然女神的地宫封印了起来，只要女神陷入沉睡，就无法再醒来，就算醒来了，也无法离开那座地宫。”神之源撇撇嘴巴，很不恭敬地看看远处的玫妮：“那个傻丫头还真地因为创世神离开，就什么也不管，选择了长眠。这下倒好，异星敌人来犯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要不是你们后来召唤了灭天弓，使得封印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她还会永远这样睡下去。想来虽然她后来醒过来，但是从地球返回的灭天弓又再次将封印补充完整了，所以她还是无法离开。因此当你们这群所谓的魔幻战士跑来奥斯大陆修练，她就不停地在梦里召唤你们去解开那封印了。 “可是创世神为什么要封印住自然女神呢？”独傲还是一脸不解，在它看来这件事情的离奇程度简直和自己刚才的奇遇有得一拼。 “因为我太懦弱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一旁回答，不知何时，玫妮已经摆脱了那些热情的崇拜者，站在他们的身边。 ***************************************************************** 君香啊，看到大皇子死了，你有没有一点安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