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等一下!那宣阳王呢?”皇后看向那小太监问道,几位皇子都晋为王爷了,以皇上纳兰博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他那心尖上的儿子与另外几人平起平坐呢? “宣阳王被晋为宣王,特赐尚方宝剑一把,上可斩皇亲贵胄、下可杀黎明百姓,另外,在太子登位之前,代天巡狩!”小太监垂首道。 “理当如此!赏!”皇后唇角含笑的说道,只是她转身间,那轻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加封一字并肩王?赐尚方宝剑?代天巡狩?纳兰博对他这宝贝皇子可真是够厚爱的!很好!很好!或许在纳兰博的心中,也只有纳兰容才算的上是他的儿子吧! 柳幻雪也被这个消息惊呆在了当场,想到三皇子纳兰灿的满腔热血和努力,不由得心中一颤,三皇子此时的心情怕是很糟糕吧? 本来还想凭借这次身孕为纳兰灿的太子之位出把力,也好将来让他记住自己的恩情,荣登皇后的宝座,谁料皇上的旨意下来的这么快? 片刻之后,皇后再望向柳幻雪的小腹之处时,眸光就不由得闪烁了起来,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雪儿,舍得!舍得!凡事都是先有舍,才后有得!你回去,将这话转告给平阳王吧!” “是!母后,雪儿告退!”柳幻雪心中回味着皇后的话,走出了景仁宫。 惜云殿。 “小姐,正阳王妃求见!”子衿进来通禀道。 正阳王妃?云璃月一愣,子衿已经低声极快的将皇上的旨意给复述了一遍。 “快请!”云璃月向子衿道,又转向身后的青青道,“去库房,与卢秋商议一下,准备礼物,给这几位新晋封的王爷和太子爷将贺礼送去!” “璃月!”莫樱染一进门便听到璃月与青青的话,“我们府上的就免了吧!” “那怎么行?”云璃月挽住莫樱染的手臂道,“你就不用管了,对了,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有没有落下什么疤痕?” 莫樱染摇了摇头道,“没有,李太医给的那药膏极为好用!什么也没有留下,棋儿,端进来!” 随着莫樱染的话音落下,棋儿便招呼着两名婢女,将一盆色彩斑斓的植物端了进来。 那植物没有花,叶子却不似寻常的翠绿,而是红色、绿色、黄色、紫色、灰色等好多颜色渲染而成,五彩斑斓,看起来,就仿若或是浓墨泼洒、或是浅墨勾勒的一副水墨画一般。 “嫂嫂,这是什么?怎么看起来比花还要漂亮?”云璃月带着一丝惊喜道,别的植物花儿开的绚烂犹如美人,而眼前这花盆中的植物却仿若一幅美到极致的画!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呀,叫变叶木!”莫樱染看着云璃月脸上的惊喜道,云璃月喜欢,就没有白费她的一番心思,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萌雨汐那讨要而来的! “多谢嫂嫂!我真的很喜欢!子衿、心儿,将这变叶木端去寝殿!”云璃月吩咐道。 “对了,璃月,”莫樱染犹豫了一下,向云璃月低声道,“听说平阳王的侧妃柳幻雪有了身孕,上次,我见那闽西王王妃柳幻雨对你好像怨念颇多,这柳幻雪又是她的姐姐,你要小心一二!” “谢谢嫂嫂,璃月记得了!”云璃月含笑点头道,“只是,嫂嫂也同样要小心!” “小姐,王爷回来了!”柳儿进来通禀道。 “那璃月,我就先回去了!”莫樱染向进来的宣王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怎么了?”云璃月接过纳兰容的披风,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纳兰容问道。 “父皇今日不知怎么的问起了明惠长公主的事情!”纳兰容看向云璃月道,“问李太医可想到稳妥的法子打下她腹中的胎儿!” “悠悠,你去书房暗格之中将那本残卷拿来,对了,顺便将平阳王妃送来的画卷一并取来!子衿,你去一趟姚府,请舅舅来一趟!”提起那残卷,云璃月忽然想起了宁洛歌送来的云府的房屋布局图,前日里,舅舅在的时候,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舅舅就匆匆离去了。 云璃月将悠悠递来的残卷翻看,指着其中一页,有些心虚道,“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那么多。” 纳兰容顺着云璃月所指看去:兰陵有一妇人肚腹鼓涨,皮包骨头,离奇死亡,我倍感好奇,寻得那妇人家人同意,检查她的尸首,寻找死因。后来,竟发现是她体内进入了一条水螅,想来,是她在河中洗澡的时候被水螅钻入体内。 在那段文字下面,是一副水螅的图片。 云璃月看纳兰容从残卷上抬眸,便又道,“墨帮我寻到水螅之后,我便让他交给了温子然,让温子然利用他的藏兔鼠将那水螅放入了长公主沐浴的浴桶!” “你呀!影!”纳兰容出声道,“将这个拿给李太医看,看他可有破解之法!” 看着影的声音消失在殿中,纳兰容才又转向云璃月,一把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不用担心!一切看天意吧!若是李太医有法子,我们就做做好事救救她,若是李太医没有法子,那就是她命该如此!” “你,”云璃月看了一眼纳兰容,将你真的不介意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又咽了回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确认云府旧 “傻瓜!”纳兰容紧紧的搂住云璃月道,“我不是说过,这世间对我最重要的人,如今只有两个,一个是父皇,一个便是你!其余人对我来说,都是不相干的!” “纳兰容,你可知道?”云璃月靠在纳兰容的胸口,闻着那让她安定的淡淡的青草的气息,心中一片安宁,虽然京都如今局势纷乱,他们也被迫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可是感觉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的味道,莫名的,她的心就如此的平静,无畏、无惧! “有你在身边的感觉,真好!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由你在我的身边,让我不再孤单,也让我变得更勇敢!”纳兰容附在云璃月的耳边悄声道。 “咳咳!”两声轻咳打断了互诉着情话的两人,云璃月白皙的脸庞上不由又染上了一层粉霞,“舅舅,你来了!” “宣王!你不会就是请我来看你们恩爱的吧?”云遥不好意思将矛头对准云璃月,便开始冲纳兰容发火道,他的思思如今还不见踪迹,这两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亲热?不是成心刺激他吗? “舅舅!”云璃月慌忙从纳兰容腿上站起嗔道,然后走到桌边将那画卷拿起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 云遥狐疑的接过云璃月手中有些破旧的画卷,一点点打开,他那俊朗的脸色不由的就变得铁青起来,“璃月,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他们云家云府的房屋布局图,上面清楚的标注着每一处的院落,还有一些暗室,也都用暗记标的清清楚楚,而且这副图,他小的时候是见过的,在云府的密室之中见过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年纪小,只不过随意的将这卷轴铺在了地上,就被云弘州责骂了一通。这本该在云家密室中的画卷,本该随着云府的覆灭化为灰烬的画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大婚前一日,平阳王妃送给我的大婚贺礼!”云璃月看向云遥道,然后又将宁洛歌讲述的这画的来历说了一遍,“舅舅,这的确是咱们云府?” “是!”云遥点头道,“你看,这里,便是你母亲住的地方!”云遥指着画卷上一处靠近花园的院落道,“你别小看这里,这是一个三层的阁楼,在第三层上,便可以将云府各处的景致尽收眼底。唉!你外祖父还是偏爱你母亲!” “那怎么会流落出来呢?”云璃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云遥苦笑一声,“这便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第一,云府之中必定有内奸,第二,那场叛乱即便不是针对云家发动的,也对云家照顾颇多!” 内奸?云璃月回味着云遥的话,眼睛猛的一亮道,“云若!舅舅,是不是云若?” 云府出事,几乎所有的人全部殒命,而云遥则是扮成乞丐逃出京都才活命的,而云若却丝毫无损?再想想云若的所作所为,弑杀自己的生母,又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看来我必须去见一见我这位好姐姐了!”云遥再说到姐姐二字时,用了一种十分不屑的语调,可见他从小都不待见这云若。 “我与你一同去?”云璃月看向云遥道。 “不用!”云遥看了一眼纳兰容道,“向你借样东西可好?” “白苏!”纳兰容也等云遥说出要借什么,便吩咐道,“将尚方宝剑拿给姚将军!” “孺子可教也!”云遥赞了句,接过白苏捧来的尚方宝剑,转身离去! 云璃月眨了眨眼睛,望向纳兰容道,“尚方宝剑?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东西?” “呵呵!”纳兰容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那低低的笑声在惜云殿中来回激荡,“今日父皇赏赐的,另外,还令我代天巡牧,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容一边说着,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云璃月,一边慢慢向她走近。 云璃月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还想再退,纳兰容已经一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中。 “放我下来!” “你还不明白?”纳兰容唇角一弯,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薄的唇凑近云璃月的耳边道,“父皇的意思便是,让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纳兰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云璃月大步向寝殿而去。 “这是白天!”云璃月皎洁的脸庞挂着红晕,有些无力道。 “白天怎么了?”纳兰容脚步不停道。 “被下人们看到了不好!”云璃月的声音更弱了! “放心!谁敢多言,本王便用尚方宝剑砍了他!”纳兰容满脸笑意的凑到云璃月耳边道,脚步依旧不停的向寝殿的软榻而去! “我还……”云璃月剩下的话语被纳兰容的唇全部堵上,软榻上悬挂着的烟雨色的床幔随着纳兰容的衣袖一甩,也垂了下来,将两人完全遮掩! 五皇子府。 纳兰夜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 朝堂上纳兰博的话如今还历历在耳,二皇子被立为太子,他应该替他高兴的,可是为何如今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平阳王、正阳王、宣阳王,为何到了他这里便成了闽西王?同样是母亲早逝,宣阳王又被晋为宣王,又赐了尚方宝剑,还要代天巡牧?为何到了他这里,便是早去封地! 为什么?为什么? 纳兰夜提起酒坛一饮而下,一股炙热顺着咽喉流下,可是却熨不平他心中的不甘,酒一坛坛的饮下,却麻痹不了他的心? 醉眼迷蒙间,忽然一段话便突然响起在他的耳边,你是纳兰沧的儿子!你是太后嫡亲的孙子!你叫纳兰明!…… 或许,那个戴着斗笠的老者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否则,为何从小到大,纳兰博都不正眼看他一下,为何从小到大,纳兰博都不曾关心他?为何从小到大,纳兰博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厌恶? 原来,自己是乱臣贼子!原来如此!…… 随着手中酒坛的落地,纳兰夜也昏睡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勾破披风 十一月初二。太子纳兰皓在太子府设宴,一来庆贺自己得立太子之位,二来也笼络一下群臣! “准备好了吗?”纳兰容看向子衿问道。 “好了!就等小姐了!”子衿猫了一眼正在挑选披风的云璃月道。 “璃月,这些都是要送给纳兰皓的?”纳兰容顺手拿起桌上的礼单看了看道。 “是啊!如今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礼节自然要周全一些了!”云璃月将纳兰容的披风递给他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纳兰容回味着云璃月的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说我呢?要不,咱们把尚方宝剑带上?” 云璃月不由得嗔了一眼纳兰容道,“咱们是去赴宴,又不是去打架!” 纳兰容低低的笑了起来,从子衿手中接过云璃月的月白色、银线勾边的披风,为她系好,又伸手牵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悄声道,“谁若欺负你,不用尚方宝剑,我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人头落地!” “对了,昨夜忘了告诉你,李太医已经将明惠长公主体内的水螅给弄出来了,不过如今她身子也弱的厉害,所以,让她继续留在长公主府休养上三五日,然后再送去白玉寺!”纳兰容想起那一地的鲜血,明惠长公主岂止是虚弱的厉害,一条命几乎都去了一半! “黄丽霞还没有找到吗?”云璃月一边随着纳兰容向外而去一边问道。 “都找了!那几位的府上我都悄悄的让人去查了,也没有见到!有可能逃出京都了!”纳兰容一个打横将云璃月抱上马车道。 太子府。 太子府的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府中的下人们穿戴一新,在门口迎接着前来的各位宾客。 一看到宣王的马车,一个小厮已经向里飞奔去通报太子了。 待纳兰容和云璃月下了马车,太子纳兰皓与太子妃杜芊芊已经迎了出来。 “宣王、宣王妃快里面请!”杜芊芊上前热络的向两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