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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高悦好似都不在意,他在院子里问了一个跟去青叔殿的小太监,“青叔殿的彻查是怎么做的?” 那小太监想了想,道:“您和陛下走了之后,都是淑贵妃安排的,我们也是重新派了活儿,让我们检查砖缝,” “什么?”高悦挑眉,实在有些意外,“检查砖缝?怎么检查?检查什么?” “让看看有没有金色的小虫。”小太监挠了挠脸,他也觉得这活儿听着好似检查得特别仔细,其实挺滑稽的。 “嗯,其他人呢?”高悦又问。 “其他人,有咸福宫跟来的,还有永和宫和王美人那边带过来的,淑贵妃让他们挨间搜殿,前殿后殿花园柴房就连如厕的桶都没有放过,呃,总之也挺仔细的吧。”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高悦扬了扬手,那小太监又对他行了一礼,便回到原位继续帮着小福子这队人捋档案了。 小福子见高悦进了书房也跟了进来,手里拿着几沓纸,道:“侍君,这是今日到目前为止齐尚人和乔尚人那边送过来的可疑人员名单,这些是我和小幸子按您的要求整理出来的各宫人员行迹,哦对了,小幸子去齐尚人那边帮忙了,中午那会儿档籍所突然失火,烧了一个柜子,好再救了回来,齐尚人担心再生变故,便加派了人手,准备今晚通宵不睡也要把所剩档案先全过一遍。” 闻言,高悦脸色微寒,心道,这火来得可真是时候,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太后要彻查后宫它烧起来了,问:“起火的原因查清了吗?烧了的柜子里原本装得什么?” 小福子道:“听说那柜子就是个装历年去世宫人档案的柜子,起火的原因还没查出来,档籍所已上报内侍省,那边正在查。” 高悦点点头,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了。”小福子见高悦似乎心事重重,劝道:“侍君晚膳还得一会儿才来,您要不趁这会儿休息一下?” “不了,你先出去忙吧。” 小福子还想说什么,见高悦从袖里拿出一张纸看起来,只好咂咂嘴出去了。 高悦拿得自然是扣搜皇帝周斐琦给他的那半首诗,高悦以指尖替笔尖,按在纸上,一笔一笔地描绘了起来。虽说手里的字只有这么几十个,但刚才他是盯着皇帝一笔一笔写得,因此那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的走笔习惯,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闭上眼甚至还能看录像一样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真得很像,尤其是撇连捺那一笔,那种笔尖微颤一下再勾回来的小细节,是陈谦上幼儿园刚开始学写字时就养成的。 那会儿班上的小朋友大多都刚开始写田字格,力求横平竖直,陈谦就开始写连笔了。用老师的话说,他就是走还没学会就想跑了,可陈谦偏就不改,就要连笔,还私下跟高悦显摆‘看我字多酷’! 高悦每次都会撇嘴,送他一句‘蛛蛛爬’! 两人还因为这个打过一次架,结果老师调解时说高悦‘你比陈谦早出生三天,你是哥哥,你要让着弟弟知道吗?’又说陈谦‘你既然小三天就要尊敬哥哥,不要动不动就打人,动手是不对的!’ “可是,他说我的字是蛛蛛爬!”小陈谦哇哇大哭,简直委屈死了。 小高悦比他哭得还厉害,捂着肚子跟老师说:“他踢我腿,我肚子好疼!” 老师当时那个表情,高悦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忍俊不禁。估计当时的心理就四个字吧——我太难了! 不过,单这一笔细节不足以说明什么,毕竟这是毛笔字,在毛笔行书中这种运笔方式也不是没有,所以若高悦想要验证出个结果,或许该换硬笔再试试。只是这个时代的话,只有穷苦人家写字才会用炭条之类的,让周斐琦用炭条写字,万一人家就是个土著,肯定会觉得自己在冒犯他;另外一种方法就是自己制造出铅笔,但这也有风险,若周斐琦也是个穿得,却又不是高悦心里想的那个人,这一根铅笔基本也就相当于自爆了,而以周斐琦对原主的重视和纵容程度来看,他若知道原主被自己鸠占鹊巢了,高悦现在根本想象不出会有什么结果。 风险太大,不妥! 高悦思来想去,觉得若是自己制造个机会让周斐琦只能以手指沾水或折柳画地写字的可能性貌似还是有的,只是可能、大概、也许自己需要撒个娇、卖个萌啥的…… “唉……” 高悦捂住脸,感觉向周斐琦撒娇这件事,光是想想就已经耻度爆表了,他不确定自己到时候做不做得出来! “唉……” 啊啊啊,算了,不想了。高悦将那半首诗收起来,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拿出经书抄起来。边练字,边捋彻查后宫这件事的思路。 一刻钟后,永寿宫那边准时为高悦送来了晚膳。那位大厨大概是摸清了高悦的口味,今日的菜色多以朴实爽口为主,高悦果然吃得顺心,至少比中午和周斐琦一起的时候吃得多,还连着喝了两碗绿豆汤。 他记着周斐琦让他一起去给太后请安,饭后特意换了身衣裳,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纱袍,将太后给他的那枚凤凰珏也戴在了腰间,顺便还用青玉冠重新梳理了头发,整个人瞬间清爽又精神。 高悦重新整理一遍小福子刚才给他的那些纸张,分门别类卷好,装进三个纸筒里,由小福子拿着,跟他一同先去极阳殿找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