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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辰澜冷冷的盯着黎秋白:“你骗我!” 黎秋白也煞是诧异,但很快,他眼中的诧异就消失了。 慕宸瑜本就不可能束手就擒,原剧情中,他在慕辰澜身边安插了眼线,为他通风报信,慕辰澜准备逼宫谋反一事他早已得知,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今日外头肯定也是有他的人的。 若说唯一的岔子,就是黎秋白给他下药这个环节,黎秋白自然不能让他真死,但既要演得像,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他本准备等慕宸瑜的人来了,暗地里推波助澜放走他,不想慕宸瑜根本没中药。 ——但他明明亲眼看见他喝下去了那杯茶。 不等黎秋白想明白,双方战场一触即发,在这种情况下,黎秋白说到底,病弱的身体也是拖累,他悄声无息的想要退出战斗场地,不想慕宸瑜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打斗空隙回身就将他捞进了怀里,再在他脖子一砍,黎秋白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晓了。 等他再次醒来,还是黑沉沉的一片,但是空空如也的胃中告知着他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他躺在一间陌生的房中,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在温暖的被窝中,黎秋白出了一身汗,他掀开被子坐起,旁边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立马出了声。 “醒了?”慕宸瑜嗓音低沉沙哑。 黎秋白喉结滚动,从他的语气中摸不出他的态度来,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他的心脏,只需用力一捏,他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梓容。” 衣物摩擦声和脚步声交叠,慕宸瑜坐在了床边。 黎秋白没有出声,慕宸瑜自顾自道:“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是你下的药,我真的很伤心,很难过,这里——” 他指了指黎秋白胸口的位置:“真的很疼啊,当初你把我扔进那黑宅子,都没有这么疼过。” 他说的黑宅子,是栖院。 黎秋白喉结滚动,好似在黑暗中被狼盯上的羔羊,背脊寒毛卓竖,这种感觉,并非是纯粹的害怕,其中夹杂着更深的,来源于对未知的不安,他是个很少会有这种情绪的人。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黎秋白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却不是慕宸瑜喜欢听的。 慕宸瑜抬手抚上他的脖子。 黎秋白被他抚过的地方,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爬过,让他格外讨厌这种感觉。 慕宸瑜温热的掌心最终停留在了他的颈侧,他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他柔声问:“痛吗?” 黎秋白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脖子的酸痛,但并不是那般难以忍受,他抬手打开了慕宸瑜的手:“别碰我。” “好,不碰你。”慕宸瑜过于好说话了。 黎秋白抿了抿嘴。 慕宸瑜又问:“饿了吧,都睡了一天了,抱歉,是我下手重了。” “那杯茶,你早就知道有问题?”黎秋白陡然问。 慕宸瑜好半响没有回答。 就在黎秋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又轻轻的“嗯”了声,他轻笑道:“梓容在奇怪我为什么没有中招吗?” 黎秋白的手抓紧了床下的被褥,这样的慕宸瑜,就像是悬崖之上岌岌可危的木桥,让他恍若间有种随时会崩塌的错觉。 慕宸瑜轻声为他解惑:“我在边关之时,被下药的次数多了,这种程度的蒙汗药,对我已经没有效果了,梓容……你应该再多下一点的。” 他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 “你在后悔吗?” 第92章 帝王成长史10 后悔? 后悔药下少了吗? 黎秋白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 于是这个话题也就在此终止。 慕宸瑜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对外叫唤了一声,不久就有几个太监端着吃食进来,慕宸瑜端着一碗粥,瓷勺在白粥里轻轻搅着,他坐在床边,抬手想要喂黎秋白,黎秋白偏过了头,慕宸瑜的手顿在空中。 气氛凝固。 慕宸瑜收回手,温声道:“你饿一天一夜了,该吃饭了,饿久了,身体遭受不住的。” 即便是在之前还没闹翻的时候,慕宸瑜也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同他说过话,突如其来的转变,夹杂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黎秋白:“我不吃。” “叮”的一声脆响,瓷勺砸在了碗的边缘,在寂静的夜中格外突兀。 慕宸瑜脸上笑容消失殆尽,他带着些许委屈的低声喃喃:“怎的这么不爱惜身体呢?太医说你太虚了,要好好补补的。” “事到如今,你没必要再同我虚与委蛇。”黎秋白清醒又理智戳破了他制造出来的假象。 这场面叫旁人见着了,都要道一句黎秋白不识好歹。 黎秋白身后出的一身汗冷了下来,衣服贴在皮肤上有些冷,他压着嗓子咳了两声,慕宸瑜妥协般说:“我不同你争论,这些饭菜都给你备着,你若是饿了,便吃些,外头也有宫人候着,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就行。” 这可谓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慕宸瑜放下碗,起身往外走去,出门是叫人打洗漱的热水进来。 …… 黎秋白没有那般消极抵抗,他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又吃了点东西,房内没了慕宸瑜,他反而自在许多——慕宸瑜的态度让他感到诡异的不适。 这晚过后,黎秋白没有再见到过慕宸瑜,他这处很是僻静,黎秋白白日里尝试着出去,但是他的行动范围有限,一旦试图踏出院子,就会有人拦下他,他只能凭借着身边下人的服饰,知晓自己还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