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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味道?”花千宇抬起被子,嗅了嗅。 安明熙别开脸:“有味道。” 想到昨日怀中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再看面前人现下宛若无事发生的冷淡姿态,花千宇起了逗弄的心思,他闭上着眼,深吸了一鼻子气,一脸陶醉道:“明熙的味道——”正陶醉着,一件又一件衣物朝他脸部砸来,用力之狠,可见其怒。花千宇还没来得及下床拦人,安明熙就走到了外头,对等在门外的乐洋道:“床脏了,床上之物都拿去换洗。” 乐洋应好后,看着安明熙走远的背影,踏进门,走近后问:“公子,你怎么又惹四殿下生气啦?” 花千宇还乐着呢,直到听乐洋说:“今早乐洋想叫你起床的时候,还是殿下阻止的,他说你昨夜没睡好……殿下甚至还为公子准备衣服、端洗脸水……大概原本是想要亲自——公子?” 笑容逐渐消失的花千宇往后一倒,手掌叠在胸口,闭上眼,开始自我反省为何要拿安明熙取乐,让自己失去被“新婚妻子”伺候的机会。 乐洋把拧干的手巾呈上,问:“昨夜是发生了什么吗?” 花千宇起身,坐在床边,接过乐洋手中的手巾,轻描淡写道:“教了明熙解决某种问题的方法。” “某种问题?。” “总之,”花千宇把用完的手巾丢给乐洋,解了衣带,先把身上的衣裳换了,“没做什么,很快睡着了。” “可四殿下说你昨晚很晚睡?” 花千宇补充:“明熙很快睡着了,我也没晚多少。” 换好里衣的花千宇看着床上那套安明熙用来砸他脸的青衣,他想安明熙今早想要献的殷勤大概是为了补偿他,殊不知自以为的污秽之事对花千宇来说可是馈赠。 他的皇子殿下太单纯,对自身的要求也高了些——人非圣贤,哪能无欲无求?这样热烈到想和对方融为一体的欲求,不正是爱的铁证吗? 想到此,花千宇忽然有些可惜安明熙并非女儿身,不然除了拥吻与抚慰,他们也许能做更多,还能拥有属于彼此的孩儿……孩儿?花千宇摇了摇头,怀胎生子痛苦又危险,他可舍不得安明熙受折磨,更拒绝安明熙难产离世的可能。如此想,还是男子好,身体强壮又漂亮……说来,他还没脱过安明熙的上衣,那背、腰、臀也只远远看了眼,没入水中很快就只剩肩还清晰着,腿也没仔细……脚更是…… 乐洋哪知自家公子眼一睁一闭就想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奇怪自己只是洗个手巾的功夫,花千宇为何突然就没了动静,于是唤了两声公子,好歹唤回了魂。 乐洋再把手巾交给花千宇,等花千宇拿过手巾,再取来腰带,帮花千宇系上。 擦完脸的花千宇拍了拍乐洋的肩,把手巾放到乐洋面前,道:“我来就好。” 乐洋接过手巾,听花千宇问:“你和离忧现状如何?” “离忧,嗯……”乐洋细细想,但想不到什么要说的,“我们挺要好的。” “接过吻了吗?” “啊?” 花千宇话题跳得太快,何况谈及接吻,乐洋答不上话,只能问:“为何突然问起?”此前明明从未过问,按道理花千宇不是连他和离忧的关系都不明吗? 花千宇套上薄外衣,说:“你若是对他没那番心意,便不必迁就他,委屈了自己,于你于他都不是好事。” “我不委屈。” 他真不委屈,离忧对他好得很。 花千宇摇了摇头,在心中叹乐洋傻,他抬手拍了拍乐洋的头顶,笑道:“但你不否认你不喜欢他对吗?” “喜……喜欢啊……”乐洋越说越不确定,声音也越来越小——他知道花千宇口中的“喜欢”与他意味的不同,抬头对上花千宇的视线,乐洋只能转言:“公子漱口。”随后端来漱口用具。 ……到底什么才是离忧要的“喜欢”?到渴望与对方交合的程度才是“喜欢”吗?如果是这样的感情,那么对他来说还是太遥远。 …… “今天的衣装是明熙亲自挑选的。”花千宇还特地抬起双臂,将自己的着装完全展现。 安明熙将他上下扫视,话道:“随手拿的。” 花千宇收回手,右手手肘压在横于腹前的左手手腕上,右手四指收起,拇指撑着下巴,认真道:“随手拿的都这般有品味,不愧是明熙。” 若不是不会翻白眼,安明熙这会大概眼睛已经翻到后脑勺了。安明熙无视他,走到御书房门口,让守在其外的宫人替他们到房中向安清玄请见。 安清玄在御书房呆的时间比在寝宫多,天再寒也不会猫在被窝里看奏折。 得到入房的许可,走至房中,行了臣礼,安明熙大致汇报了昨日情况,才进入正题,请问当初推荐王孟担任御史大夫之人。 安清玄沉默良久,其下二人心知此事远在多年前,回想全貌存在困难,因此也不着急要答案…… “无人。” 此言一出,二人大惊:无人? “当年的御史因突发恶疾而猝死案上,按道理应选一位御史中丞继其位,但最合适的人选乃颜氏颜九卿,朕不好其作风,更不喜其背后势力,但看苏州一名刺史,在位十七年间,联合他州官员一同掘河道、修水利,不仅解决了雨季涝灾这一难题,更使粮食大收,商业也经由运河得到发展,十年间便使没落数十年的苏州重归雄州之列,其部下、受其管制的县令与他州刺史对于他都有不错评价,何况他也曾处置不义县官……御史台督察百官,肃正纲纪,其中以御史大夫为主官,其职任不亚于宰相,朕查阅过他历年上呈的奏折,也听了御史台的评价,认为他有资格担此重任,便召他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