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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虽然听得乐洋很是感动,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劝劝乐离忧:“别这么孤僻嘛!朋友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那什么是越少越好,甚至只能唯一?” 这问题倒是难到乐洋了,他仰头看天,答:“父母吧……” 夜色如墨,不见星月,却能隐隐辨认出几朵云的形状。 ——他也没见过父母呢。 这么说,哑巴爷爷应该算是他唯一的家人,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和爷爷是否存在血缘关系。 “其他呢?” “妻子吧……”当然有些人会娶小妾。 乐离忧停下脚步,问:“那我能当你的唯一吗?” 乐洋闻言,转身看乐离忧,道:“别说得你好像想当我的妻子一样。” 乐离忧只问:“不行吗?” 乐洋苦恼,叹了口气:“不一样的。” “呵,”乐离忧自嘲地轻笑,呢喃自语,“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乐洋听不清他的话,便靠上前去,问:“你说了什么吗?” 乐离忧盯着他凑近的脸,只道:“没什么。” 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我从来只是朋友之一。 …… “想不到你年纪小小,对事对物却见解独到啊!” 花千宇微笑着接受对面人的赞美,尔后摆摆手,故作谦虚:“哪里,怎比得上大哥见识广泛?” 青年满意地收下吹捧,又道:“听口音,小郎君不是本地人吧?” “是,我自北城来。” “怎么千里迢迢来江南?” “唉,”花千宇收了笑脸,叹了口气,“家道中落,来江南寻亲。” “寻得如何了?” “不劳大哥为我忧心,”花千宇适时转移话题,“小弟明日就去求问县官。” “问县官,这……” “大哥觉得衙门信不过?” “倒也不是……只是这为这等事查户籍,衙门不一定给查。” 花千宇又一次叹气:“看来这儿的父母官不够亲民。” “话也不能这么说,新上任的官老爷可比之前的好许多。之前那位……简直是吃干饭的,不知所谓!” “那现在的呢?” “现在的啊……” 青年口若悬河地大谈了起来,花千宇时不时点头或应声,以示自己听得投入。到后来,青年讲话的内容越走越偏,逐渐变成了对上一个知县的不满。 花千宇对上一任可不感兴趣,于是出声打断:“哎呀,都这时候了——大哥尽管吃,今晚这餐小弟请了。” 说着,他放了两颗碎银在桌上,起身又道:“小弟还有约,先行一步了。” 青年愣愣看着他的背影,看他踏上楼梯,走向二楼,又看向桌上静置的碎银,心想:不是家道中落吗?怎么出手还这么阔绰? 上了二楼的花千宇,走向站在屏风前的东泰远,尔后绕进了屏风之内,对盘腿坐在垫子上的安明熙道:“差不多了,明日出了城里,去村庄探访吧。”这期间自然不止问了青年一人的看法。 “这么快走吗?”安明熙问。 花千宇点头,同样盘腿坐下,与安明熙隔桌相对:“若无事端,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宇的职责是查乱,可不是添乱。” 见安明熙光喝茶,不说话,花千宇又问:“可是哥哥还有留恋?” “有何可留恋?” 花千宇笑应:“比如此刻的千宇。” 安明熙摇头,无声叹了口气,只道:“无耻。” …… 次日清早,众人正要乘车离开,客栈里的那名女掌柜竟在店小二的呼喊声中拎着包袱跑出客栈,一反常态地抓住了安明熙的袖子,险些被花千宇以为是刺客而下意识踢开。 胖过头的店小二跟着跑了出来,气喘吁吁道:“掌,掌柜,你,你干嘛?” 店小二正要伸手捞过女子,女子便躲在了安明熙身后。见此,东泰远拦住了店小二,不让他再靠近。 “掌,柜,你别乱跑啊,我会被骂的!” “何事?”安明熙无视店小二,回头问。 “能带我走吗?”女子祈求道。 花千宇闻言,脸有点黑——这是在让哥哥娶她吗? 女子接着解释:“我本不是此地人,因年幼不懂事,逃婚离家,途中被恶人所抓,年前被东家强买了当妻子……” 女子说着,眼中泪光涟涟。她拿手绢抹了眼角掉下的泪后,接着道:“我本打算就这样认命,想着也无能再行千里回家了……但昨夜听闻你们说要持续南下,便想问能否稍我一程。” 花千宇问:“为何始终不见东家身影?” 女子解释:“东家近来留恋声色场所,把客栈全权交给了我……我又一向听话……” “你不怕我们是是恶人?”安明熙又问。 女子对着安明熙道:“公子可还记得昨日之事?” “昨日?”花千宇不由防备着。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对他的熙哥哥心怀不轨。 女子点头,将视线投向花千宇:“昨日我无意摔了茶碗,摔碎弹起的碎片险些扎伤黄公子——我听你们这么称呼,但黄公子没有生气。” “只是如此?” 女子无奈一笑:“只需如此。公子可能不知,小女子一路受了多少白眼……就连自称是我丈夫的人,也会因为我给他斟茶时倒得太满了而斥责我。”说到伤心处,她险些又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