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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洋垂头:“确实……” 他好想找公子说话,但公子又和四皇子形影不离…… “别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是……” 乐洋重新拾起抹布,洗过后,走到墙边,弯下腰,开始擦地板。 乐离忧回头,看向“达拉达拉”跑动的乐洋,心想小小只的他很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你对公子的事的看法只有这样?”乐离忧忽然问。 乐洋停下,蹲着看向他,反问:“不然呢? “公子喜欢男人。” 乐洋像是这时才反应了过来,瞪大了双眼重复:“公子喜欢男人!” 喜欢男子对公子有什么大的影响,他也说不清,但是市井中对于这种事向来没有好的传闻。 “你不觉得不对吗?” 乐洋连日都在担忧公子的生命安全,他吃惊公子喜欢四皇子,但却丝毫没发表过对于公子喜欢男人的看法——难道花千宇一直都喜欢男子?他本这么想,但看乐洋的反应,并非如此。 乐洋想到了乐离忧的事,想乐离忧对这样的事一定很抵触,于是他借着擦地板的动作避开与乐离忧对视,为了和乐离忧对话,他的动作慢了许多。他说:“我不知道——离忧会因此讨厌公子吗?” 乐离忧走近他,在他附近蹲下,问:“我为什么要因此讨厌他?” 逼至如此近的距离,乐洋只好停下来,转身看向身旁的乐离忧,这么一转身,两人距离又近了许多,两人的膝盖几乎相碰。 往日本该被遗忘的事,因乐离忧一而再的提问而在他脑海中重现,窘迫下,他的脸有些红了。 “你想起什么了?”乐离忧问。 “我没有!”乐洋忙摆手。 “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会嫌我脏吗?” 乐离忧问得直白,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语调也平缓,但乐洋认为触到他的伤心事了,于是焦急道:“那是被迫的!离忧很干净!脏的是那些王八蛋!龟孙子!狗娘养的!” 乐离忧笑了:“你哪学来的这些话?” 听人说的,觉得有趣就记下了——但,这不是重点。 “反正……”乐洋干脆把抹布丢在了一边伸手搂住了乐离忧的颈部,乐离忧蹲不稳,坐在了地上,双手向后撑在地板上,“把过去的事忘了吧,你现在是花府的乐离忧,不是长惜院的白。”说完,还像长辈安慰孩子般拍拍乐离忧的后背。 他这是在用行动说“你一点也不脏”。 乐洋跪在地上,下巴抵着乐离忧的肩膀,全身的重力几乎都交付给了乐离忧。 乐离忧垂下眼帘,叹了口气问:“如果有男人喜欢你,你怎么想?” 乐洋张口便答:“那他就太可怜了,因为我不会喜欢他。” “你说得倒轻松……” 乐离忧话音刚落,便闻一女声传来:“有时间谈情说爱,不如先把活干好。” 他循声望去,同时,乐洋松开乐离忧,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端着挂着抹布的木盆的珑火,大喊了一句:“才没有!” …… 马车内的床虽然短了些,腿没法伸直,但也说不上不适。比起和众人挤在一间房,花千宇想不如同安明熙睡车舆。如此,两间房便分给了仆从们,恰好男子一间,女子一间,床塞不下的情况下,自然有人要睡地板。 东泰远说要留在前室看护二人安全,但花千宇不以为会有危险,何况—— “哥哥由我来保护就好了。”他亦是习武之人。 安明熙不给面子地反驳:“不需要。” 乐洋提出睡另一辆马车,让东启明也能和东泰远一块去房里休息。这回,乐离忧没有说要一起。 舆内的木床上,木桌被抬下床,两人同盖一张棕红色的锦被,花千宇让安明熙睡在了内侧。 互道好梦后,二者皆合上了眼帘。 夏日的昆虫不断叫嚣着,绵绵不绝而有力的响声宛若生命绝唱,哭得人难以安睡。 也许睡房里要好些,花千宇开始觉得睡马车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也不知道面前的人睡没。 不知过了多久,安明熙翻身与他相对,他下意识闭上眼装睡,尔后不闻旁人动静,他悄悄开了两条缝,借着窗外投入的月光,观察与他面对面,只隔了半尺远的安明熙。 看来是睡了。 他放心地睁大了眼,呆呆凝睇了许久。慢慢地,他莫名想靠近些,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于是两人几乎枕在了同一块枕头上。 他闭上眼,像是怕会吵醒安明熙一般轻轻地吸气,他没能嗅着什么味道,但安明熙身上的气息令他心口鼓噪……想靠近他,想触碰他,想抱他,想……亲他。 花千宇的视线紧锁着安明熙闭着的两瓣红唇,他将头伸前,缓缓朝安明熙靠近,直至他能感受到安明熙鼻尖呼出的热气。 ——迷迷糊糊,但还未睡着的安明熙感受到他人的气息,不习惯与人同床的他忽然警惕。他抬起头,鼻尖和嘴唇都与旁人相撞。他吓了一跳,见旁人是花千宇,不由安心了不少。 只是……安明熙抬手,用掌心按着嘴唇,想来觉得有些抱歉。于是他抬手,用指尖小心扫过花千宇的双唇,仿佛这样便能扫掉自己亲过的痕迹。 花千宇忽然动了,安明熙吓得赶紧收手,见他没醒,这才松了口气,闭上眼,继续睡。而背过身的花千宇一张脸红得像个熟苹果,他睁开眼,手按着胸口几乎要从喉咙中蹦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