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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荀一怔,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馆的门口。 “你……”你爹还好么?詹荀几乎脱口而出便要问这句话,幸亏及时收住了。原来自己竟然养成了关心那个人的习惯了。 “你还好吧?”詹荀改口道。 “不好。”沈小河道:“我爹不在,很不好。” 詹荀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忙道:“小河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老像以前一样依赖旁人。” “我爹不是旁人。”沈小河的眼泪替代詹荀的眼泪掉了出来,“叔公说,我爹还是孩子呢,我怎么就成了大人了。” 沈小河哭的无声无息,全然不像先前那般肆无忌惮,或许他也感觉到眼前的人也有着同样的痛苦。 “是我没有照顾好他。”詹荀抚着沈小河的脑袋,慢慢将对方按在自己怀里。对方抬手抱着他的腰,彻彻底底的哭了一场。 “詹叔……”沈小河埋头带着重重的鼻音叫道。 詹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失落,这回沈小河第一次没管他叫爹,而是改了称呼。 “嗯?” “你帮帮我吧……”沈小河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道:“你帮我劝劝爷爷和叔公,我想救我爹。” “救……他不是已经……”詹荀心中一滞,突然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抓着对方肩膀问道:“你说救你爹?怎么救?” 沈小河拉着詹荀的衣袖抹了把鼻涕和眼泪道:“我想救我爹,可是爷爷说我太小了,要等几年……可是我等不及……我现在就想让他醒过来。” “你是说,你爹还有救?”詹荀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爷爷用六叔公的蛊,可以救爹,可是那蛊要用血来喂。”沈小河一脸伤心欲绝的道:“全家只有我的血能喂……可是爷爷不许,说这样太危险。” 詹荀道:“你爷爷呢?” 沈小河回头一指医馆,道:“在家。” 詹荀闻言头重脚轻的跑进了医馆,进门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旁边的沈长易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 沈小河满血复活一般跟在后头,他以为詹荀要给他说情,如此自己那不着调的爹便有救了,他自然是开心的。 “詹千总可是身体不适,怎么脸色如此……不寻常?”沈长易望着对方泛红的脸,又见对方呼吸不畅,忙关切的问道。 “沈先生。”詹荀站定平复了片刻心神,仍旧有些激动,道“他……在哪?” “谁?”沈长易佯装不知道。 “寂溪……沈寂溪在哪儿?”詹荀有些语无伦次。 沈长易望了一眼一旁“处心积虑”的沈小河,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三人来到后院,恰逢沈喧从沈寂溪的房内出来。 沈喧见到詹荀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小河一眼。 “沈先生,我听小河说……他还有救?”詹荀望着沈喧,眼神中有一种让人不忍否定的热切。 沈喧斟酌了片刻,道:“此事未成之前,还是未知,我也没有把握。” “我能进去看看爹么?”沈小河站在詹荀身旁,问道。 “进来吧。”沈喧道。 詹荀忐忑不安的随着众人进屋,然后看到了那个他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的人。那人面容安详,像睡着了一般,只是面目苍白如纸,毫无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沈小河~~长大了。 事实证明,不和自己的便宜爹混,是他长大的唯一办法~~~ 然而,他还是要继续和自己的便宜爹混哒~ ☆、血蛊·中 詹荀想起那枚血色的珠子,心下渐渐燃起了希望,想必沈寂溪是有救的,不然尸体断然不会如此存放。而且对方面色虽然苍白毫无生气,可并没有灰败之象,想来是那珠子起了作用。 “是什么方法?”詹荀目不转睛的望着沈寂溪,沉声道。 沈喧思忖良久,本不欲说,毕竟此法非正道,让人起死回生这种事太过离奇,普通人怕是难以接受,但思及詹荀和沈寂溪自幼相识,也算是有些交情,便不欲瞒着他了。 “有一种蛊叫血蛊,养到人的体内,可以催生血液,对于失血而死的人,有起死回生之效。”沈喧道。 “那血蛊可是能寻到?”詹荀突然记起沈寂溪说过,老六极善养蛊,而蛊虫的作用素来便极为诡异莫测,若老六能驭血蛊,沈寂溪便当真有救了。 “这血蛊极其难养,需在旁人的体内养大,再移到他的体内,才能达到效果。莫说成功率极低,便是对养血蛊之人的挑选,也极其困难。”沈喧道。 “再难也要试上一试,只要能救他……” 沈长易在旁补充道:“老六用蛊试过,我们当中,那蛊只认小河。可他太小了……” “让我试一试。”詹荀道。 沈喧一愣,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意我替寂溪领了,不过,养蛊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你与我们非亲非故,实在当不得。况且……那蛊也未必认你。” 詹荀道:“小河曾经服过寂溪的血,所以那蛊认他,我也服过,那蛊必定也认我。” “此事我倒是忘了。”沈长易记起四年前詹荀患了血疫被沈寂溪的血医好之事,面上露出了喜色。 沈喧却不以为然,道:“即便那蛊认你,我们也当不起你如此厚意。养血蛊,需得七日之久,日夜熬煎,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