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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点牛奶。”陆璟玉把人放了下来,拍了尤姝脑袋一下。 尤姝对陆璟玉实在气不起来,一拳头挥下去,就像打在一团棉花上,太无趣了。 有屋檐遮着又没有刮风,就是站在窗边雨水也进不来。 尤姝探出小半个身子伸手去接窗外的落雨。陆璟玉站在她身后,双臂自然摊开,撑在窗台上。尤姝娇小的身形被陆璟玉高大的身影所笼罩,似一道无形屏障把尤姝牢牢的护在胸前。 从后头看,两人挨得近,极为亲密。 “板板,你快看。” 尤姝指着不远处,一道彩桥横空,烟雨蒙蒙。 陆璟玉眼帘微垂看着被他虚拢在怀里的尤姝,他拿出胸口衣袋干净的手帕抚上尤姝的擦脸顺着眉眼一点点的擦着她的脸,神情专注,仿佛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工艺品。擦拭了一会陆璟玉又换了另一只手帕擦她头发上细小的雨珠。 “听话不要闹了。”他眼中掠过一柔和温暖的光,使本就瑰丽俊秀的五官愈显出彩,宛若染了凡尘跌落凡尘的谪仙。 尤姝扁了扁嘴,想和陆璟玉说她现在身体健康了很多。自从她被小水珠每日所供给的灵水滋养加上颜妈妈细心的调理,尤姝能感觉到身体一天天康健。上回登鹿角山她都不觉费力,甚至现在还能绕着小院子跑上两三圈了。 今早尤姝揽镜自照,看着镜中的自己小脸粉扑扑的,唇色好看,一眼就知道气血不错。 连颜妈妈都说她近来瞧着气色不错,精神焕发。 “好吧。”尤姝无法拒绝陆璟玉的好意,把手臂收了回来发在身侧。 好在陆璟玉没有让丫鬟熬姜茶,尤姝自我安慰。她乖乖的把一双小手放在陆璟玉温热的掌心,待他擦干后离了窗口处。 后头,陆璟玉忙着埋头料理手上事宜。尤姝不想打扰他,接着看刚才从书架上拿的那本书。不过一会功夫,雨势渐大。黑压压的天空像是被划破的布口袋,里头的雨水哗啦啦往下砸。 落了这么半个小时,雾沉沉的,三十米开外的景色被雾气给笼罩,都看不太清楚了。 尤姝惆怅的看着下不停的雨水,刚才还觉得有趣,现在就忧心雨水太多。雨水多,道路就泥泞。昨儿晚上她爹爹打电话回来说了过几天就要从白城回来了。到时候走大马路还成,湿滑的山间小路不免艰难。 现在回她自己小院走长廊通道,就算有屋檐遮挡鞋面也会被溅起的雨水打湿,反正她回去也没什么事,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左右她的小楼和陆璟玉的院子离得近,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正这时,新裳庄的映月冒雨来寻尤姝。 映月是新裳庄老板娘的贴身小丫鬟。新裳庄的老板娘闵娘子和尤姝关系极好,尤姝的衣物多是出自这位闵娘子之手。 提及新裳庄,不得不提一提这位闵娘子。说起这位闵娘子,那也是个传奇的人物。 早些年,闵家家境贫寒,闵家两位主事的老人早早就病逝。闵家只余闵娘子和她兄嫂。闵大朗在家中老子娘都死后,行事越发没有个顾忌。吃喝膘赌,不管家中庶务,闵大朗的妻子也是个奸猾懒惰的性子,两人都靠着闵娘子一人做工养活。 若说是这般过活到闵娘子出嫁了,也就解脱了。 可闵大朗夫妻眼见着闵娘子年纪一年年大了,早晚是别人家婆娘,到时候他们两个靠谁养。夫妻两脑袋一凑,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阴毒的法子。 这不镇子上刚好有一王姓人家要给自己的肺痨儿子寻一八字好冲喜太太。闵大朗夫妻一合计,偷偷把闵娘子的生辰八字递到了王家。 闵娘子就这样稀里糊涂被自己的兄嫂给卖了。 出嫁的那天,花轿还没抬到王家,肺痨少爷就一命呜呼了。闵娘子以为自己没了用处,王家会放了她。可万没想到王家老太太伤心欲绝更是捶胸顿足怪是闵娘子克死她的宝贝儿子。 她那个肺痨儿子早就活不成了,知情人都晓得这是王老太死了儿子,又折损了一大笔彩礼钱,故意生事。 王家不依不饶,花轿挡在马路正中间不走了,引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 抬往哪? 抬花轿的四人挠着头不敢随意做主。四人罢工,往路边的茶摊一坐。 王老太的意思不止要退婚还要闵家赔她儿子的命。 一场官司是跑不了了。 闵大朗夫妻吓傻了。赔命倒是可以啊,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闵娘子害死了人那就该让她一命抵一命。 可赔钱,是不成了。王家给的那笔巨款,他们早就置办新房新衣买了佣人挥霍光得一干二净了,哪有钱还给人家。 闵娘子坐在轿子内,眼神空洞洞。没有人给她做主,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后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伙就不知道了。 再晓得闵娘子这号人物时,她已经是封城远近闻名的老板娘,大裁缝。闵娘子做得衣服,被封城的富太太娇小姐追捧。 又因闵娘子从设计选料裁剪缝制均是她一人完成,所以一件成衣往往要耗费上一月甚至数月。即便是太太和小姐们头年早早的预订上,也不见得第二年开春就能拿到手上。 以至于闵娘子所做的衣服已到了一衣难求的地步。到后来凡成衣打上闵娘子的烙印的,市面价格都要翻上好几倍。名媛们更是以穿着闵娘子所缝制的衣服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