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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啊,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你尤家差这点救命钱吗?” 这句话当真诛心。 尤姝小时候几次差点没活下来,她身子骨娇弱,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救命’二字,在尤家是提都提不得。 揭人不揭短,这人是往人心口戳刀,实在可恨。 陆璟玉和不远处的观月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利落的隐退了下去。 人群攒动,没人注意到刚才说话的那位小姐挣扎不得,就被两个黑衣男子捂着嘴拖了下去。 一道道声讨的声音此起彼伏,陆璟玉锐利的双眼似冰刀看了过去。只让那些人打了个激灵,搓了搓手臂,怎得还被这陆璟玉给唬到了。 陆璟玉算个什么玩意! 有反骨之人,被激得叫嚣得更为厉害。 尤姝冷笑一声。 这些人不明真相,又对她有偏见。自己更是蠢笨如猪,轻易的就让许樱雪带了节奏。 许樱雪就算心眼多似马蜂窝,尤姝今天也不打算让她得意。 送上来的脸,不打白不打。 “真是太可笑了。如果不是许二小姐一直纠缠向我开口,我怎么会想着把陆璟玉刚送给我的耳环转出去。别人花千金都不见得能求到心中所愿呢,我只不过是和许二小姐开口要一万大洋,怎么就过分。许二说这是她说钟爱之物,可也是我的心头之爱。割我所爱,不拿点银子填补下我受伤的心,像什么样子啊。” 说完,尤姝还故作西子捧心状,一副伤心伤神的可怜样。 尤姝本就生得极艳,极美。嫣红的玫瑰唇,迷得在座公子哥找不着北了。姑娘们面皮又薄,嗓子细,怎压得过那些男人。 很快,舆论彻底向着尤姝一边倒。当事人许樱雪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她忙着拿帕子擦红红的眼眶,那上头却是一滴泪花都没有。 陆璟玉恨不得把小妖精揉在骨血里。 再不让人凯觑半分。 缓了缓,尤姝红唇牵起弯了个小小的月牙儿。似心无芥蒂点着外围的一女子道,“宁小姐,你说许二小姐如果真拿了一万银元来换了我的耳环,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你看到现在,许二姑娘都没有开口反驳呢。说句不好听的,谁插话,那就是多管闲事?”还想着浑水摸鱼、借机往她身上泼脏,尤姝料理起来绝不手软。 刚才‘多管闲事’的一众纨绔们更爱这小辣椒了。 听尤姝这番话说下来,很是有理有据,那些姑娘家家嘴巴似被堵上,不知如何反驳。尤姝牙尖嘴利,惯会偷换概念。罢了,也不是自己的事,上赶着惹一身骚作甚。 这下,不止替许樱雪说话的噤了声。就是同和宁小姐交好的小姑娘都没开口帮腔几句。 宁小姑娘左右看没人替她说话,愤愤地指着尤姝‘你,’你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宁家小姐再是脸厚,也禁不住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打量议论,最后她是捂着脸扭身跑了。 别的小姐们见此情形,牢牢牵着手暗暗庆幸他们没像宁小姐那样被尤姝单独点出来。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许樱雪恨恨的看着尤姝。 要是她是那富埒陶白的人家,今日一定要对着尤姝那张精致的脸掷上个万两真金白银,把她那张勾人的小脸蛋砸出个窟窿,在啐她一口痰才能解心头气。 看尤姝还敢仗着美貌银钱嚣张。 尤姝起了个话头,人群的焦点又重落在许樱雪身上。 只见许樱雪歪着头靠在小丫鬟身上,身上薄薄一片衣料愈发显得她单薄脆弱。低低的抽泣声,可谓是闻者伤心。 有些家里情况复杂的,姨太太多的,难免耳濡目染,见惯了后宅女人之间的手段。多多少少看出了许樱雪登不上台面的伎俩。他们不喜欢尤姝,更不会帮着揭破许樱雪。 “尤小姐,我,”许樱雪说完这句话,就说不下去了,甚至还委屈巴巴的看了陆璟玉一眼。 这一幕当比活吞了一只苍蝇还令人恶心。 尤姝别过脸。 这事到此结束了,她不乐意奉陪了。 “如果拿不出银钱来,以后许二小姐就不要再当着我的面提这对耳环了。” “尤,尤小姐,我,不是的......”哭丧着脸,许樱雪的头还来回摇动,和拨浪鼓似的。 不管是男女,都更偏袒弱者的一方。 许樱雪表情拿捏的很到位。 可惜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 尤姝自认貌美如花,都不敢鼻涕眼泪挂脸上演白莲。 白莲,那也是要有一张美丽的脸撑着。 失了美感的脸,怎么博得别人同情,怜爱? 尤姝不怒反笑,徒然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裙身。指着许樱雪脱口便道:“怎么?你惦记着我的东西,现在连我的人你也打起了主意?你如果出得起银子,本小姐也不是不肯让。你能使得出法子让他跟了你,我也无话可说。哭哭啼啼做给谁看?” 这话一出,一片哑然。 这个他指的是谁,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尤姝那就是个小霸王,她不抢你的东西就该求爷爷告奶奶了,还敢当着她的面勾引陆璟玉。 陆璟玉是谁,那就是养在尤家的穷小子。往好的说,那是尤家的陆少爷,不好的那就是陪着尤大小姐玩乐的下等人,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