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九章 以无名为名
为了摆脱困境,为了新的人生,为了可期的未来,开光村全体村民毅然离开了赖以为生,以为众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甚至连敌人和死亡都无法将他们赶走的村庄。 想让一个人踏上旅程,不能依靠贫穷和暴力,唯有予以希望和无限的可能。 我们带着简单的行囊轻装上路,除了武器和食品,仅有扎营所需的皮帐和炊具。所谓的轻装,其实就是倾囊,我们已经把能带的都带上了,实在是因为村子太穷,想多拿点儿什么东西,可惜咱也没有啊。 前两天的行程比较慢,因为村民中还有没彻底康复的伤员,需要照顾他们的身体状况。 好在伤员也具有着不凡的血脉基因,伤势的恢复速度远超于常人,两天下来状态越来越好,到了第三天,队伍就顺利穿越了箭毒林、火灾荒原和妖冢,来到了我执行远行巡查任务时来过的那处断崖。 我们在断崖边发现了十几根固定在崖边的绳索,必然是邪灵兵团入侵时所留,留在这里没有拆除,是想等入侵之后撤退之用。没料到多行不义必自毙,600多名邪灵孤儿,实实在在的全灭在了开光村一役,没能走上这条回头路。 站在崖边,村民们先将行囊都扔到崖下,然后由猪家姐弟和几名跟他俩一样皮糙肉厚的村民,直接以跳崖的便捷方式先一步下到崖底。他们在确认下方环境安全之后,吹响了传音号角,表示村民们可以下去了。 村民们先下,村干部和骨干断后,我自然就在骨干队伍中。 被我们赦免的邪灵兵团向导名叫苍鹰,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雄鹰邪灵的后代。正是因为拥有苍鹰的锐利眼光,他才能偶尔的在真实世界中冒险出行,并在行军引路的过程中随时辨别环境情况,给予精准的引导。 对这个说法大部分人是相信呢,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已经开始履行向导的职责。虽然走的都是妖冢区域内开光村村民们熟悉非常的路线,但在他的带领下,竟然在烧毁后无法辨认的荒原上找到了更佳便捷的道路。让我们这支160多人的队伍,用三天时间,就安全走过了远行巡逻队全速奔袭两天才能赶完的路程。所以大家对苍鹰的能力越发信任,对他的血统一说也毫不怀疑。 除了我以外。 我就觉着他那一双长满了绒毛的眼眶和大大的眼睛怎么都不像苍鹰,他还总喜欢用手去揉眼睛,让我觉得他不像苍鹰,倒有点儿像苍蝇。 苍鹰此时和我们站在崖边,他搓了搓手,然后在毛茸茸的眼眶上划拉了几下,双脚也像生了脚气一样,互相蹭了蹭。然后才说:“下方这片广袤的箭毒林,总面积是妖冢区域箭毒林的五倍,想走出去,顺利的话也的十天左右,前两天会走一些弯路,但在三天之内,我一定能够找出一条最佳的路线。” 大牙问:“你跟我们耍什么心眼儿呢?干屁就得重选路线,就带着我们按照你们进来的路线出去不就完了嘛~别告诉我你带邪灵兵团进来的路线不是最佳路线。” 苍鹰回答道:“进来的路线不是我制定的,这种造大孽的事情我不会做。不过他们选的路线确实极佳,但在走过一次之后,就从极佳变成了下下之选。” 大牙不信:“这怎么可能?” 我眯着眼睛看向无边无尽的箭毒林,感觉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出去:“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忘了邪灵兵团也很穷了吗?他们这一路走来,肯定也是靠着林子里的野菜野果为生的,那条线路上的食物肯定已经在他们行军过后被采摘一空了,我们如果走那条线路,就没办法从林中获得食物补给,就算能缩短一些路程,靠着手里现有的食物也很难支撑下去。” 苍鹰头没动,但是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因为他那双大眼睛实在是太大了,余光都能扫到屁股后边。 “摔盆儿大哥说的没错,我计算了粮食储备量,只够我们吃3天的。虽说断食之后我们还能活十几天,但我们是出来寻找未来的,不是出来活受罪的,我想村长和村民们都不想遭这样的罪。” 老鹉点头:“关键是我们需要保持食物的充沛,这样才能保证体能和精神,不然就算走了出去,恐怕也很难寻找到第三联盟。” 全员下到崖底,重新整装上路。苍鹰在行军中提出建议:“离开了开光村,我们再叫使用开光村这个集体称呼就不合适了,无论是应征还是行走,都会受到轻视,我建议换个名字。” 老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问:“换什么名字好呢?” 苍鹰谨慎道:“那就是几位领导需要考虑的事儿了,这不是我一个向导该多嘴的。” 我可能误会他了,如果他不是苍鹰而是苍蝇,不应该这么懂事儿呀,苍蝇不是一惯以闹人著称的嘛。比较起来,总在我睡觉的时候跑来打扰我,不把我折腾醒觉不罢休,还总爱往别人身上落的大牙更像是苍蝇。 老鹉面露难色:“取名字...我实在不擅长啊。”说着看向我:“要不把开光这个大名物归原主,再借你的小名用用?” 我失笑:“你想怎么用?摔盆儿兵团还是摔盆儿帮,都不如直接叫回孤儿村。” 大牙插嘴:“那就叫孤儿大军吧,听着就透着一股无情无畏。” 老王八嘲讽:“你这不是无情无畏,是典型的无知无畏。想当年我还在犬族时,往来府上的各路人物,谁家背后不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我们若是想受人重用。就不能再用孤儿这种自揭己短的字眼儿。” 老鹉道:“不求受人重用,最起码得愿意用我们,我觉得最好是连混血孤儿的身份暂时都要隐藏一下,不然说不定会遭人嫌弃,连奴仆劳役都不愿意留用我们。” 最后他们都看向我,大牙道:“摔盆儿,你脑子灵,你给想一个呗?” 听了他的话我就想笑:“拜托,别的事儿还好说,取名字就别找我了吧,你们看我自己的名字都这么将就呢~” 老鹉道:“开光开光,开启光明未来,怎么就将就了,相当讲究呢。” “那摔盆儿怎么解释?你也帮我拆拆。” “摔盆儿...摔盆儿...岁岁平安的意思吧...反正你试试,取不好大不了我们不笑话你。” “那行,没有后果不负责任,这种事儿我可以做。” 说完我就沉思了起来,该给这一只穷到不能再穷,弱到不能再弱的团队取个什么名字。 我回想着他们的习性和特点,发现都和不吉利的字眼儿有关,又不能叫他们团结友爱发奋图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叫得响的名号,不是取凸显特性的辩论赛队名。 正想着猪一一跑回来向老鹉申请:“村长,附近有条小溪,让大家洗洗再上路吧,这都三天没洗澡了,浑身刺挠。” 一说洗澡我立刻有了灵感,这些村民有一个良好的习惯,就是爱干净,在村子是几乎每隔一天就要洗个澡。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我们的团队,便以无名为名吧,叫无名宫!” “无名宫?!”众人惊艳不已:“好特么高冷的名字。” 我微微一笑:“不,这个名字代表着温暖。” “温暖?” “可不,平均温度50多摄氏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