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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

    关于徐良期和苏子纨行踪的最后一条线索断了。

    在杜沐和宋之问还有何逊通完电话,一个小时之后,杜沐的车原封不动地被送回来了。

    据送车的那个人交代,他只是苏子纨叫的代驾,苏子纨只告诉他去哪里取车,再把车开回这儿,其他的消息他一概不知。杜沐看了车子导航的路线,确认这个人没有说谎,便打发他走了。

    苏子纨停车地方没有监控,这下杜沐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他的下落。

    他把最新的消息告诉了宋之问和何逊,听到对方失望的语气,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原本以为苏子纨只是闹脾气,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缜密地计划了逃跑。

    他过多久才会回来呢?他还会回来么?他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最后一个念头浮出的时候,杜沐就像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拳,脑袋“嗡”地一下懵了。

    随即,他自我安慰道,不会的。

    杜沐看着窗外又开始下的雪花,心就像只小船,在无边无际的海中划行。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杜沐说。

    可惜,杜沐的“一定”迟迟没有实现。

    距离新年已经过去了整整叁个月,杜沐还是没有一丝丝关于苏子纨的消息,同样,宋之问和何逊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徐良期的信息。苏子纨和徐良期两个人,就像从世界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

    在这叁个月里,许多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宋之问,何逊,杜沐叁个人,因为同样的失意,而结成了联盟。叁个人经常在宋之问家里相聚,有时候是为了讨论徐良期和苏子纨的行踪,有时候只是聚在一起,吃顿外卖,看看球赛。

    没有了苏子纨和徐良期做中间人,叁个人却比之前更亲近,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尤其是何逊。何逊作为叁角关系的其中一者,却比杜沐这个局外人更晚知道真相,可现在他却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了这个奇特的小集体。

    在第一次来到宋之问的家时,何逊百感交集。

    这个家,一眼看上去就是男人的风格,简洁的装修,黑白灰基础叁色构成了整个房子,家具也是最简单的设计。可是再仔细一看,何逊就注意到了徐良期的痕迹。

    厨房柜子里,花里胡哨的卡通盘子,盘子旁边还有两只米老鼠情侣水杯。卫生间里挂着粉色的毛巾,还有无处不在的玩偶。沙发的角落里藏着一只,餐桌旁的柜子上摆着一只,连书房都有几只不同颜色的熊。除了这些,还有专属于徐良期的味道。何逊刚进入这间房子时,就闻到了,专属于徐良期的甜甜的味道。

    徐良期已经离开了叁个月,可这味道还没有散去,萦绕在他的鼻间,唤醒关于她的所有回忆。

    何逊把喝醉的杜沐拖到沙发上,帮他盖好被子,走向了厨房。

    厨房里,宋之问正低头洗着酒杯。

    “宋之问。”何逊站到宋之问的身边,开口道。

    谁知道,仅仅过了叁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如此轻易的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怎么了?”宋之问把擦好的酒杯倒着放到架子上,擦了擦手。

    何逊的话就在嘴边,可他却怎么也张不了口。他想说,宋之问,如果徐良期愿意回来,我们都让一步,什么都听她的,她想选择谁,都可以。或者,如果她还喜欢我们的话,我们可以……

    “没什么。”何逊想好的一段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轻飘飘的叁个字。

    宋之问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何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厨房。

    何逊摸了摸宋之问刚才拍过的湿漉漉的地方,低声骂了一句。

    *

    距离宋之问家八百多公里的一处村庄。

    徐良期吃完了早饭,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她抬着头满足的表情和旁边的大花猫一模一样,苏子纨忍不住回屋找出了相机拍了一张。

    “唔,确实是同类。”苏子纨看着照片,满意地拿给徐良期看。

    “无聊。”这叁个月里,徐良期已经习惯他这种无时无刻的玩笑,她转过头继续晒着太阳,左手放在花猫的脑袋上。

    花猫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苏子纨说的没错,远离宋之问和何逊之后,她获得了久违的平静。不再两者之间来回摇摆,不再背负着道德谴责,她每日在这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当初离开时,为了保险,苏子纨把自己和徐良期的手机都藏好了,两个人身上只带着证件和现金,他们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一直走。

    走了几天之后,他们找到了这个小地方,以“私奔”为理由在村子里的一户人家租了一间房子,苏子纨多付了许多费用,索性吃住都在这家解决了。

    闲下来的时间,徐良期和苏子纨就帮着这户人家的大哥大姐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帮他们的孩子补习,生活简单又充实。

    徐良期感觉到,在这些快速溜走的时光里,自己好像发生了变化。宋之问和何逊的问题,在拨开了层层云雾之后,她找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回答。

    “为什么我那时候没能这么做呢?”徐良期问苏子纨。

    “因为你处在那个环境里,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了,哪还有时间想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苏子纨摆出和徐良期一样的姿势,晒着太阳。

    “别太苛责自己,你的智慧就那么一丢丢,还要面临每个月一次的荷尔蒙的干扰,不清醒也正常。”

    苏子纨嘲笑她是家常便饭,徐良期懒得回嘴。可苏子纨话里的字眼像刺一样扎了她一下,她突然记起。

    “丸子,我两个月没来那个了。”

    徐良期的脸变得煞白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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