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
她也不怕西门南山敢在这个时候否认耍赖,相信西门独林的人早就在去找到西门南山时便已将应该说的都说明,除非西门南山脑子被门夹了,不然也至于蠢到以为拒不承认便万事大吉。 果然,听到张依依那毫不客气、甚至于带着明显强势威胁的话,西门南山半点否认的念头都没有,甚至于还极其恼怒不甘于被人当着自家祖父之面如此高高在上的命令、蔑视。 对他来说,这样的羞辱可不比直接给他一巴掌来得轻。 “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当时我的人想从他手里拿回那件东西罢了,谁知道他自己那么想不开,一言不和便动了手呗。鬼知道他突然发神经砸了张什么鬼东西出来想砸开穆二设下的结界,结果一通爆炸过后他便不见了。” 西门南山固有的骄傲可不允许他在一个女修面前低头,哪怕这名女修是云仙宗姜恒真圣座下关门弟子。 是以他既没有隐瞒当初之事,同时语气还颇是不屑,明明白白的表示出张依依所在意之事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更何况,从头到尾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当时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一则弱肉强食,那叫郑和的人自己太弱怪不了别人,修真界打打杀杀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二则当初他也不知道那件宝物的真正抢拍得主是云仙宗的人,要怪就怪张依依自个明明有着足够的后台靠山,却偏偏还要遮遮掩掩假借一个小小少城主之手跟他争夺宝物。 西门南山嘲讽般地又看了张依依一眼,继续说道:“至于这人现在到底在哪儿,又到底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不过穆二当初为了确定他到底是逃了还是死了,便让人从城主府将他的魂牌摸了出来亲自检查。哪曾想那魂牌到了穆二手里后,竟是突然间硬生生地也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般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说罢,西门南山还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耸了耸肩,模样当真是欠揍得紧。 “原来他的魂牌是被你们偷走的。” 张依依听后脸色更是沉得吓人,看向西门南山的眼神都变了。 只可惜西门南山似乎并没有察觉出这样的不同代表着什么。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他的亲兄弟帮着我们拿出来的,呵呵,要知道那个破城主府中,除了他亲爹以外,可是没谁再希望他能活着回去。”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事实就是这般残酷,没什么大不了,习惯了就好。 张依依承认西门南山最后一句说得有几分道理,但这并不是这些人可以肆意为所欲为的理由。 “西门家主,现在事情已经很是清楚,晚辈相信西门家主之前所言定然非虚,一切皆会秉公处理。” 得益于西门南山骨子的不屑,张依依倒是在当面对质上再顺利不过。 至于西门南山脑子里的想法,她根本懒得去理会,反正她从来都没想过让凶手良心发现、痛改前非,她只需要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便足矣。 西门独林还没来得及出声,西门南山却是被张依依的口吻给刺到。 “秉公处理?你想怎么着,莫不是还想让我祖父杀我了,替那个不知所谓的少城主报仇血恨不成?” 西门南门当即嘲讽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西门家会为了这么件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处理我替你朋友报仇?” “是吗?那你又凭什么随意指使属下杀人夺宝?” 张依依淡定无比地反问,丝毫不受西门南山情绪波动的影响。 “弱肉强食,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谁让他自己没用呢?” 西门南山理直气壮得无法形容,仿佛张依依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货一般。 “哦,那我杀了你替朋友报仇血恨也再正常不过,弱肉强食,谁让我处处都比你强,谁让你没用呢?” 张依依讽刺无比地怼了回去,某些人可真是不要双标得太厉害,脸呢? “你算个什么东……” 西门南山恼羞成怒,下意识地便想上前撕了张依依的嘴。 “闭嘴!” 不用张依依再出声,西门独林便径直大声呵斥西门南山道:“孽障,不许对张仙子无礼,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祖父,她……” 西门南山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眼睛都急红了。 但随着西门独林那狠狠一瞪,他瞬间便哑了声,终于意识到祖父骇人的目光的确是在毫不掩饰地警告甚至威胁他,而非做戏给外人看。 也就是这一刻,西门南山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估了今日之事的严重性,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慌了神,后知后觉地开始觉得害怕起来。 可现在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想法与情绪,张依依嘲讽而不屑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而后完全将她视为不足一提的蝼蚁般看都没再看一眼。 “西门家主无需生气,毕竟谁家都有几个不孝子孙,算不得什么。” 张依依淡定地喝了口灵茶,亦不给对方耽误的机会:“不知家主打算如何给晚辈一个交代?毕竟当初若不是晚辈的好友替我挡了那一劫,出事的便是晚辈自己。” 若是你们觉得区区一个嘉谷关城的少城主分量不够,那就换成她呗。 反正替谁讨公道不过是一个名头,她要的只是罪魁祸首必须得到应有的下场。 “张仙子放心,既然事实清楚,的确是老夫这不孝孙儿做的孽,那么自当秉公处理,给仙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西门独林心中发苦,以他的身份被一个晚辈如此咄咄逼人,这张老脸当真算是被踩到了地下。 只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得全盘受着,没见人家师叔就在那儿稳如泰山般的坐着,代表着整个云仙宗的脸面与态度吗。 西门世家再强也强不过人家云仙宗,这天下可不是只有他们西门家的子弟能够仗势欺人,更何况人家还占着一个所谓的理字。 形势比人弱,可不就只能听人家讲理? 听到西门独林的话,张依依不置可否,明显一副你怎么说都行,反正我就看你到底怎么做。 满不满意的,看过之后才知道,说得再好听也不如落到实处不是。 这样一来,西门独林却是更加不好从轻处理。 他的目光在孙儿西门南山以及穆二之间来回,明显是在权衡利弊,考虑着怎样给予张依依最好的交代,既能将西门家的损失降到最低,同时又令对方满意。 相较于穆二,西门独林要保的肯定是西门南山,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孙子,一个仅仅是西门家的家奴,重要性完全没有可比较的,哪怕穆二已经元婴。 再如何,奴才终究只是个奴才,加上当时真正动手的人亦是穆二,所以舍弃掉一个元婴大能的家奴也算是下了血本,态度足够诚心。 思及此,西门独林当下便直接便表明将当日亲自动手的穆二交由张依依随意处置,生死勿论。 至于西门南山这个没有管教约束好仆从的孙子,他会让西门南门亲自前往嘉谷关城向城主当面致歉,并且提供郑和家人所需要的任何补偿,最后还会将西门南山发配至西门家最苦寒之地百年之久。 这样的处罚结果,于西门独林来说已经是极其严苛,给足了云仙宗面子。 “张仙子,如此处置,不如仙子可还满意?” 随后,西门独林径直询问着张依依。 他相信,张依依也好,还是云仙宗也罢,理当满意接受没什么好说道的,毕竟这种事放到其他人身上,怕是都难主动做到如此诚恳的地步。 第二百九一章 杀人偿命、打脸 张依依满意不满意暂且不论,西门独林这番话下来却是让穆二与西门南山这两个即将面临受罚的没法满意。 穆二在家主面无表情打量他时,便已估计到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被推出去顶下所有罪名、成为抵消他人怒火的炮灰牺牲品,但即使明知如此,他也没想到家主会这么狠直接便毫不犹豫地将他交给张依依随意处理、生死勿论。 这一瞬间的心寒,可比家主直接取了他的性命更加令他难堪。 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家奴没想到到头来,奴才当真就只是个奴才,哪怕努力修成了元婴,却还是完全不值得家主为他说上一个字。 但身为西门家的家奴,穆二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力,哪怕心中再失望再不甘。 反倒是一旁的西门南山,哪里受得了如此苛刻的处置,当下便变了色,再没了先前的不以为然。 “不行,祖父你不能这样,孙儿愿意道歉,愿意给他们补偿,但孙儿不能去那苦寒之地百年,那会耽误孙儿将来的修炼,况且祖父您一退再退,我们西门家……” 西门南山并不在意穆二的生死,可自己如此矜贵之躯,怎么能够为了这么点事便发配至西门家最最苦寒之地,还长达百年之久? 都是那个该死的张依依,为了一个小小的破少城主便想把他往死路上逼! 云仙宗又如何,都这般欺负到西门家里头来了,祖父怎么就任由这个该死的女人为所欲为? 祖父难道就不知道,过度的退让只会让人更加小瞧了他们西门世家吗? 西门南山有着太多的理由想要劝祖父改变主意,毕竟他心中清楚只要祖父下定决心保他,便是云仙宗又能如何,难不成凭着一个张依依,还想弄得两家开战不成? 但可惜的是,他这些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西门独林及时发现并且当众强势制止。 “你给我闭嘴!” 西门独林大吼着直接便甩了一个巴掌,生生将西门南山的脸都打歪了。 一巴掌下去,西门南山整个人都懵拜,果然没敢再说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只不过,看着祖父那张怒意气腾腾的脸,他却是如同瞬间开了窍似的,可怜兮兮地开始打着亲情牌,打着忏悔的旗子,一声又一声地说着他知错了,乞求着祖父收回成全,从轻发落,求着祖父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西门独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虽然看上去很是气愤,时不时地严厉而不耐烦地训斥责骂,但到底还是让西门南山把这痛哭流涕、幡然悔悟的戏码演了下去。 见状,原本不打算反抗的穆二似乎也被什么给刺激到,揪准着机会跟着开口恳求家主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那真心实意忏悔的架式不比西门南山差半分,甚至诚恳与可信度远高于演技浮夸的西门南山。 一时间,这里还真是乱成一团。 张依依如同看笑话似的看着眼前一切,嗤笑着西门独林那点自认为隐藏得好,其实却再明显不过的小心思。 以退为进吗? 她可不吃这一套,更何况她也压根不觉得这样的处罚结果已然足够令她满意。 既然都还不满意,交代都交代不过去,那么西门独林那贼老头怎么还好意思想从她这儿再讨价还价回去? “他不需要补偿。” 突然间,张依依的声音打断了几人间真真假假的闹剧,一字一字说道:“我的朋友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再多的补偿于他也无半点意义,所以任何的补偿他都不需要。” 瞬间,整个厅内安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极其的不适。 “张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门独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终是有些绷不住那张老脸,脸色颇是难堪的沉了下来。 不要补偿?这竟是对他之前明明已经那么狠的处置还不满意? 西门独林心底怒意几乎有些快要压制不住,想他堂堂第一世家家主,都已经主动如此放低姿态,甚至于不惜拿自己的亲孙子开刀,没想到张依依还如此不识抬举、不知满足! 难道真以为他怕了她一个区区晚辈不成? 眼见西门独林像是要翻脸,张依依也不惧,依然淡定无比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穆二任我处置,同理,西门南山也理当如此。” 凭什么以为推出一个打手走狗就能背走所有黑锅? 凭什么以为她会放过西门南山这个真正的主使,只要小惩便可就此揭过? 西门家主当她是抹不开脸面的菜鸟,给点小甜头就能晕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