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没想到的是，一手扶持起安莱克，目送他成为魔法学徒，替自己吸引火力的罗迪，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作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看着乔纳森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伎俩，暗自嘀咕着。 “我是不是太过于小心谨慎！高估了镇长家的儿子的能力？这完全是小打小闹，无关痛痒的小事！” 尽管罗迪心里是这样想着，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跟在乔纳森的后面，朝安莱克的家快步而去。 哪怕罗迪已经发现琼恩和道根投来好奇的目光，却因为他们两人没有任何行动，反而看着乔纳森上蹿下跳，使劲地折腾却没有任何行动，现如今就像是买票看马戏的观众，安静地作壁上观。 至于领主骑士纽卡斯的小儿子摩根，对这些根本不在意，哪怕安莱克成为德鲁伊大师认证的魔法学徒，他也没有任何在意。 自然神殿里，也只有家族的分支亲戚，正式转职白袍牧师的瑞尔.纽卡斯能够和他攀谈几句，唯有罗迪和里德勒阁下才知道，这位不能继承父亲领地和地位的骑士的次子，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通过苦行的方式，进行德鲁伊的修行，意图在艰苦的环境下，磨砺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在橡树之道上夯实根基，一点一滴地积攒自己的修为。 与不知所谓的镇长家里的长子相比，无论出身还是地位都高得多的摩根.纽卡斯，比他更努力更优秀，原本相同的起点，此时已经缓缓地拉开了距离，还在原地踏步的乔纳森，注定将来一事无成。 没过多久，老渔夫家里的热闹，引来了周围邻居以及好事者的围观，当安莱克赶回家时，众人碍于其魔法学徒的身份，纷纷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他见过太多次老爹对母亲挥动拳头，与以前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哭泣相比，拥有魔法力量的安莱克，不再怀揣着对老头子的恐惧，扛着被很多人盯着、斜视、轻蔑、鄙夷的目光，一步一脚印地走进自己的家里。 原本就对安莱克的天赋和运道羡慕嫉妒恨的人，尤其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好事者，哪怕当面不敢说，却躲在人群里说着怪话，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简直就是要将这个前途广大的魔法学徒搞得社会性死亡。 前后脚赶到现场的乔纳森，听到看见这一幕，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尽管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可是能够沉重地打击到魔法学徒安莱克，他就感到非常满意了。 可惜的是，紧随其后而来的罗迪，把乔纳森吓了一跳，看到这位自然启蒙，与自己被里德勒阁下强行拔擢而成截然不同的家伙，他当然听说过曾经准备欺负罗迪人，都在瞬息间变成有眼不能看的瞎子、有耳朵听不到的聋子，忍不住有些害怕地钻进人群里，躲起来。 当然了，罗迪也听到了，有人在诋毁朋友安莱克的出身，甚至侮辱其母亲的话，按捺不住地开口：“谁在侮辱我的朋友，魔法学徒安莱克先生，谁就是在侮辱我，侮辱我的人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再强调了罢！” 愤怒起来的德鲁伊学徒，就像一头幼狮，咆哮整座山林，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开口了！ 可是，总有些不知好歹的人，仗着自己躲藏在人群里，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口胡乱说话。于是，消停了几息的怪话又响起来了！ 罗迪是个实诚的人，听声辨位夹苍蝇的本事，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这或许就是他近来亲近自然，获得的德鲁伊职业的特性之一，【自然感应】。 德鲁伊学徒的目光所及，那几个口不择言的好事者，瞬息间被“一叶两豆”的自然法术命中，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耳朵听不到周围闹闹哄哄的声音，当下就被惊吓地哇哇大叫，胡乱地摆动双手，想要抱住什么作为依靠。 那满脸惊恐骇惧的神情，把身边的人都吓到了，纷纷抽身闪避，让他们一个人都抱不着，就像是没了救命稻草的溺水着，活生生把自己吓地瘫倒在地上。 在人群后面，有几个冒险者，亲眼目睹这一幕，都感受到德鲁伊学徒罗迪的凛凛威风，彼此交换眼神，看到的都是对方眼里的谨慎和小心。 “德鲁伊擅长的自然法术里，竟然还有夺走目标视觉和听觉的能力，更难得是只会戏法的德鲁伊学徒，竟然在瞬息间同时对三个以上目标施法。换句话说，罗迪阁下拥有【瞬发法术】【目光锁定】【百发百中】等超魔专长？” 几个资深冒险者察觉到其中的利害后，立即对德鲁伊学徒罗迪兴趣暴增，原本看过热闹后就像走开的双腿，竟然牢牢地钉在原地，打着主意要看到最后。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走进家里的魔法学徒安莱克，看到鼻青脸肿的母亲，被脾气暴躁的老爹摔打在地上，原本就不稳定的情绪立即被点爆了，精神力因愤怒而勃然高涨，奋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住手！” 整座房子的气温，以惊人的速度降低，外面围观的人们都看到茅草屋顶，出现淡淡的白霜，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星星点点的霜痕，迅速扩张开来，彼此之间连成一片。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在春日暖阳的当下，竟然让一座破旧的茅草小屋，如同被凛冬寒风吹过，披上一层薄薄的积雪。 人群里大多数都是市井平民，猛然间想起“无所不能”的魔法，惊惧不已的作鸟兽散，远远地躲开，不敢过于靠近。留在现场的只剩下胆子肥大的好事者，他们同样恐惧逐渐披上白霜积雪的茅草小屋，同时也不敢说话，怕冒犯到有如狮子般愤怒咆哮的德鲁伊学徒罗迪。 此时的镇长家的长子，有些后悔为什么会招惹上这两个实力恐怖的天才，不过在这股悔恨的劲头过后，乔纳森的心里迅速涌现出对罗迪和安莱克的羡嫉，妒恨两人的平民出身，厌恶他们会凌驾在自己之上，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反观被风言风语刺激到，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渔夫，此时终于感受到冰冷刺骨的魔法之力，迅速冷静下来。 处于魔力暴走状态的安莱克，黝黑深邃的眼睛就像一口深井，什么都能吞下。 这一幕，让老渔夫想起了很多年以前，自己划船载过的客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根本看不上自荐枕席的女人的蒲柳之姿，婉言谢绝了陪觉的买卖。 明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可是老渔夫还是怒从心头起，尤其是当他看到安莱克顶撞自己的姿态，一时间又失去了理智，忍不住抡起了巴掌，作为男人和一家之主的最后权威。 可惜的是，冰冷的魔力没有一触即发的再度暴走，德鲁伊学徒罗迪却来到茅草小屋的门口，亲自出手夺走了老渔夫的眼睛和耳朵。 骤然之间失去了视觉和听觉，足以把少年的脸扇过后，肿成面包的蒲扇大的手掌，愚弄到彻底失去准头。 一击落空后，没了身体平衡的老渔夫轰然倒地，被冰冷的地面升腾而起的冷气刺激到，就像死狗一样倒地不起了。 “安莱克……”德鲁伊学徒不顾一切地抱住朋友，暴走后急剧膨胀的魔力，总算没有把老头子弄死，缓缓地平复下来。 魔法学徒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到一脸担心的罗迪，连忙挤出一个“我没事”的表情，结果却比哭还难看。 “安莱克，去看看你的母亲！”德鲁伊学徒的话，有如一盆冷水，浇灌在魔法学徒的头上，令他瞬息间清醒过来。 鼻青脸肿，身体各个部位多处淤伤的渔夫妻子，被安莱克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可是，当她看到丈夫倒地不起，却满脸担心地扑过去探看。 “这是你干的？对你的父亲，竟然下这样的狠手？”被家暴后的渔夫妻子浑身带伤，却犹自维护一家之主地位，开口呵斥儿子犯了过错。 “母亲，我……”安莱克没有觉得自己做错，可是为了安抚母亲的情绪，却还是低下头。 这时候，罗迪出手弄翻渔夫的好处就体现出来，先掏出自己用红叶罗勒，精心调配的治疗药水，再主动上去认错。 “缪丝婶婶，是我罗迪亲自用德鲁伊法术，把塔尔叔叔弄翻在地，根本不关安莱克的事。这是神殿的治疗药水，外敷内服，可以祛除您身上的伤。” 得知儿子没有违反伦理地打趴下自己的丈夫，缪丝此时才放下心事，立即感受到全身上下，前胸后背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痛，还是不管不顾地将丈夫翻过身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痛哭失声道。 “安莱克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可是捕鱼的一把好手，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俏后生，待我也很好。要不是为了儿子的将来，在小镇上岸定居，把以往的积蓄都交了税，每年参加民兵训练，导致腰部老伤犯了，再也不能撒网捕鱼，我们家里的日子肯定不会是这样！” 罗迪注意到，老渔夫塔尔彻底清醒了，却赖在地上不肯起身，不慌不忙地指点道：“给塔尔叔叔喂一点治疗药水，能够祛除法术效果。” 缪丝婶婶赶紧照办，还得抽空对德鲁伊学徒额首致谢，罗迪伸手拉起朋友：“安莱克，以后别这样了。你的父母亲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你是魔法学徒，算是神殿的人，有责任让父母亲过上好日子。” 安莱克不是蠢人，一旦脑子恢复冷静，立即明白朋友的意思：“你是说，让我的父母归信！” 罗迪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仅仅是这样！我准备为塔尔叔叔和缪丝婶婶，在神殿谋个职位，找点力所能及的事做！” 在德鲁伊学徒的设想里，有一把蛮力的渔夫，曾经受过镇公所的民兵训练，有相当好的基础，充当神殿的护卫，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安莱克的母亲，有一手不错的厨艺，尤其是烹制鱼肉，加上自己的指点，在神殿的厨房里帮忙，肯定可以迅速站稳脚跟。 “我不敢打包票！不过，这件事有很大的机会做成，你怎么看？”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主角光环 渔夫塔尔一家闹出来的事情可大可小，所幸的是，精神力因愤怒而暴增的安莱克，经过德鲁伊大师的鉴定后，给予了相当的肯定，即去掉学徒的投效，拥有一级魔法师的资格。 如此一来，在短短的两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安莱克从什么都不是的渔夫的儿子，大步迈过初学者漫长的积累，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摘掉学徒的头衔，一跃成为正式的魔法师。 如德鲁伊学徒罗迪期望的那样，这颗光辉灿烂的小太阳，以惊人的气势迅速崛起，哪怕是远在重重城墙和林立的箭塔保护起来的骑士领主纽卡斯勋爵，也投来了观注的目光。 原本年迈的渔夫塔尔和只会做点家务活的缪丝，没有资格在自然神殿谋取职位领薪水，可是看在他们前途无限的儿子的份上，哪怕是白袍牧师瑞尔.纽卡斯小姐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为骑士领主，为本地神殿笼络到魔法天赋如此惊人的好苗子，可以付出相当的代价。 镇长的长子原本还是忿忿不平，可是当他看到德鲁伊学徒罗迪因为没有在这件事上帮到忙，在四下没人的时候，总会流露出失落的神色，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乔纳森的心里就会感到一阵阵的欢喜，有如触电般的，浑身酥麻。 如此明显的做作和姿态，自然是罗迪有心如此，摆明了就是糊弄心胸狭窄、嫉妒贤能的乔纳森，偏偏对方浑然不觉地主动跳下圈套里，真的上当了！ 这样一来更好！精神力方面出现罕见暴增，自行晋阶的安莱克，必须抓紧时间学习到更多的戏法，甚至是一阶以内的魔法，这才能坐实自己成为魔法师的资格。 至于自己的修行，最近一段时间，渐渐地摸索出一点心得，只要红鳞石蒜成熟了，估摸着采集收割后，没准能获得职业晋升的线索。 罗迪暗中享受着“小太阳”安莱克在发光发热，为自己吸引外界所有目光和压力，稳步地摸索着石头过河，他那不争不抢不好胜不好名望声誉的态度，博得了德鲁伊大师相当的好感，也让魔法师安莱克歉疚不已，毕竟这位朋友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偏偏自己还曾经怀疑过罗迪，不无恶意地揣测小镇唯一对自己好的朋友，会不会在成为德鲁伊学徒后抛弃自己。 正是利用安莱克对自己的愧疚，罗迪把他推到自己选定的位置，代替自己承受方方面面蜂拥而来的世俗之间，甚至干脆就是一些明枪暗箭。 不得不说，自然神殿是一个相当强的组织，德鲁伊大师的面子更是谁都要给的，白袍牧师瑞尔.纽卡斯小姐相当维护神殿里的自己人，很显然的是，她已经把魔法师安莱克当作神殿的一员。 至于里德勒阁下更是视安莱克如亲传弟子，继承他在魔法体系上的成就和深厚无比的造诣。为了庆祝安莱克在短短的十天时间里，学会一级魔法.寒冰飞刃，德鲁伊大师将自己的炼金手札，当作礼物赠予这位魔法天资远超常人的魔法师。 此时的安莱克已经掌握两个零级戏法和一级的魔法，用足够的资格晋升为正式的魔法师，没有人能挑出来刺来。 就在神殿上下所有人都为安莱克的成就欢呼庆祝时，曾今风头一时无俩的罗迪，自然启蒙的德鲁伊学徒，已经被彻底地盖过一头，默默无闻地就像普通人，自然神殿的普通成员，在人群外围看着曾经的好朋友，成为众人吹捧的唯一目标，人群里的唯一核心。 凭着【自然感应】的无声雷达式扫描，罗迪知道镇长的长子乔纳森，犹疑不定的目光还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却在安莱克和自己之间来回跳动，不慌不忙地显露出自己的演技，一个脸色淡然中带点苦涩的微笑，眼神流露出三分羡嫉情绪，渐渐沦为默默无闻的平庸之辈。 这大概是最后的考验，自以为掌握全局的乔纳森，浑然不觉地跳进罗迪为他布置的陷阱里，不忿的眼神蕴含着怒意，全部集中在魔法师安莱克身上。 不久之前，包括瑞尔.纽卡斯小姐都是见习，诸位被挑到的候选者，更是人人都是德鲁伊“学徒”，万万没想到的是，什么都不是的安莱克，会因为机缘巧合成为魔法学徒，更是在其原生家庭爆发丑闻时，精神方面受到严重刺激而猛烈爆发，一举成为魔法师。 看到瑞尔.纽卡斯小姐的牧师白袍，再看看站在贵族小姐身边，一身淡蓝色魔法师长袍的乔纳森，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璧人，镇长的长子悔恨不已地喘着粗气，浑然忘记自己才是导致安莱克精神力爆炸式增幅的幕后黑手，哪怕他意识到自己在其中出过很大的力，疯疚的情绪也会像一条毒蛇似的，鲸吞蚕食掉他的良心。 罗迪凭着【自然感应】实时掌握着乔纳森的情绪，对他的反应感觉不可思议了，顺着镇长的长子目光锁定到那一对少男少女，忍不住哑然失笑。 毕竟瑞尔.纽卡斯份属领主的亲眷，属于领主与自然神殿之间联系的唯一纽带，怎么可能低嫁给镇长的儿子，没有任何贵族头衔的镇长，对于领主来说不过是一个掌握部分实权的管家罢了。 至于疑是拥有【主角光环】的魔法师安莱克，别说与白袍牧师瑞尔.纽卡斯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哪怕两人正式成为夫妻，互相扶持着前进，那也是两人彼此之间看对眼了，又关他乔纳森什么事？ 他左右不过是镇长的长子，能不能继承父亲的位置，还需要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哪怕他成了绿叶镇的最高长官，没有贵族的头衔，依旧是领主的管家，怎么能配得上前途一片光明的牧师小姐。 可是，就为了安莱克成为魔法师，有资格站在瑞尔.纽卡斯小姐的身边，乔纳森的心里就充满了忿怒和不甘。 奇怪的人，奇怪的想法，偏偏还认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罗迪对此无法理解，不过他很快就选择了默不作声，暗中继续观察乔纳森接下来的举动，发现他没有真的陷入疯狂，不由地开始庆幸这家伙总算还是有点理智的。 与此同时，庆祝的人群里，魔法师安莱克看到补位为神殿护卫的父亲，身穿皮甲的模样很是威严，母亲一身厨娘的打扮，真心地为儿子的成就欢喜不已，不仅开心地流下泪来。 大约是归信自然女神，经常沐浴在自然气息里的缘故，父亲的暴脾气好了许多，很久没有发作，母亲也不再面黄肌瘦，瘦地脱形的脸颊恢复年轻时的饱满，脸色红润有光泽，与以往饥一餐饱一餐相比，根本就是两种生活，完全是两个人。 庆祝的宴会闹到很晚，夜色很深，圆月挂上天，露水沾草叶，众人才感觉到疲惫，渐渐地散去。 反倒是魔法师安莱克留在最后，在杯盘狼藉的露天餐桌前愁眉不展，所幸的是父母亲捋起袖子过来，还有神出鬼没的罗迪上前帮忙，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就把现场收拾干净了，顺带还把大理石地面残留的陈年尘垢都清洗掉。 目送一团和气的父母亲回去休息，魔法师安莱克来到朋友的身边，轻轻地道了声：“谢谢你，罗迪！” 德鲁伊学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两人安静地坐着，沐浴着清凉如水的乳白色月华，直到外衣都被越发浓重的露水打湿了，罗迪才打了个呵欠的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笑道。 “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安莱克，我的朋友！” 精神力暴涨后，脑子都聪明许多的魔法师，仅仅愣怔了片刻，立即反应过来，将前后经过飞快地想了一遍，他立即明白过来，明白到好友罗迪为什么会这样说，毕竟自从自己显露出魔法天赋，强势地崛起后，他这个自然启蒙的德鲁伊学徒就不吃香了，完全泯然于众人。 并不是蠢人的安莱克扬手招呼一声，没想到罗迪就像是身后有凶禽猛兽追赶似的，加快了脚步离开，看着飞快远去的背影，魔法师绷紧的小脸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也就不再追究朋友利用自己挡枪的事情。 明明洞悉自己被罗迪利用，安莱克却没有真的生气。第一，他是实打实地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名誉、声望、众望所归的信心，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份地位的转变，更重要的是他的家庭，曾经被贫穷和苦难折磨地不成样子的家庭，却因为罗迪的话得到彻底的改变。 哪怕这个朋友没有出过力，可是他一步一步地引导自己走上魔法的道路，旁人费尽心机都争取不到的机会，他却慷慨大方地给予自己，这份恩情必须记上一辈子，永世不忘才对。 再说了，神殿外面有太多的人想被上位者利用，可是他们明明也有利用价值，却用尽一切办法都挤不进来，毕竟空出来的位置就那么几个，自己一家人上去了，通道就变得更狭小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自行解开了心结的魔法师安莱克，明明知道自己被罗迪卖了，却还帮着他找各种理由，自我安慰释放了积累的心理压力，最终选择这种无声的和解。 反观一路小跑离开的德鲁伊学徒罗迪，在回家的路上，敏锐的【自然感应】发现镇中直道旁的一簇簇灌木丛里，有一头断奶的小狗，低声地呜咽着，传来痛苦的低吟声。 “受伤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野性之心 薄如轻纱幔帐的夜色，皎洁的月光洒遍大地，照亮天地这座房子，却也有星月之光也无法照拂到的阴暗角落。 在镇直道旁灌木丛阴影里藏着的小奶狗，看到一双手拨开灌木枝条，慢慢地来到身边，惊恐不安的往后坐低身子，呲牙咧嘴地，忍不住狂吠乱叫。 可惜的是，它的嗓子还没有长开，以致于吠叫出来的声音，轻微地就像成年大狗，依偎着主人的裤腿边上，在撒娇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