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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子药的味道,即使再淡他都能闻的出来。 当年他之所以能在大晋后宫里找到阮妃为依靠,倒也不是阮妃是个心善的,而是她虽受宠但却终生不能有怀孕的缘故,收养他和弟弟清琅也不过是相互有个臂膀依靠罢了。 至于她为何会不孕,那就要归功于这避子药的功劳了。 韩清倚在窗边望着外头的春景。 “我都不生气,你们那么气做什么?横竖我是男子,就算不喝避子药那也是生不出来孩子的。” 多子急切的说道,“主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是药三分毒,若是陛下每宠幸你一次,你便喝上这一碗东西,饶就是铁打的身子那也扛不住的呀。” 是啊。 这的确令人头疼。 况且他还那么怕苦味。 韩清漾伸手揉了揉发涨的额角。 多福忙给出了主意。 “奴才瞧着这宫里就太后和陛下两位主子,既然太后存了这样的心思,不如主子今晚侍寝的时候就稍稍透露点消息给陛下呗,相信有了陛下的庇佑,太后自然是不敢再对您做手脚了。” 远处的院墙上停了两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相互梳理着毛发。 韩清漾沉吟了片刻。 他与太后无冤无仇,太后有此举,大约也是为了防止皇长子不是未来的皇后所出吧,只可惜她防错人了。一来周炎宗不能人道,二来他是男子,不具备生育的功能。 “随他去吧,咱们只安心看好戏就是了。” 周炎宗迫不及待的让他侍寝,隔日又封妃,除却遮丑之外,为的不也是防着太后吗?他倒要看看再过几日的选秀是何等的热闹啊。 说话间汪寿又带着一堆赏赐来了。 “陛下怕娘娘的毓秀宫冷清,特意让奴才去库房里寻了些摆件还有小玩意儿送来给娘娘赏玩,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韩清漾道了谢,让多子将东西收下,又赐了茶。 汪寿摆着手道:“娘娘赐茶,原也不该推辞,只是御前的事多,奴才便先告退了。” 韩清漾忙道。 “公公且慢。我想问问选秀的日子定下了吗?这些秀女里头有谁是拔尖的吗?” 汪寿依旧躬着身子。 “一早就定下了,就在三日后。无非就是京中各官家适龄的女子,并诸国送来的人罢了。要说拔尖,也唯有兵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徐如月徐小姐身份略微高那么点儿。” 韩清漾道了谢,命人将汪寿送了出去。 徐家。 当今太后不就是姓徐吗? 一大清早的应付完这两拨人,韩清漾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歇个晌午觉,这头刚躺下,些许有了几分朦胧睡意,就听外头吵开了。 他烦躁的翻了个身,企图将这吵闹声挡在外头。 可是谁知声音却越来越近。 他猛地坐了起来,正要发火,就见一个身穿绯色衣裙的女子满脸怒气的冲了进来,在看到韩清漾那张脸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神色。 “我倒是什么缘故拦着不让我进来呢。原来如此啊。” 女子名唤魏芷芙,也算是个旧相识了。 魏国与晋国乃是邻国,两国都算是小国,可魏国国力比之晋国稍微强上那么一点,是以两国虽有争战,但也有邦交。 早年间这个芷芙公主也曾随着魏王去过晋国一次,当时还跟他那个好妹妹玲珑为了争一个物件而打过一架。 彼时韩清漾躲在暗处将这场好戏从头看到尾,是以倒认得她。 “哟,这不是魏国妹妹吗?怎的今儿有空到我这毓秀宫来?” 他对着多子使了个眼色。 “来人啊,还不赶紧上茶,免得怠慢了咱们这位尊贵的客人。” 魏芷芙杏眼圆瞪。 “谁稀罕你这里的茶,你们晋王当真是好算计啊,好好的女儿不送来和亲,偏送了个不受宠的皇子来滥竽充数,我倒要看看你们晋国承受不承受得起周王的雷霆之怒,这可是欺君之罪。” 韩清漾了然。 敢情这是得了消息,来他这威胁来了。 韩清漾怡然不惧。 “魏国妹妹要是不怕,自可以将我是男儿身的秘密宣扬出去。反正我是不怕的,昨儿夜里陛下待我极为温柔,今儿又封了我为柔妃,陛下说我腰细如柳,不堪一握,特意赐了柔这个封号。你若是吵嚷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倒霉。” 魏芷芙瞧着他一派淡然的样子,只恨的牙痒痒。 “你不要脸!” 韩清漾莞尔一笑。 “可陛下就喜欢我不要脸的样子,还说若都是像那些古板之人,挺尸似的躺在那儿,倒是失了床第间的情趣了。” 魏芷芙到底是个姑娘家,听了这些话,臊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韩清漾又道:“再过三日便是选秀之日,到时候这宫里的姐妹可就多了,咱们这样别国来的,在大周又无根基,若是再自相残杀,只怕是连半点机会都无了。我这话魏国妹妹且回去细想想,左右咱们这样的既被送来了,此生就没回去的希望了,与其在这内斗,倒不如想想如何在这异国他乡立足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魏芷芙虽然跋扈,但也懂得形势比人强的道理。 韩清漾笑了笑。 “刚才陛下送了好些东西来,多福你去挑几样好的,送魏国妹妹出去。我有些倦了,就不陪妹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