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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总是觉得心痛,那些爱过的人和时光啊,总是美好的有些虚幻,仿佛一碰就化了烟。 余声最后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哭,可是哭到最后却有些停不下来,反而是叶长生来劝她,“……我哭就算了,你哭什么?” “……哭哭都不给啊,你怎么这样……”余声哭着翻起了旧帐,“长生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游戏都卸了,你不要生气,不要骂我不理我好不好……呜呜……” 余声哭着看他,叶长生愣了愣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突然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快忘了这件事,也再也生不起气来,只好叹了口气道:“好,不生气了……也不会丢下你……” 他顿了顿,抬手擦着她的眼泪,又道:“你也不许再那样,阿声,陪在一个心里装着其他人的人身边是很累的,我不是祖父,做不到像他那样几十年如一日当做不知道的对你好,我会疯的。” “……呃、嗝……知、知道了。”余声泪眼汪汪的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嗝。 叶长生拿起一边放着的冷茶就喂她,“喝个水。” “……这是冷的!”余声咽了一口冷茶,扁了扁嘴,“你是不是要报复我!” “你想多了,有得喝别矫情。”叶长生吸了吸还红着的鼻头,声音还有些沙哑,没好气的掐了掐她的脸。 余声扁了扁嘴,起身去点了支香,拜了拜,然后跑去厨房煮开水,半晌后回来,屋外的天光已经大亮了。 叶长生又泡了茶,又打发余声出门去买早饭,余声回来时叶父和叶母已经起了,见她回来便道:“守了一夜也累了,你们快去睡一下,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余声点了点头,吃过了早饭就被叶长生带到了楼上的房间,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透过房间的窗,能看见彩色的漂亮的晚霞。 天气有些闷热,余声摸了摸额头,起身理了理衣服出门下楼,楼下的客厅里,叶长生正和老爷子在下棋,他的小侄子晟晟到处乱跑着,见了她就大喊:“大伯母起来啦,快舀饭来,饿肚肚啦。” 他的妈妈忙来赶他,然后微微笑了下道:“大嫂起了?晚饭在厨房,你自己去吃?” “……呃、好。”余声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但好在现在这种时候也不需要她笑脸相迎,便勾了勾嘴唇点点头应了声好。 她到厨房的时候叶母正在洗碗,见她来便忙张罗她吃饭,而后有些踌躇的问:“长生……他情绪怎么样?” “……哭了一场,可能好多了。”余声愣了愣,仍是如实道,叶长生的情绪看起来的确不似之前那样阴郁了。 叶母叹了口气,“想来也是,他和奶奶的感情很深,怎么可能不难过。” 余声吃着饭,低低的嗯了一声,又听见她似乎自言自语的道:“他越长大就越似他祖父,也愈发让我看不透了……” 这是母亲对孩子长大了的一种怅惘和遗憾,余声不知道怎么应,只好当做没听见,低着头拣最近的一盘菜夹着。 快吃完饭的时候,叶母突然告诉她:“过几天要给奶奶做头七,会有点泪,阿声你这几天休息好些。” 余声愣了愣,随后想起了之前听人提起过的风俗,寿终者死亡之日起做“七期”法事,家属要守灵四十天,若亡者为女性,则“头七”为四天,以后每七天为一个“七期”,又各有风俗程序要走。 难怪来时叶长生就说可能要待一个月,余声顿时就觉得有些头疼,这样繁琐的程序她闻所未闻,也不知这到底是折腾自己还是做给外人看的。 到了头七这天,除了一应烧香哭灵的法事和供奉,中午还要宴请亲友,除此之外,全家人都关上了门守孝,除了买菜这样的事,其余时间轻易不出门。 叶长生每天晚上都在庭院的一盆万年青前撒一杯茶,一杯用兰贵人泡的茶,然后静静的站片刻。 余声问起怎么是在万年青前撒茶,他愣了愣,道:“那是祖母养的。” 又顿了顿,“它不容易死,我不知道其他花喂了茶会不会出事,我怕她生气然后祖父要揍我。”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余声有点想笑,这种话别人一听就知道,他以前肯定没少干这种事。 叶长生见她憋笑,也扯了扯嘴角,“……要是她能跑来骂我,像小时候一样就好了。” 余声一怔,随后心里一扯,有些闷闷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更新的第一天~~~ ☆、五指山雪茶 叶祖母去世后有四十天的孝期,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守够的,读书的要去读书,上班的也不可能脱离岗位那么久,唯有叶长生执意请了一个月的假。 余声问起欧Anna怎么会同意,叶长生理所当然的道:“我将今年的年假全都用完了。” 外企再辛苦再累,有一点好处就是,该给你的假总是会给的,不然叶长生也不可能请得到那么长的假。 于是在叶祖母的头七过后没多久,墓碑刻好后请人择了日子给她立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要上到墓山上去。 公墓在县城不远的一个镇上,周围都是山包和农田,环境十分清净,这是余声第一次去到那里。 叶祖母的墓地在半山腰的靠边处,旁边是一片荔枝林,有茂密的枝桠斜斜的伸过来,在墓穴上投了一块可以纳凉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