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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呢喃着,他跪在克维尔面前,伸手覆在哨兵的额角。 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陷入暴走。 飞散的火光与硝烟被北风吹乱,旅客不安的喊叫与军方重复的播报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就此静音。克维尔呼出一口灼热的吐息,挣动良久的眼皮缓慢分离,虚化的视线聚焦,西斯的容颜依旧清晰。 看着我,克维尔。 哨兵追随着向导的指引,外放的暴虐精神力隐隐有收回的征兆,疼到快要爆炸的精神网络被温柔的热流冲刷,克维尔疲惫地闭上眼睛,脱力地靠在向导的肩膀上。 昏迷的最后一秒,他艰涩出声: 西斯 第58章 雨中的他 电光逐渐消弭,帝国医院的救护车赶到时克维尔正倒在西斯怀里,向导的面颊沾了些湿汗,他沉着脸色专注盯着哨兵苍白的面容,精神力柔和缓渡。 拉开门的救护车内冲出几个身着白衣的医生,西斯帮忙把克维尔扶到车里,踩在后车踏板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人拽住了。 回头看去,一个女孩怯生生站在他身后。 那个哥哥他还好吗? 女孩的衣服上染着血,她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杂乱的发纠缠在一起。眼里含泪地向车内张望着。 广场上的冷风呼啸而过,长鸣的警笛在长空号出凄厉的歌声,无声燃烧的远处烈火被不断扑灭,战争向导正疏导受精神体影响剂的民众。西斯抬眼望了下远方,而后缓缓半蹲下来,摸着女孩的头说:他很好。 他会醒过来吗?我、我想谢谢他的。女孩扁着嘴,像一只垂耳兔。 他会的。 西斯直起身,他蹲在救护车门踏板上,望着红蓝横条的自动门缓慢关闭,女孩的面容逐渐消失,于倒退中模糊。 患者的情况很不稳定,他抵触介入治疗。救护车内的仪器散发蓝光,红线条陡然上升,白衣护士焦急地对随车医生说道,口罩后好看的眼睛求助地在车内四处寻找,最后定格在西斯身上。 我来吧。西斯跨过横杆坐在克维尔的担架边,克维尔的指尖有些许血迹,顺着相握的皮肤粘在西斯袖口。 你是?护士愣了一秒,她询问道。 我是他的向导。 西斯笑了下,用手拨开克维尔脸上的碎发,目光灼灼地望着护士说:只要稳住他就可以么? 那护士犹豫一秒,接下来的话被旁边的医生打断。 你要进入他的精神图景。医生望着过山车似跳跃的恐怖曲线,耸肩道:他因为心理创伤陷在里面了,抵抗治疗的后果很严重。 西斯沉默良久,他盯着克维尔看了好一会儿,才妥协似地闭上眼睛。 精神图景是哨兵或向导具象化的精神世界,也是他们真实的精神状态的体现。当哨兵暴走时,向导可以使用精神向导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将他带回,并重新建立起与外界的联系。 精神图景的形态很大程度取决于哨兵或向导的心里状态,最明显地反映出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渴望,而本人不会有所察觉。一般来说,只有专属关系、有过结合的哨兵才会允许向导进入自己的精神图景,因为这相当于将自己毫无隐瞒地坦诚在向导面前。 正常的暴走后疏导很少需要进入精神图景辅助治疗,尽管这种方法非常高效,因为并不是每一位暴走哨兵都有结合向导、且结合向导刚好在身边。 自从高文死后,西斯的应激障碍使得他无法进入任何哨兵的精神图景,因为抵触、同时恐惧迷失。 西斯只进入过两个人的精神图景:高文和萨琳娜。 高文的精神图景被一片娇艳盛开的玫瑰花所笼罩,跃动在风中的绯红色花瓣宛若天边云云霞,温暖又盎然。临近湖边的竹木小屋是萨琳娜曾在书中看到过、向往过的样式。精神图景中的高文坐在木阶旁钓鱼。 那是他幻想中最美好的生活。 萨琳娜的精神图景是一片深蓝色汪洋,翻涌的海浪拍击石礁,白色的碎屑浪花冲刷粒粒白沙,海鸥翱翔的天边升起一轮巨大的暖阳,光芒刺眼。 教科书上有许多哨向的图景样式,西斯算得上博学,却仍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暴风雨酝酿在城市上空,深黑色的乌云中流窜灰白闪电,横跨苍穹的电光从东劈向西,豆大的雨点狂轰滥炸迎面扑来,又在瞬间穿过西斯的身体落到地面上。 荆棘玫瑰栏杆的倒刺直指天空,成片墓碑在暴雨中模糊不清,石板路泥泞不堪,墓园里的梧桐树叶疯狂拍打,组成一曲诡异的咏叹调。西斯正站在一块墓碑前,他看不清墓碑上的名字,只能看见墓碑下帝国公墓的标志。 这里是克维尔的精神图景。 这里又是首都星的帝国公墓。 疾风骤雨呼啸而至,西斯四下张望,一眼便定格在离他十几米的人身上。 隐藏在雨伞下的健硕身躯不再挺直脊背,绷紧的手臂泛出青白色彩,干练的军装被暴雨打湿,肩头的星星向下滑落水珠。哨兵撑着一把大伞站在雨中,背对着西斯看不出表情。 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