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节
桌子上，摆着白米饭还有炖的青菜汤，我足足吃了三大碗才作罢。黄淑凤打开了电视，演的是电影地雷战，我和妞妞坐在炕沿看电视，黄玉芳则帮着姑姑收拾碗筷。 忽然，院门口响起了声音，“破烂换钱……破烂换钱……酒瓶子破塑料纸箱板换钱喽……” 厨房中的黄淑凤听到声音，急忙跑出去，说：“收破烂的，我这有酒瓶子和纸箱板，你收不收？” 收破烂的回答：“收，当然收了，看看都是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去，见在大黄的叫声中，院门被大打开，收破烂的矮小汉子推着个双轮小车走进来。这汉子步履敏捷，一双尽管四射的眼睛向屋内瞥过来，看到我，马上将目光挪走。 双轮小车停到院落中间，黄淑凤开始到处搜寻家里可以换成钱的没用东西，矮小汉子拿着秤称量，并一一报出价钱。 等到将那些废品装上车，矮小汉子付过钱之后，说：“大姐，我口渴了，上你家喝点水可以不？” 黄淑凤忙说：“去吧，去吧，水缸就在厨房呢。” 矮小汉子拎着秤走进屋子，先上厨房喝了水，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来到了东屋，和我搭讪：“兄弟，看电视呢？” 我点了一下头，说：“哦，是地雷战。” 矮小汉子说：“好片子，皇军太可恶了，炸的好。”他侧着身体，眼睛看向黑白电视屏幕，却在不经意之间，将秤杆尾端对向了我。之后，手指一按秤杆的头部，三枚毒针从秤杆中射了出来。 这家伙满以为这三枚毒针定会要了我的命，回过身子开始狞笑。但是，他觉得胸口有六个部位同时一麻，马上变得一动不能动了。只有眨着小眼睛，惊恐的向我看过来。 一见之下，他大惊失色，只见对面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只碗，碗口朝上，里面赫然是三枚吸入牛毛的黑色毒针。 他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恐惧的说：“不……这不可能” 953章天然去雕饰 我邪恶的一笑，说：“傻逼忍，你以为装扮成这样就可以骗得了老子吗？我可不是傻瓜，穿这种鞋子的。还有，通常我们称呼日本军人为小日本，或是日本鬼子。是不会叫他们皇军的。就凭你这两个疑点，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吗？我只不过将这只碗挡在了你的秤杆前面，你射的暗器就全无作用。” 这矮小汉子确实是漏网的那个忍，他知道正面交锋无论如何都不是那个青年的对手，因此想到了乔装这一忍古老的法门，没想到，却被人家当场识破，以至于被擒获。 他心中不禁暗骂自己太笨，居然如此大意，不注意细节，才落得如此下场。自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了，他沉声说：“你杀了我吧？” 我寻思了一下，说：“我问你两个问题，只要你老实回答，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妞妞在旁边好奇的对话，嘻嘻笑着问：“叔叔，你们在干嘛呀，是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吗？” 我笑着回答：“是啊，妞妞乖，我一会就陪你玩。” 对面的忍冷声说：“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忍是绝对不会吐露任何秘密的，宁肯死都不会说的。” 我冷哼一声，说：“你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吗？你们抓了一个女忍，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了？” 这个矮小忍索性来了个一言不，只是怒目瞪着我。 我也知道，不准泄密确实是他们忍的规矩，看来，从这家伙的口中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只有将他除掉。但是，我又不想他死在这院子里。便伸手解开了他被封的六大穴道，随手在他腰间死穴上点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不想杀你了，你赶紧离开这里，别让我看到你。” 这家伙试探着动了一下手臂，果然觉得可以动了，心里十分惊恐，以为面前的少年是个会魔法的巫师，他不敢耽搁，急忙向外边走去。 我喊了一声，“别忘了把你的车推走？” 那家伙急忙将院子里的双轮小车推起来，快步走向门外。 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若是不出我意料之外的话，这家伙五分钟以后，一定会肝脏破裂，倒地而亡。 果然，不一会儿，外面街上传出了了村民的大呼小叫。 “不好了，有人死在村口处的歪脖子柳树底下了。” “是那个收破烂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死了呢？” “可能是脑溢血突然作了吧？” “不可能，他是七窍流血死掉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家伙一命归西了！ 黄玉芳这时候在厨房刷了碗进来，坐在了妞妞身边，给她梳理着小辫，妞妞却不老实的一个劲晃着脑袋，她也没有不耐烦，只是笑眯眯的说：“别动，一会就好了。” 我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脚，说：“谢谢你送给我的鞋子，很合脚。” 黄玉芳朝我一笑，低声说：“不用的。” 妞妞撅嘴说：“姐姐对叔叔可真大方，花这么些钱给他买鞋穿，对我就抠门，连块糖都没有给我买？” 黄玉芳脸一红，忙分辩说：“我上次来不是给你买了十块糖吗？” 妞妞说：“早就吃光了。” 黄玉芳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娇嗔的说：“小馋猫，总是要吃糖，牙齿都吃坏了。这样吧，姐姐身上还有四毛钱，给你拿去买糖吃吧。” 她从裤兜里掏出仅有的四毛钱，递给了妞妞，妞妞高兴的欢呼一声，拿着钱跑了出去，直接去村西头的小卖部去买糖。 黄淑英听说收破烂的那个人死在村口，她也随着一帮村民前去观，她立刻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细长的手指又开始卷起了衣角，低着头不敢看我。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没话找话的问：“小芳，你多大了？” “我十六岁。”她低声回答。 “十六，那你是读初中还是高中呢？” 她咬了一下嘴唇，说：“我早就不读书了，只念到小学五年级，我爹说，女孩子长大迟早是要嫁人的，读那么些的书没用，就不要我读了，要我帮着家里种地，只让弟弟一个人念书，可以减轻一些负担。” 我心中暗叫可惜，这么小的孩子，在城里都是读书呢，是父母心尖的宝贝儿，可是，在这个贫困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 “那你平常都做些什么呢？”我又问。 黄玉芳说：“就是农忙的时候种地啊，烧火做饭，每天割两筐猪草，我家里养着两头黑猪，每天都得煮猪食的。现在农闲，桑葚下来了，我和姑姑没事的时候就去山上采桑葚，到集市上换些零用钱。” 我好奇的问：“你采了多久的桑葚卖了八元钱？” 黄玉芳觉得我人很随和，渐渐的不再那么紧张，说：“采了两天的。” 我暗自摇头，不容易，劳作了两天，居然只有八元钱的收入，真是不容易啊，看来，这个地方的生活确实很贫困啊！ “哥……你今年多大了？”黄玉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我开玩笑的说：“叫哥不对，你是妞妞的姐姐，应该随着她管我叫叔叔才对啊？” 黄玉芳嗔道：“你才多大点的岁数啊，只不过是长的大而已，估计比我大不了一两岁，还想要人家叫你叔叔，也不知羞？” 我笑着说：“好吧，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就允许你叫我哥哥了。我十九岁，比你大三岁。” 黄玉芳扑哧一笑，说：“我可不漂亮，只是个乡下傻丫头而已，从电视里面看，你们城里的女孩才美呢，头弄得各式各样的，长长的指甲，红红的嘴唇，可洋气了。” 我解释说：“她们的漂亮和你不一样，都是人工修饰的，而你是自然美，这种美做动人。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名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恰恰形容的就是你这种人。” 黄玉芳惊奇的看着我，叹道：“你可真有学问，是大学生吧？” 我点头说：“哦，我正在读大学。”心中却暗叹，妈的，老子这书念得好，半年多都没去学校了，与其说我是学生，还不如说是名誉校长差不多少。 黄玉芳羡慕的说：“真的，怪不得你说话出口成章呢，原来是大学生，大学生活一定非常有意思吧？” 唉，没想到在大学生满街跑，连工作都找不着的时代，这个乡下姑娘还真挺拿大学生当回事。她这么一问，倒真是让我回想起在天骄大学跟同学们胡闹的那一段时光，知识倒是没有学到多少，不过，确实是蛮快乐的。 我点了一下头，说：“是挺有意思的。” 黄玉芳向往的说：“我这辈子没有读成大学，就想到大学校园里亲眼看一下，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愿望才会实现。” 我皱了一下眉，说：“你可真是的，这算什么愿望啊，等我脚上的伤好了，我带你去参观我的校园。” 黄玉芳惊喜的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说：“当然是真的，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办到的。”心想，乡下丫头，别看哥哥现在穿的不像个样子，但是，哥哥是我能量大着呢。 黄玉芳寻思了一下，说：“你可别骗我，咱们拉钩。”她把一根白皙修长的小指伸到我的面前，期望的看着我。 晕，女孩怎么都爱玩这个游戏呢！ 954章村长的公子 黄玉芳期待的目光中，我把小手指勾在她的手指上，心中不由得一荡，但是，又马上把这种邪念压了下去。这么淳朴善良的女孩子，我可千万别有什么歹念，不然实在是对不起她们这一家人对我的照顾。 黄玉芳脸儿红红的，轻声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一种危险的游戏，女孩若是跟你玩这个游戏，就有以身相许的危险。看着黄玉芳绯红的脸蛋，我心里就有些担心，这孩子别再爱上我吧？不过，转念一想，也许这就是她天真无邪的本性而已，你以为你是谁呢，到哪都有人相中你？ 自从见到了我，黄玉芳再也不提去山上采桑葚的事了。没一会儿，黄淑英看了热闹回来，描述了一番那个收破烂的如何死的很难堪。然后说：“小芳，我去上山采桑葚去，中午就不回来了，你在家照顾晓峰吧，中午别忘了给他做饭。” 黄玉芳痛快的答应，“放心吧，老姑，我会照顾好他的。” 黄淑英收拾了一下，挂着两个竹篮，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干粮和水，头上戴着宽沿草帽走了出去。走到了门口，碰到了嘴里含着糖块的妞妞，又交代了她几句听姐姐的话如何，然后，挎着竹篮出了院子。 家里，就剩下了我和黄玉芳还有妞妞三个人。黄玉芳洗了一些紫红色的桑葚，拿过来三个人吃了起来，这种酸甜的东西十分可口。只是，吃完了舌头会被染成紫色。 两个青年男女和一个小孩子都伸出了各自的舌头，比着谁的舌头最紫，欢声笑语一片。当我看见黄玉芳的舌尖灵巧的舔着唇上的紫红色汁液，让我莫名的有了一种冲动，很想把自己的舌头伸过去，舔在她的舌头上。毕竟，她刚才的动作虽然是无意的，却充满了诱惑。 我极力抑制住这种不良想法，问：“小芳，你有没有处男朋友啊？” 黄玉芳脸微微一红，反问：“什么叫男朋友啊？” 这丫头看起来傻傻的，貌似很天真，实际上，很有心眼，故意装做听不懂我的话。 妞妞说：“就是对象呗，电视里总演，姐姐可真笨。” 黄玉芳笑着轻轻打了她一巴掌，嗔道：“你这小鬼头，纯粹就是个人精儿，什么都知道。”之后，她不好意思的摇头，说：“还没有呢。” 妞妞忽然冒出了一句：“村长家的钱大宝要和我姐搞对象，我姐不干。” 黄玉芳忙说：“妞妞，你别瞎说，你在瞎说以后姐不给你买糖吃了。” 妞妞嚷道：“我可没胡说，是你和妈说的。” 村长的儿子，在这里是了不得的人物了，那就相当于古代的衙内差不了多少！ 我好奇的问：“那姐姐为什么不同意啊？” 妞妞大声回答：“钱大宝是个瘸子，个头还没有我姐高，走起路来一米五，一米六，逗死人了。” 丫头说完话，居然就在屋地学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在屋地转着圈，摇摆着身体仿佛瘸腿鸭子，形象极为搞笑，学着学着，她自己都忍耐不住咯咯笑起来，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我和黄玉芳看着她调皮的样子也都忍俊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忽然，门外传来了拖沓的走步声，一个矮小的青年摇摆着身体走进院子，走路的姿势是曾相识，分明就是刚才妞妞学的那种形象。他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虽然瘸，但是步子倒是挺灵活的，长的尖嘴猴腮，一副动画片机器猫里面小强的形象。穿的倒是不错，是这个村子很难见到的一套耐克运动服。右手，提着一个竹条制成的精致滚笼，里面一只漂亮的松树不停的喷跑着，使得笼子滚来滚去。 他站在院子里，明显的，大声喊道：“小芳，你出来一下。” 我心中已经猜测出来这男青年是谁了，不过，为了确保其准确性，还是小声问了一句，“这人是谁？” 妞妞小声说：“他就是村长的儿子钱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