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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森这才松开眉头,问他:“那你为什么觉得心理医生不能为你保密?” 谢之棠往沙发上一靠,拉远自己和陆锦森的距离,开始背起保密协议:“在心理咨询过程中,可能对来访者自身或他人的生命安全构成严重危害的情况,咨询师有权利直接联系相关家人、或社会机构…” 谢之棠顿了顿继续说:“当心理咨询师在受卫生、司法或有关公安机关询问时,不得做虚伪的陈述或报告。” 谢之棠勾唇笑了笑,梨涡若隐若现,看起来一尘不染。他说:“既然这样,我要怎么相信他能为我保密?” 陆锦森忍了忍,才说:“这是极端情况。” 谢之棠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是极端情况,但是也是有可能性的对吗。我不想用亲身经历去验证墨菲定律。” 陆锦森闻言几乎想用顽固不化来形容谢之棠。 他就像是‘反对采用6G应用、坚信机器人会毁灭人类’、或是‘坚信地球是方的,认为地球是球体的说法只是当权者的谎言’这样歪理邪说的冥顽不灵的信徒。 好在谢之棠即时喊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陆锦森自然说好,也跟着站了起来,往健身房走去。 谢之棠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了健身房门口,陆锦森才回头问:“跟着我做什么?” 谢之棠从眼底下瞅了他一眼,见他态度冷淡也不敢多说,只一脸可怜巴巴地问:“可以…抱一下吗?” 一点儿看不出刚才气定神闲、眉眼带笑的影子。 陆锦森站在原地看了他几眼,心理医生医生说过的话重新在耳边响起:“和双向情感障碍的患者接触,一定要保持温柔平和的状态,不能过分热情、也不能过度冷淡。” 不能过分冷淡。 于是陆锦森只好张开双臂对谢之棠说:“来。” 陆锦森几乎能看清谢之棠的眼睛倏地亮起,接着飞快的扑进他怀里,手臂紧搂着他的腰,把额头连着鼻尖抵在他的胸膛上。 陆锦森察觉谢之棠拿脸颊蹭了蹭陆锦森身上的T恤,接着轻嗅他身上的味道。 陆锦森想了想,趁着护工和保姆还没来,生疏地放了一点儿信息素出来。 陆锦森身上的信息素味猛的加深,谢之棠知道陆锦森是刻意放了信息素给他。 被标记后的omega喜欢乃至迷恋标记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是很常见的事情,这样闻着,虽然说不能补充信息素,但也能解解干瘾。 谢之棠把脸埋在陆锦森的胸上,他能透过薄薄T恤感受到陆锦森的肌肉线条,即便没有亲眼见到,谢之棠也能大概猜出来陆锦森的肌肉起伏。 谢之棠又在陆锦森的T恤上蹭了蹭脸,像吸猫那样吸陆锦森。 陆锦森安静不动地站着任由谢之棠抱了两分钟,然后缓慢的把谢之棠推开。 谢之棠十分不情不愿地慢慢松开手,直到被完全推开才扬起微笑对陆锦森说:“谢谢哥哥。” 陆锦森低头看着谢之棠示弱装乖,没有说话,只点点头就转身进了健身房。 陆锦森早上被谢之棠耽误了十分钟,于是只跑了二十分钟步,接着回房间洗了个澡,见保姆护工都已经到了,踩着八点十分出门了。 今天路上有些堵车,即便司机车技高超也比平时晚了十五分钟才到公司。陆锦森刚坐到位置上,终端就收到了谢之棠的心理医生长云发来的消息,说她带着药见到谢之棠了。 陆锦森低头回复:好。我今早和谢之棠谈过了,他有完善的三观,难以更改。他的对别人的信任感极低,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和你坦白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长云谢之棠的心理医生:好的。 陆锦森: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长云谢之棠的心理医生:按照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自然相处就好了。 陆锦森:好。 陆锦森关闭终端,朝左侧看去。陆锦森的办公室在顶楼敲空了一面墙,用钢化玻璃裹了一层。陆氏大楼即便在市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因为没有阻挡物从窗外望去,能看到远处阴沉的一片黑色乌云。 陆锦森看了一会儿天边浮云才收回目光,翻开桌上的报表,认真地翻阅起来。 而这一边,长云坐在沙发上,谢之棠的一身行头还没换下,仍旧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 长云单刀直入道:“你该换药了。” 谢之棠点头微笑,腰背挺得笔直,柔顺地说:“好啊,换什么药?” “把碳酸锂换成丙戊酸钠。”长云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你不是1型,是混合型,” 谢之棠这才微扬了眉,略微诧异地看了长云一眼,认真地说:“准确的说,以前是1型,现在是混合型。” 长云沉思了一会儿,才问:“你现在仍然不想活吗?” 第17章 每周一的例会都得开上一整天。 早上本公司开完会,下午还得跟国外的研发机构开会,加上最近有不少公司来谈下个月的新产品专卖的事儿,陆锦森从早上九点忙到了晚上八点。 一直到八点十八分,陆锦森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这才关掉电脑盖上笔帽,站起来略微拉伸放松一下腰背僵硬的肌肉,接着按响了李哲办公室的铃。 李哲是他的助理,自然得陪着他一起工作加班。陆锦森听见轻微响声,还有从远到近的脚步声,就知道李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