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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扔下我俩啊,一起走,我方向感又不好。 孟冬好。 这里的条件比较糟心,孟冬不习惯的,一起结伴,早出早好。 云海一脸在看呆瓜的表情:我赶着先到,你还没恢复,走得慢。 十音刚想说她不会拖后腿,云海已经走得老远,在对孟冬挥手:假期愉快! 这人神烦,精明过头。孟冬望着那身影半天,轻嗤了一声。 十音仍是不解,云队怎么说走就走,下一步的任务呢?没头没脑的。 孟冬笃了她一下脑门:你领导放你两天假,还没懂? 作者有话要说: 云海:一个傻,一个难讨好,妹夫不容易当 第72章 人海微澜 十三 十音离开南照的日子里,孟冬和云海曾有数次深聊。 准确说是他主动找的云海。加加对未来是真挚的,但她专爱挑些轻松有趣的过往来说。她这人较真,在她看来案件就是案件,有纪律在,不便细述。 从前他们形影不离,十音总爱搜集他的新闻简报、比赛的录音、影像,如数家珍,常常被他嘲笑无聊,也没那么深切的感悟。 如今十音不在时,他每听她的一个细节都觉亲切,那空白八年里,哪怕是旁人眼中的她。 云旗总忘了改口,告诉他说,姐夫我知道的都说完了,我哥知道得最多最全,你去问他。 云海给他细数这些年来十音的假期,的确休得少之又少。 队友们皆盼假期,她心底却惧怕假期来临,那意味着就她一人,留在当时的驻地东游西逛。别人阖家团圆,她别说无家可归,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性格上再能扛,在某一刻难免觉得难捱。从前的生活离得远了,她无力去抓回来,被任务像陀螺一样带着转。 她又是个硬脾气,嬉皮笑脸死撑着,表面上生龙活虎。 问题当然很大。云海听父亲讲过十音家中惨案,这种经历多少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情。后来有几次突击任务云中岳和云海都看出来,她做事情比所有的男队员都蛮都勇,别人是靠拼智慧和战术在力保性命,十音的命,确实是凭运气捡回来的。 批评无数次,连禁闭都关到数不清。他们慢慢体察这不是她主观控制上的问题,队里给她找了心理干预,收效很一般。 十音非常健谈,她和心理医生很能聊得来,却并不怎么敞开心扉。 当然,最近云海又有些侥幸,负责十音的外聘心理医师,长期都是杜源,她要肯对人敞开心扉,又是什么情形?不堪想象。 云海没见她哭过一次,她不把苦写在脸上,也不愿讲述,但行事上看得出来,那种隐形的使命感在影响她。 当时云海看穿这一点,时常邀请十音一同回家休假。但十音不肯次次都跟着回,难免还有很多次,要留在队里一个人过。 那时适逢假期,越是无人肯接的任务,十音便越主动地接。 协作型的大任务节假日需要出人手,别的队还要顾虑排班轮次,云海没这个烦恼。他们队不愁拿不出人手,横竖总有十音在。 她不图队友感激,反而求着队长这样安排。 照云海的说法,自从十音把人生看成是一个任务,除了埋头工作、找寻真相,那些原来她人生中的重心被慢慢掩藏起来,早蒙了尘。 不过,每次任务前交遗书,都能发现十音的眼睛红通通的。遗书抬头她不肯写名字,说万一落到坏人手里,那人去报复收信人怎么办? 她把收信人告诉了云海,说假如她有不测云海活着,就托他亲手转递。 后来回南照工作,她转念又反悔了,要求云海销毁所有遗书。 现在孟冬过得很好,生活必定很平静。我要真死了,就等于往好好的河里投块石头,那还算个人么? 云海给孟冬讲日常细节,她如何训练、实战、受伤,如何在危难之中决策。 云海的视角非常立体、客观。那些现场和细节如同影片,自此在孟冬脑中反复上演,几番梦里宛如亲历。他再次试图理解十音,想到那一箱沉沉的、素未谋面的遗书,只觉痛彻心扉。 想要伸出手,去过往的时光里捞过那个人,紧紧拥入怀中。 昨夜十音睡下,孟冬睡不踏实,又找云海聊了一夜。 聊了一部分案情,杜源目的似乎很明确了,虽说听起来异想天开,但如果人之将死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求生欲会有多强?在九先生的眼里,他又是什么?白鼠? 孟冬不太忧心案子,哪怕云海嘲笑他是唐僧肉,他好像也能释怀。 他更担心加加。 据云海说,查鹏这类毒枭看似呼风唤雨,实则匹夫一个,这种角色背后,通常都有智囊型的金主。这金主才是他真正的衣食父母,控制着进货出货渠道、制毒技术,还帮助他规避各种可能遇到的风险,掌握着他整根生财之道的命脉。 近年两国严打力度不断升级,原料、运输成本、包括驯养一支武装组织的费用,都在日益上涨。肯将几百公斤违禁品当空气一样倾洒,向对手发出丧心病狂式的报复,必须具备相应的财力和底气。查鹏这种级别的毒枭,根本就没底气。 除非有十个查鹏,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