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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是钢厂被辞退的工人,因为这人好赌,目前都在传,十有八九是他债主干的。 不过明面上的几个债主都有不在场证据,而且表明死者昨儿才跟他们碰过头,说是马上就会有一笔不小的进账,到时莫说还债,还能过上一阵不愁吃穿的快活日子。 债主是分开审讯的,结果都提供了这么一条线索,公安方面不禁怀疑死者的死亡极有可能和那笔不小的进账有关。也许是有人见财眼开,也许是黑吃黑。总之这个案子棘手得很。 死人的阴影在内城上空罩了几天,随着小年临近才又渐渐不再被人提起。 盈芳一家进入小年前的忙碌,开始辞旧迎新扫尘、贴窗花、备年货。 腊八时,盈芳往邮局跑了好几趟,给老家的亲戚朋友还有煤城的姥姥、姥爷送去了辞旧迎新的祝福和丰厚的年货。 这会儿陆续收到他们的回礼。 加上自家打的年糕、磨的白面,过年的吃食还真不少。 光年糕就打了五十斤。 南方人过年少不了年糕,北方这边却很少有人做这个。 为此,萧三爷特地跑了趟郊区,找石匠打了个中型石臼和石磨,安在天井角落。 过年磨粉、磨豆子、打年糕,全靠这两个实敦敦的大家伙。 热腾腾的年糕蒸出来,萧三爷给萧二伯家送去了二十斤。还给了一碗咸菜、肉丁、豆腐干、蘑菇丁炒的油浇头。 帅帅捏着一个浇头馅儿裹成的年糕团子,边啃边找小伙伴显摆。 我三爷爷家做的年糕可好吃了,瞧,里头还裹着肉馅儿呢,是加肥加精的肉肉哦,还有豆干、笋丁、香菇丁 一干小伙伴馋得口水直流。 林畴富仗着人高马大,直接上手抢。 得亏帅帅机灵,在他扑过来的时候,往边上一躲,林畴富摔了个狗啃食,吃了一嘴巴冰。 林家老太太气哼哼地拎着吃亏的大孙子又找上门来了。 身后跟着苦瓜脸的林杨。 他一回家就被老子娘拉来给侄子撑腰,想躲都不行。 附近的邻居哪个不晓得林家老太太是个难缠的角色,平时大都绕着她走。 萧二伯娘却不怕,林家老头都退休了,手里没半点实权。即便没退休,看到萧二伯也要主动问好,当即叉腰怼回去: 你们家阿富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抢我们帅帅的吃食,我还没说呢,你们家倒好,反过来怪我们帅帅。是不是非要我们帅帅把吃的送到你们家阿富嘴里才满意啊?谁给你们的脸? 被指着骂的林老太不以为然,林杨却听得脸臊耳红。小声劝他娘别闹了,带侄子回家吧。 林老太瞪眼道:凭啥呀!他们家几次三番害我们阿富,凭啥放过他们? 盈芳心血来潮拿早先收起来的干桂花,配着冰糖、蜂蜜熬了锅糖桂花,装了一碗给萧二伯一家尝鲜,顺便喊她爹回家吃饭。 男人回来了,老爷子高兴一家人团圆,点名要吃火锅。 吃火锅不用担心吃一半桌上的菜冷了,可以慢慢吃,而且还一直热乎着,因此打算早点开饭。 哪知萧三爷坐在老二家的客堂间里看热闹看得忘了时间。 盈芳无语了:爸,没事早点回家吧。你女婿回来了,爷爷说人多天又冷还是吃火锅吧。菜都洗好切好了,早点吃起来,身体也热乎。二伯、二伯娘家里要没事也一块儿去吧,吃火锅人多热闹。 行啊。萧二伯娘笑着说,那咱们就厚着脸皮跟着去了啊。 萧三爷见热闹看不成了,拍拍屁股起身道:那走吧,老头子那儿还囤着一坛没开封的灵芝酒。老大那没用的,喝一盅就趴下,和他拼酒没劲,老二我跟你喝。 萧二伯脑门黑线:你觊觎老爷子的酒别拉我下水啊。 这家伙,每次想喝酒就撺掇自己,什么碰杯拼酒的,拉倒吧!等酒到了他碗里,哪里还想到自己这个二哥。 一旁,林杨在盈芳开口时就认出她来了,但又怕认错了人。 盈芳不是宁和乡下的吗?怎么会喊萧三爷爸?喊萧三爷爸意味着啥?意味着是开国元勋萧老爷子的孙女。可这怎么可能呢! 傻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盈芳转身,笑吟吟地牵着帅帅从屋里走出来,林杨下意识地喊出声:小芳! 这么说,那家伙之前下乡,就是在你们公社?回四合院路上,萧三爷问闺女咋认识林家的幺儿。 盈芳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但略过了原身同林杨之间那点还没成型就扼杀在摇篮里的情愫。 萧二伯点头道:确实听说他下过乡,倒是没想到这么巧,就在你们公社。 萧二伯娘听到的八卦更多,怀揣着一丝幸灾乐祸说:最近胡同里在传,说林老太婆的小儿媳跑回娘家不肯回来,俩口子多半是掰了,原因是男的不会生。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你想啊,谁家俩口子结婚几年还没消息的?如果是女方不会生,林老太婆早闹了,这么看来,十有八九是她儿子的缘故。 盈芳心下疑惑:林杨不会生?不能吧!当年他和蒋美华发生关系,就那么一次蒋美华就怀上了。要是当时没打掉,那孩子这会儿该有七八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