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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你以为这些拍花子吃素的?就你聪明?就你力气大? 妈你给我们讲讲拍花子的故事呗。 还用讲嘛。盈芳本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她的情形跟普通拍花子抱小孩不一样,而且牵扯到萧大一家,又担心挑起爹妈的伤心事,便没拿自己的亲生经历说事,而是挑了几则以前听来或亲眼见到的拍花子拐小孩的事例教育三胞胎。 三胞胎听完,倒是没继续乱窜了,上厕所也乖乖知会大人,由大人陪同才去。 火车哐且哐且沿着铁轨一路北上。 眼瞅着到饭点了,姜心柔拿出事先准备的捞面和白面馒头、葱香花卷。 捞面把焯了七成熟的面条捞起来沥干水,装在饭盒里,要吃了搁入菜干、虾干、肉酱以及昨晚卤的五香蛋,开水一冲,搅拌匀了就是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三鲜汤面。 馒头、花卷在装开水的饭盒盖上加热,而后蘸着肉酱或就着辣白菜、酱瓜吃。 第672章 遇上阳阳=踢到铁板 中铺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儿。 前一站才上来的,一上来就碰到盈芳家吃午饭。 看着令人食指大动的三鲜汤面、鼻尖闻着酱肉、卤蛋的香,他们却只能嚼着车站小卖部买的半冷不热的玉米窝窝头,心里止不住哀叹:简直是受虐啊受虐!为什么不过了饭点再上车? 过了饭点还有下个饭点,这一路虐的可不止一餐。 大哥哥,这给你们吃。暖暖用杯盖装着两颗卤蛋给中铺的小伙儿。 俩小伙儿对视一眼,不由红了脸。 尽管心中腹诽、口水猛吞,但真的没馋到想吃别人食物的地步啊。太丢人了啊啊啊! 拿着吧!姜心柔笑着道,这是自家养的鸡生的蛋,不是买的,不值什么钱。 婶子可不能这么说。家养的蛋,拿去供销社卖,照样能换不少钱。小伙儿忙道。 吃人嘴软,没一会儿,萧三爷就知人知彼、百战不殆地将俩小伙子的底细盘摸清楚了,原来是分配到凤阳县的知青,因表现突出,忙完秋收奖了他们半个月假,这不结伴回煤城探亲。 凤阳县是个好地方啊,古朝皇帝的家乡,八仙蓝采和成仙的地方,人杰地灵。能分到那里,你们运气很不错。 小伙儿以前从没因为这个原因被人夸运气好过,这不一高兴,无话不谈起来: 凤阳县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风景秀美、人也善良。可终究是山洼子,穷啊,忙活一年都不定能吃饱。这不,隔壁公社的小岗村,拢共二十户人家,联名上书到县里,说是再不重视,老老小小要饿死了。可县领导有啥办法?底下那么多公社、大队呢,小岗村是穷,可一样穷的大队其他地方也有啊。帮了一个,其他的帮不帮? 是啊,救急不救穷。那后来呢?凤阳县政府管了吗?大伙儿好奇问。 没管,还嫌他们挑事儿,狠狠训了他们一顿。为首的社员跳起来跟他们打,说国家不给管,那他们就把田地分了按户头种。每家每户多少田,秋收后交足国家的粮,剩下的都是自己家的。这么一来,肯定起早摸黑地伺候,谁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饿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老父老母、儿子闺女。 哟!这人胆子大! 尽管大革命结束后,言论得到了自由。但分田到户、联产承包这种话,仍旧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小岗村挑头的社员好赖不去评说,胆子倒是全国第一等大。 其实他说的我们都理解,也很赞同。叫杨国栋的小伙儿说,田地一旦成了自家的,谁还不精心伺候着啊!如今的工分制,虽说也按个人积极性给奖励,但终究有漏洞,除了工分粮,不还有按人头分的口粮吗?那些偷奸耍滑懒得要命的大懒汉,一年到头没下几次地,年终照样有口粮领。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这让起早摸黑下地挣工分的劳模们心里能舒坦?可有了自个的田,懒汉们再懒也是祸害他们家自己人。 另一个小伙儿叫吴卫国,他接道:这么一来,勤劳的人家顿顿干饭,懒惰的人家稀饭都没得吃,可不就调动了社员们的积极性。别说,这话一出,除了那些懒到家的,谁不盼着县里给句准话,让他们放手去做。就是上头不开这个口,再企盼都没辙。 小伙儿聊天兴致很高,边吃边还尝了口暖暖递过来的小虾干,吃完才想起这是人家的吃食可不是他们的,当即面红耳赤。 暖暖捂着嘴偷笑。 盈芳对闺女的恶趣味表示无语,拿出装虾干的布袋,递给小伙儿:这是托亲戚从海边捎来的,小是小了点,味儿挺鲜,你们尝尝。 这些年,盈芳家跟海民的物物交易始终没断。年景好多换点,年景差少换点,总归常年都有海味吃。 鲜虾不耐放,但制成虾干就能放很久,给三胞胎当闲暇零嘴儿补钙质。 托盈芳一家的福,雁栖公社的代销点也卖上了虾皮、海带、小虾干。 别的公社时不时传出谁谁又得了大脖子病,唯独雁栖公社这靠山远海的穷旮旯村近几年却一例都没有。 向荣新跑公社开会多了,眼界逐年开阔,自是知道大脖子病的起因是海味吃得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