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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向九胸前挂着大红绸结、推着问向刚借的二十八寸大三角,来接燕子时,燕子的脸即使抹了几层粉,依旧红得能滴血。 和二狗子结成玩友的张海洋,看到他姐的脸,朝二狗子几个小孩儿挤眉弄眼:快看!我姐的脸像不像猴屁股! 哈哈哈哈!看热闹的村民哄堂大笑。 蹲在屋檐下不时东张西望凑热闹的金毛,听到围观人群爆出欢笑,以及时不时夹一句猴屁股,懵逼得眨眼频率高到一个新海拔。 猴屁股?指的是它的屁股吗? 金毛困惑地挠头搔耳。 大伙儿看了更乐。 都说这猴子通人性,瞧瞧那懵懂的眼神儿,跟个五六岁孩子一样可爱。 都围着看猴子干啥?平时没看够啊,赶紧的闹洞房去呀! 书记媳妇和向二婶扛着一个大米筛出来给大伙儿分花生、枣子,顺口打趣。 一帮年轻后生嗷嗷地起哄:闹洞房!闹洞房!追着向九去新房子闹了。 不好了不好了!村道西首的赵大娘急吼吼地跑进来报信,江口埠胡家的小儿媳,领着一帮人来了,瞧着不像是来喝喜酒、闹洞房,倒像是来砸场的。 到底咋回事?邓婶子心下一记咯噔,放下米筛,拉过赵大娘细问。 赵大娘也说不清,只知道那帮人来者不善。 这时,有福嫂牵着儿子进来,也是来说这个事的。 胡家怕是想拖人下水。 这话怎么说的?向二婶纳闷道,胡家出啥事了?啥叫拖人下水? 有福嫂是听她丈夫说的,她丈夫前阵子去县里,听人说起县里那户因为结婚摆酒被查的人家,貌似和江口埠胡家有点亲眷关系,平常一直都有往来。这不那户人家一倒霉,胡家跟着成了受殃及的池鱼。 说不定是想祸水东引,把人领这儿来了。有福嫂愤愤道。 这可怎么办?向二婶急得眼眶都红了,阿九好不容易结婚办喜事,哪能被这些人搞砸不行!我找老向想法子去!结婚被打断忒不吉利 话没说完,向二婶一把摘掉围裙,匆匆朝向九的婚房跑。 男人们先一步跟去闹洞房了,她们这些当婶娘、嫂子的,把寓意吉利的花生、枣子等干果沿途分一分,完了也要跟过去看热闹的。结果出了这事,能不让人郁闷么。 二婶?你脸色咋这么难看?盈芳因屋里人多,和美芹说句话还得用吼的也是醉了,于是躲到了院子里,碰上急白了脸的向二婶。 向二婶把事情一说,盈芳也敛起了笑容。美芹更是气得手都颤了。怕不怕的不去说,喜日子被打断,换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那骚狐狸似的臭娘们简直不是人!冯美芹骂起胡家小儿媳毫不客气,上次就不该把她放出来!怀孕怎么了?怀孕就能免除惩罚了?我叔也真是,胡老头登了几次门,就松口了 胡家小儿媳伙同许丹诬陷盈芳后被罚守祠堂深刻反省。 只是谁也没想到,关了不到十天,她怀孕了,原本打算放弃她的婆家,因此闹哄哄地寻上书记,要求把人接回去。 书记也是没辙了,只得同意她回家养胎。不过该罚的还是要罚接下来三年,胡家小儿媳不论干什么活都不记工分。 当时,胡家人一心惦记着她肚里的娃,记不记工分谁也没在意,可等孩子一生下,发现是个女娃,全家失望极了。这时候才意识到即使把小儿媳赶去地里干活,都挣不到工分。 像前年粮食大丰收倒也罢了,偏偏去年粮食减产,胡家人口多,壮劳力少,分到的粮食还不够一大家子吃饱的。偏偏还少了一个人的工分,反过来还要多养一个人,能有好气么。 这次受到城里亲戚的牵连,二话不说把小儿媳妇推了出来,说要抓就抓她,有什么事肯定是她惹的。 胡家小儿媳气得吐血,冲上去和婆婆扭成一团。 做公公的立马拉着城里来的人告状:同志,你们瞧瞧,有她这么做人儿媳的么。咱们老俩口啊,真是受尽了她的折辱。要不是看她给咱们老胡家生了个孙女的份上,早让我儿子把她给休了!你们不知道啊,这不孝媳以前还诬陷过无辜的人 胡老头巴拉巴拉把小儿媳妇的罪状一条条细数了一遍。 前来调查铺张浪费、奢侈腐败之风的县委干部,一听觉得这事儿很严重啊,把胡家小儿媳拷了起来。 胡家小儿媳见势不对,连忙喊冤,还说:我愿将功赎罪!我知道近山坳大队有户人家今天办喜事,场面可铺张了 就这么祸水东引来了。 好在盈芳做足了准备,无论是师傅家,还是向九家,都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且今天的婚礼也极尽低调,席面上除了一道梅菜扣肉和一盘尖椒炒鸡蛋,别的都是素菜。 肉是张岳军俩口子带来的肉票割的。 豆腐、香干、油豆腐等豆制品统统是燕子自个磨的豆汁压的。 鸡蛋是家鸡产的。 梅干菜是去年晒的。 尖椒白菜、萝卜、水芹菜等蔬菜是自留地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