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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芳无语地直抽嘴。 大伙儿倒看得津津有味。 舒彩云嚎了半天,见没人理她,一个个地尽围观猴子去了,扯着书记衣襟,嚷嚷着要他做主。脸没挠伤,但头发被揪了不少啊,一捋一大把。 大伙儿一开始对她还抱有一丝同情,这会儿是彻底没想法了。反而被金毛的举动,逗得憋不住想笑。 十来岁的小姑娘,骂起人这么恶毒的,估摸着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尤其是那些接连两三胎都是闺女、如今又怀上的农妇们,恨不得上前刮她几巴掌。尽管咒的是盈芳,可听在她们耳朵里,就觉得是在咒她们。 是跟舒老太学的吧? 肯定是啊!舒建强这个闺女我看是彻底养歪了,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之前可怜她年纪这么小就关牛棚,还想替她求情来着,如今看来,真该关!要不然,以后嫁了人还不得丢咱们大队的脸。 就是就是! 瞧瞧,连毛畜生都听不下去想揍她了,更何况咱们。 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第453章 向醋王 书记撵走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社员,叹了口气,转身劝盈芳:彩云那丫头,的的确确随了她阿奶,说话一点不经脑子,你且当大风吹过,别放在心上。 盈芳笑着摇摇头,依次顺了顺三金的毛,让它们屋后玩去。 对老舒家的人,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一来她早已不是真正的舒盈芳;二来,养父母哪怕待舒盈芳再好,也无法抹去其他舒家人曾苛刻虐待她的事实。 所以,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结果。 虽说舒彩云年纪还小,可反过来想,别人家孩子这个岁数,谁做得出那等离经叛道的事? 有句话叫不作不死,既然做了那就敢当啊。别做坏事的时候偷着乐,临了要受罚了又哭哭啼啼地搬出自个岁数还小的实情。 哦,这会儿倒是想起自己还小,当初该你天真烂漫、诚信守礼的时候干嘛去了? 所以盈芳一点都不同情她。 姜心柔方才吓得脸色都白了,扶着闺女上下检查:没事吧?那丫头有没有撞到你?怎么有这样的人啊!真是太不讲理了。她欺骗鼎华俩口子,在海城混吃骗喝半年怎么不对大伙儿说啊,被揭穿了遣送回来关牛棚,倒跑来哭上了,敢情还觉得受委屈了是吧? 好了好了,舒彩云的事,自有公社书记操心,咱们明儿就走了,管那么多干啥。小向,你扶乖囡进屋歇着,你也别忙了,余下的我和小李来。 萧延武说着,脱掉汗衫,赤着上半身,蹲在石榴树下给兔子剥皮。 福嫂则把杀好的山鸡、剥皮开膛的野兔拿屋后清洗,完了腌的腌、熏得熏,忙得不亦乐乎。 向刚扶媳妇坐到屋里,拿大蒲扇给她扇风:别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了。明儿就走了,想想还有什么落下没做的? 盈芳仔细想了想:好像没啥了。 你没啥,我倒是有。 向刚睨了她一眼,见她鼻尖冒着细密的汗珠,不忙着说事,先去打了盆沁凉的井水,绞了块毛巾给她擦脸,然后切了个菜瓜,打着蒲扇喂她吃,这才慢悠悠地秋后算起总账: 你和冯军达关系很好? 盈芳噎了一下,差点被菜瓜呛到,盈盈水眸因此显得更加水润亮泽。 向刚抬手拂过她的眉眼,最后捏了捏她鼓着腮帮子的脸颊,隐约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问:怎么?说不出话了?要是我俩没成,你是不是会和他在一起?也是,你俩都是高中生,又是小学一个班的,打小情谊好,又有共同话题 越说越扯。 盈芳四下一瞧,爹妈都在屋檐下料理野味,抬手捂住他嘴:打住!说什么哪!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 嗯哼。向刚趁势啃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盈芳羞得红晕染遍耳根脖子:你疯了啊,爸妈进来怎么办? 我俩感情好,他们只会高兴。向刚见她想躲又无处躲、最后干脆装死地趴在桌上的糗样,不禁逸出一串轻笑。 这下高兴了?盈芳翻了个白眼,我和冯军达充其量就是比你多了层同学关系,他找我也是来显摆他能染出两种颜色了,就是用上回那酷似野草的染色草。你咋那么能想呢? 向刚鼻息哼哼。 谁让姓冯的长得俊,和媳妇儿站一起,般配的像年画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没法不吃醋。 要是盈芳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一准笑喷。 艾玛啊,她和冯军达?金童玉女?别逗了! 冯军达除了人长得白净点、笑起来邪气点,别的哪方面能拿得出手?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瘦得跟弱鸡似的,指望他扛个竹筐上山,倒不如自己上。 相比之下,盈芳更欣赏自己的男人。高大健硕的身材、强劲有力的臂膀,别说扛个竹筐,竹筐上再多个她,走起山路亦如履平地。这才叫依靠嘛! 只是向营长不知道啊,知道了还不得乐疯。天天露肱二头肌给她看、背满筐的山货、挑双担的柴秀体力,哪用得着吃这些干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