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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患得患失间,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萧鼎华和司机来盈芳家吃了早饭,就出发回海城了。 方周珍一如她自己说的,留下等萧三爷夫妇。 向刚送萧鼎华走后,就去了部队。 方周珍陪着盈芳先去了趟菜地,摘了些蔬菜、瓜果回来,又帮忙打了两桶水上楼,擦着汗说: 筒子楼没自来水可真够呛。赶明让老萧找自来水厂的管事人问问,看能不能给你们楼另外通个水管、安个水泵,这样楼顶水箱里的天落水用完了,也不用愁没水用。 这话被出来倒垃圾的蒋小琴听见,惊奇地看了方周珍好几眼。 心说这人什么来头啊,居然说什么找自来水厂的领导给这栋楼通个水管、安个水泵,自来水厂她家开的么? 哼,别不是吹牛皮吧?也不怕吹破一天蒋小琴心里哼道。 那厢,方周珍见盈芳蹲下身,作势要抱桌底下的大西瓜,赶紧上前: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怀了孕怎好这样蹲上蹲下的,头几个月很容易滑胎的啊呸呸呸!总之我来,你坐下歇着,走了一趟菜地累了吧?西瓜是要浸到水桶里凉快凉快吗? 嗯,不过水桶太满了,放进去会溢出来的。倒半桶到盆里,这样剩下的水还能用。盈芳被方周珍小心翼翼地扶到椅子上,不禁好笑,方姐姐,头几个月要注意我知道,可没必要这么小心吧?肚子都还看不出来呢。 方周珍浸好西瓜,顺便拿沁凉的井水洗了个手,甩着水珠儿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就听我的吧。再怎么麻烦也就九个月,忍忍就过去了。要是出点差错,不得后悔死啊。 说的也是。盈芳点点头,给两人倒了杯凉白开,喝了水之后,坐在阳台上料理新鲜摘的蔬菜。 向刚中午不回来,方周珍又对盈芳说的热干面挺感兴趣,两人干脆没煮米饭,用剩下的高汤煮了个上汤白菜,一人一份热干面、一碗鲜美白菜汤,吃得酣畅淋漓。 有人陪着吃饭,胃口就是好啊。盈芳抚着吃撑了肚子感慨。 方周珍也有这感觉:可不是,我一个人在家也基本是囫囵对付,怎么简单怎么来。 方姐姐的孩子多大了? 虚岁七岁了,大部分时间跟着他爷奶住在京都,有时候也会接回来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小家伙皮得很,要我一个人带,还真带不过来。说到这里,方周珍笑睨了盈芳一眼,其实你该改口唤我嫂子了。 盈芳一怔,继而腼腆地笑笑,没说话。 方周珍轻叹一声: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担心到最后空欢喜一场是不是?其实不用鼎华派人去你老家打听,我就能肯定你是萧家三房的姑娘没跑了。 且不说舒彩云那枚金锁是从你身上扯下来的,单论你的长相,我就敢笃定是你没错,因为你长得和已故的太奶奶实在太像了,虽然太奶奶的画像我才瞟到一眼,然后就被爷爷收回去了,但真的很像,特别是你头发没挽起来、两条辫子一左一右垂挂胸前,再穿一身蓝白格子的小圆领衬衫,简直像太奶奶从画像里走出来了似的。 不过你把头发梳高挽成发髻的时候,和敏静,哦,就是大伯的女儿,也挺像的。只是我们和敏静不常见面,也就过年的时候碰个头。而且她那人吧,不是我在背后说她坏话,太喜欢端架子。而且跟着大伯娘打扮,年纪轻轻却把自己拾掇得老气横秋的。相比较,还是你和太奶奶最像。要不然我也不会觉得你眼熟。所以啊, 方周珍拉过盈芳的手,轻轻拍了拍,笑着道:你就放宽心吧,小叔小婶肯定是你的生身父母不会错了。尽管这世上可能也有相似但没血亲关系的人,可咱家不还有个金锁嘛,哪有这么多凑巧然后又偏偏不是的?放宽心等小叔他们回来,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 盈芳回以微笑。她能说自己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隐隐的愧疚么。 方周珍在盈芳家住了几天,帮着干了几天活,譬如裁剪小衣、缝尿布。偶尔陪盈芳下楼活动,也不走远,要么就天井里溜圈儿,顺便看三金(老金爷俩加金毛)追来打去玩耍;要么趁早晨凉快去山脚摘菜。 萧鼎华回到海城后,给方周珍来过一个电话,说是已经派人去通知小叔了,过两天应该就有回音。若派去的人在舒彩云老家找到小叔,那盈芳是他堂妹的事铁定没跑了。 方周珍便安心地在盈芳家住下了。镇上的生活比起大海城要安静许多,而且离大山近,空气好、早晚凉快,唯一一点让人头疼的是蚊子太多。蚊香片有钱没票买不到。 好在盈芳采取了不少驱蚊措施,晚上睡觉用蚊帐,屋里头三不五时用艾草熏熏,阳台种了好几种驱蚊防虫的绿植。这么下来,家里居然没什么蚊子。倒反下一趟楼,经常带着红肿的蚊子包上来。 因而方周珍很喜欢待在盈芳家,夏天没蚊子咬多舒服呀。还跟着采了些艾草,晒干后扎了几个小香包,带了一个在身上,另外几个打算回京都时给孩子用。剩下的艾草碾成艾绒熏蚊子。纯天然的驱蚊法,不仅安全,效果也很好。 这期间,向刚除了早出晚归的训练,顺带解决了盈芳夏收时间请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