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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刚好笑地跟在后头,一手抓青菜、大蒜叶,另一手提着野兔。 回到大院时,正好碰到一拨出门的人,看到他手里的野兔,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上前寒暄了几句,问最多的是哪儿逮的。 向刚指指最近的山头。 有人问:是不是来菜地偷吃的? 也许吧。向刚淡笑着点了一下头,拎着东西上了楼。 一到家先进屋看媳妇儿。 盈芳听到楼下天井里的热闹声,就已经醒来了,坐在床上,表情呆呆萌萌的。 向刚看得心都要化了。三两下绑住兔子腿,扔在阳台,去盥洗室打来一盆水,掺了点热水,给她擦脸。 我自己来就行了。盈芳有点难为情,这个点了,你咋还没去部队? 请了一天假,陪陪你。他绞了个温热的干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小心地避过擦伤部位,让她别动,伤口不能沾水,你自己洗,水溅到伤口怎么办? 盈芳说不过他,乖乖由他去。 关于伤口是否严重到需要人照顾一说,昨儿争了一晚上都没争出结果,今天还是别就着这话题自投罗网了。 老金趴阳台上,逗弄了会儿垂死挣扎的野兔,看到盈芳出来,一下来了精神,凑到她跟前,抬着头求表扬。 盈芳有点不明所以。 向刚抽了一下嘴解释:它叼了只兔子回来。 盈芳开心地半蹲身子顺了顺狗毛:我们家老金好棒! 老金高兴地摇摇尾巴。 小金和向刚这会儿倒是有志一同,齐齐朝老金翻白眼。不就逮了个兔子么,瞧它嘚瑟的。 别蹲着了,当心膝盖的伤口渗血,过来坐着,开饭了。 向刚从厨房端来早饭。 白粥配小菜,再一人一份萝卜丝鸡蛋饼。 说是鸡蛋饼,鸡蛋味儿都闻不出多少,基本上是面粉,稍微染了点鸡蛋的黄,撒了点葱花。卖相倒是不错。 可一份饼,盈芳无论如何吃不完,剩下的被向刚接过去,三两下塞到嘴里。 把粥喝了。他指指她面前的碗,喝完了中午焖兔肉给你吃。 蹲在桌下的老金不客气地嗷呜一声。 好,老金也吃。她怀疑,老金费力逮来的兔子,也许是想给它自个加个餐的,岂料被它无良的主人半路截胡给征用了。 盈芳幻想着香喷喷的焖兔肉,就着爽口但有点怪味的香椿拌豆腐,小口小口地把碗里的粥喝干净了。 吃过早饭,她被男人按在椅子上,看他剥兔子、硝兔皮,说起之前攒的兔毛做的坎肩,冬天穿可暖和了。 向刚便说:那这个给你攒着,过年再给你做顶帽子。 做帽子多浪费啊,给你做棉袄内衬吧。盈芳想了想说,我听双英嫂子说,上头每年都会抽调一批人去北方基地特训。那里气候条件十分恶劣,每次去都有冻伤的,穿暖和点,冻伤的概率总归小点不是? 向刚听得心里暖暖的,嘴上却说:你男人我体能好,那点训练度,还难不倒我。 总之,以后有兔毛都攒着。过了农历八月,我给你做件可脱卸的内衬。盈芳叉着腰故作凶巴巴地道。 向刚笑了:行。都攒着,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忙活了一阵,剖出来的内脏也都洗干净了没丢,兔杂炒春笋大蒜叶,也是一道好菜。兔肉分两份,一份腌着没吃,另一份煲了个清爽的蘑菇党参兔肉汤。 显而易见,炒兔杂是向刚的;不加酱油、只撒了点盐巴的党参兔肉汤,才是盈芳的。 大蒜叶第一次摘,一定很嫩很好吃吧? 盈芳喝着汤,看着向刚面前炒得油汪汪的炒兔杂,咽了口唾液。 向刚看得好笑,虚虚地替她擦了擦嘴角:口水怎么流出来了? 咦?盈芳下意识地抬起手背抹了下嘴,发现上当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哼哼两声。 好了,等你伤好了,再做给你吃。向刚安抚地拍拍她头,相信老金,能逮到第一只,肯定还能逮到第二只,是不是老金?他踢了踢桌底下吃得很欢的老金。 老金不耐烦地转了个身,叼着肉骨头继续啃。 太不给面子了。 男人摸摸鼻子。 女人笑弯了眉眼。 冯美娟听到隔壁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心里越加烦躁,忍不住问:团里现在很闲吗?为什么四营长说请假就能请假? 李建树扒着饭不甚在意地说:只要没出任务没出差,也没闭关特训,有事请个假有什么难的?又不是刚入伍的小兵。 顿了顿又说,四营长爱人昨天差点出车祸,虽没大碍,但到底受了伤,请假很正常啊。 那咋不见你请?冯美娟口气很冲地道,甜甜生病的时候不见你请,我怀着甜甜那会儿摔了一跤差点流产,也没见你请。人家不仅知道请假,还知道去山里抓兔子回来给媳妇儿补身子,你呢?啥时候见你这么有心过? 冯美娟!李建树也恼了,为什么每次吃饭都要吵?就不能消停会儿,让我吃顿安静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