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青衣
叶飞大步向着门口走去，仿佛门前根本没有站人。他的肩膀抖动着，眼看袖子下的银针就要甩出，华少的声音却从后方传来：“叶飞，给我个面子，不要在这里打架。” 闻言，叶飞停住了身形，看着面前正咬牙切齿的秘书，只是发出了冷哼声，转过了身。 “多谢理解。”华少对他说道，又面向梁老： “老先生，作为晚辈，我是没资格指责你的，可是这画不管是不是《青衣图》，始终都是叶飞的东西。他想要带走，你是无权阻拦的。” “华少，你不用这样子，叶飞可以轻松地收拾掉那个狗腿子，还可以保证不损害包厢内的任何东西。”吴有才轻蔑地说道，对着空中挥舞了几个拳头。 梁老气得脸色铁青，嘴唇蠕动了，旋即叹口气道：“小华子，你说得对，是我错了，如果他们想走，不会有人拦住他们的……但我真心想看看那幅画，我愿意出五百万来看上一眼。” “一眼五百万？”吴有才失声道，心想叶飞这回可是赚大了，从林风语那花三十万买来的破画，转手居然净赚几百万，估计林风语那家伙知道了，得气得肚子都爆炸了。 叶飞腋下夹着卷轴，眼珠子转动着，心道这《青衣图》绝对是名家名画。有人为了看上一眼就画五百万，那么拿到拍卖会上去售卖，价格就夸张得能吓死人了。 当然了，不管是画还是字帖，想要拿到正规的拍卖会上去出售，都是需要知名鉴定家来估值的，而眼前的梁老，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的嘴角扯动着，冷笑道：“我不差这五百万，但是我倒挺在乎这画的，老先生要看没问题，我就借你看看。” 叶飞这么会做人，让华少松了口气，笑呵呵道：“太好了，大家都坐下来吧，咱们只是来鉴定的，不是来吵架的。” 梁老点点头，由于面子挂不住，也没有开口道谢。 重新把画卷摊开放在茶几上后，梁老拿上了自己专业的坚定工具，他右手握持着边框由黄金制造的放大镜，把头往画的左上角凑去。 华少从刚开始就坚定地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所以他没有继续检查画，只是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红酒，压低声音道： “这鉴定古画，不但需要常年的经验，还需要知识丰富，历朝历代的东西都得懂点。检验古画呢，一来是用笔法，就是执笔的画法，比如高低、竖立、悬肘等等。” “二来呢，就是墨与色，墨有泼墨、淡漠、浓墨等等，颜色就不用说了，在古人的眼里，好的画是不能用过度鲜艳的色彩的，要用最淡的颜色，勾勒出最美的意境。” 听他谈得头头是道，叶飞心里佩服，当下开口道：“看来这古玩界和中医差不多，外人看着简单，其实水很深，没有高超的技巧，在这行里都得吃亏。” “哎呀，你们说的道理我都懂，关键是，这《青衣图》到底是怎么个有名法？”吴有才苦笑道。 华少却卖了个关子：“等老先生看完吧，他会告诉你们的。” 十分钟后，梁老边擦着汗，边抬起了头，把放大镜放下后，他竟迟迟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老先生……” 秘书走了过来，试探性地问了两句，没得到回应后，紧张地从怀中掏出了急速救心丸。 “我没事。” 梁老回过神来，摸了把鼻子，惆怅地靠回了沙发上，说道：“小华子说得不错，这画就是曾经失传已久，由唐代画家周芳所作的——《青衣图》！” “刚开始看时，我只觉得画上的美人很熟悉，好像是唐代画家的风格，但那浓艳的色彩很快就让我失去了兴趣，我也判断出来，这个画家是在模仿周芳。” “可等到上面的那层假画褪掉了，我才发现，这是周芳的真迹……” 他越说越懊悔，要不是他太过高傲，原本可以找个借口说要替华少来鉴定，等到发觉其中玄机后，再不做声响地用低价买下来，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啪啪——” 华少鼓着掌，说道： “梁老果然是好眼力，当我看到这隔层里的纸张是麻料的，我就判定是唐代画作，这一下子画的价格马上就上涨了。再接下去，我就猜想这个印章乃是铜制造的，而使用铜印且擅长画美人的唐代画家，只有周芳。” 叶飞微眯着眼睛，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周芳这个画家，他也曾经听过，只不过那是在上高中历史课时候的事了。 他欣赏古人留下的文物，但不会为此投入大笔的资金，可眼下，自己却拥有了一幅堪称国宝级的真迹。 这一切，都要感谢他体内的青绿色气息，这股气息不仅帮助他提升了自己，甚至现在都开始进化出了新的能力——可以用来鉴定古董的真伪。 心中愉悦的他，脸上却装得很淡定，开口道：“老先生，华少，如果要你们来估值的画，你们会给这画估值多少钱？” “三……三千万……”梁老支支吾吾说道。 吴有才脸都涨红了，双眼泛着金光：“叶飞，你这次真是赚大发了，比买彩票还赚！” “放心吧，等真有人把这画买了，我不会亏待你的。”他笑呵呵说道。 不料此时华少却皱着眉头，冷声道：“梁老，我敬你是老前辈，这两个人更是我的好朋友，你却到现在还在诓骗他们，真当后辈都是好欺负的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以自己的经验来评估……”梁老黑着脸答道。 “切，我可记得上个月元代名家王蒙的画就以九千万元的价格成交了。这周芳可不比王蒙差多少，你说的三千万，甚至比起拍价还低。叶飞，相信我，这画要拿到今天的拍卖会上，完全可以用五千万来当底价。” 华少坚定地说道，看待梁老的眼神，变得愈加冷淡。 叶飞和梁老没多大的接触，但仅凭之前对方的态度，就知道三千万的价格有多坑了，对方显然就是想自己用三千万买下来。 他摇着头，苦叹道：“现在世日风下，连老人家都会骗人了，真让我觉得世事悲凉。” “嘿嘿，那是，现在碰瓷都是老人家，你把他扶起来，他还说是你撞倒的要讹你钱！”吴有才顿了顿，文绰绰地说道：“有句话说得好，不是好人变少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两人的冷嘲热讽，让梁老面无血色，恨不得让秘书把他们都轰出去。 但眼下身前就有名贵的古画，让他舍不得放弃，硬着头皮讪笑道： “小兄弟是叫叶飞对吧？呵呵，希望你不要对我之前的态度耿耿于怀。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鉴定家的，每天都要鉴定好几十件古董，有的时候没注意还会让人给骗了，也是很辛苦的。” 停顿了下，他挤满皱纹的眼睛中射出两道精光，低声笑道： “我看你也是低价买来的画，不如直接卖给我吧？你既然有低买高卖的天赋，将来或许还可以跟着我混，赚更多的钱。我们一口价，六千万，六千万卖给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卖。”叶飞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把画卷收进了卷轴里，说完还对华少使了个眼神，示意可以离开了。 华少会意，他对梁老倚老卖老的态度也很不爽，觉得对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铜臭味。但估计于双方的交情，还是客气地起身道：“老先生，您留在这里好好休息下，我们三个出去转转。” “别走，小兄弟，你再好好考虑下，我七千万买你这画行不行？”梁老都快哭了，使劲地劝说着： “你不是古玩家，把这种画藏在身边也没用处的，很容易损坏的，到时候你哭也来不及了。” 其实梁老说得不错，这古董都是要存放在特定温度的空间下的，特别是用麻料为纸张的古画，很容易腐坏掉。 叶飞是没有这个收藏条件的，况且，比起收藏古画，他还是愿意修炼好自身的本领。 但既然搞清楚青绿色气息在古画上出现的原因了，他也没必要留着这画，想通之后，他返过身，眉毛挑了挑：“老先生，谢谢你的提醒，我打算把这画卖了。” “哈哈，这才对嘛，年轻人要多听老人言。”梁老开心地拍着膝盖，嘱咐秘书道：“赶紧给银行的总经理打个电话，把七千万直接转给叶飞。” “慢着——” 叶飞伸手制止了他，笑嘻嘻道：“我说着画要卖没错，但可没说要卖给你哦。华少，你对这个场子比较熟悉，不知道能否帮我安排下，拿到拍卖会上交易？” “没问题的。”华少打了个响指，看到梁老那错愕的神情，强行忍住了笑意：“我现在就去安排，靠我的关系，工作人员立马能帮你处理好。” 话音落下，他跟在叶飞身后，大步迈出了包厢内，只留下了气呼呼的老人，还有不知所措的秘书。 走在外头的走廊里，叶飞轻叹口气，对着华少眨眨眼睛：“这幅画，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