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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诅咒了他一生,可他出事那天,我却从会场楼梯上失足滚了下来,我恨他,恨他带走了我所有的情感喜悲,为了还债,害得我和他一辈子错过,浑身都是伤。” “你外公,我,还有你父亲连累了你,你出了这种事,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他们?” 话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周围有居民走过,好奇心作祟,朝廊檐处望去,只看到有两个女子并排坐在台阶上,其中一人捂着脸失声痛哭,另一人似是早就看到有人走近,不紧不慢的戴上墨镜,脸庞被大半个墨镜遮住,五官难以窥探。 夕阳沉没,暮色隐降,唐瑛哭得眼睛红肿,她哭得时候,萧潇就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后来唐瑛哑着声音道:“你告诉我,和你见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萧潇眼中一片灰蒙色,夜深了,她快要看不见了。唐瑛如果知道那个人是徐书赫,怕是会崩溃吧? 她的仇,她自己报。 萧潇说:“你帮我一个忙。” 黎世荣站在远处,只能依稀看见两道身影走在那里,也不知道母女俩都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唐瑛后来哆哆嗦嗦的站起身。 夜色下,唐瑛站起身,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东西,然后快步走到萧潇的面前,把东西放在了萧潇的旁边。 “阿妫,这件事过去,你再给妈妈一次机会,我们回到这里,重新布置这个家,我们重新开始。” 唐瑛走了,黎世荣留下了,萧潇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朝身旁摸去,她摸出来了,是糖,一把糖。 她坐在台阶上,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很甜。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知道幼时她心情不好,会吃上一颗糖。身为母亲,见面后不说安慰贴己话,却装了一口袋的糖给她。 萧潇笑了,笑着笑着,眼睛热了,她这样的性子,究竟是随外公,还是随父亲,或是母亲呢? …… 这晚,萧潇没有回锦绣园,她先去医院探望苏越,见苏越养父母都在,她找余锋问明了苏越的身体状况,再后悄然离开了。 辗转另一医院看望温月华,温月华生病,她总该来的。病房很热闹,这里所说的热闹,指得并非是气氛,还是病房来客。 想必萧潇的事情惊动了傅安笛,所以不仅傅安笛从美国飞回来,就连宁波也在病房里。 他们本说着话,听到有人敲门进来,转眸看到萧潇,全都眼眸一闪,止了话。 萧潇走近,看着傅安笛,唤了声:“姑姑。” 傅安笛不看她,只沉重的点了点头。 萧潇又看着宁波,笑了 笑:“波子。” “嗳。”宁波看着萧潇,嘴角有笑,但眼睛却是红通通一片。 那些照片宁波都看到了,傅安笛气得浑身直发抖。临出国前,宁承恩脱不开身,因为担心,不停的提醒他:“帮我看着你妈,你舅妈家的家务事,提醒你妈不要瞎掺合。” 有关于那些照片,宁波不明内幕,但他坚信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萧潇和苏越不是这种人。 是的,都知道有内幕,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过不去那道坎,所以气氛变了。 萧潇走到床边,看着靠坐在床头,闭目不语的温月华,哑着声唤她:“妈,身体好些了吗?” 温月华眉眼间有痛苦色,把脸别到一旁,不作声。 昔日婆媳亲如母女,再见竟是隔阂漠然,萧潇知道婆媳关系,再难恢复往日,想要让温月华重新接纳她,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萧潇沉默了一阵,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只轻声道:“妈,您平时多喝水,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该走了,继续留在这里,她怕老太太看到她堵心,病情会加重。 宁波先是看着傅安笛,又看向温月华,想说些什么,却见萧潇脚步不稳,险些跌倒,连忙唤了一声“小嫂子”,并伸手扶住了她。 “我没事。”萧潇拍了拍宁波的手臂,退离他的搀扶,她这两天都没好好的吃过饭,睡眠又不足,意识恍惚也是在所难免的。 “小嫂子——” 病房外,宁波叫住萧潇:“我舅妈家族传统观念很重,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你别放在心上。” 萧潇点头,她理解,真的理解。若她有儿媳如此,并不见得会做得比温月华温和。 她如今不是不知道疼痛,是痛麻木了。 “我哥病得挺严重的。”宁波抿着嘴角:“小嫂子,你去看看我哥吧!” ☆、他说:他坏,但他对你不坏 傅寒声回到C市,本该直接去医院,但萧潇处分事情一出,看病这事无疑就耽搁了。校领导原本不见人,数小时前就曾回绝了唐瑛,但傅寒声亲自打电话过来,只能无奈赴约取。 “楽府”包间,满满一桌菜,校领导共计五人,再加上傅寒声和周毅,却没人有心思动筷子,只因校领导的态度很坚决,收回处分这事似是无力回天。 “我只要一天时间。”傅寒声好话说尽,也动了情绪,有一股痛楚翻涌着涌上喉咙,话音未收,已是咳嗽剧烈。 “咳咳——” 这样的咳嗽声,他咳了将近一天,但都没有此刻严重,他一声接一声的咳着,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