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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帮她洗脚。 那一刻,萧潇心乱了,她听到了自己起伏的心跳,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她看他漆黑的头发,看他低垂的眉眼,看他挺直的鼻梁,看他凉薄的唇…… “水温还可以吗?”他问。 “……哦。” 水声“哗啦啦”作响,他帮她洗脚的时候,又开口问:“这样泡脚,脚会不会疼?” “……不疼。” 自她有记忆以来,好像只有父亲帮她洗过脚,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傅寒声—— “还是我自己洗吧!” 萧潇双脚在他的掌心里挣了挣,她觉得很尴尬,更因那莫名的心潮起伏。 “我洗得不好?”这是打趣,他蹲在那里微笑,灯光柔化了他冷清的脸部线条。 不是不好。 萧潇轻声道:“右脚还没消肿,比较难看,我——” 这本是她的借口,谁能想到她话还未说完,傅寒声竟托着她的右脚,薄唇就那么“任性”的落在了她的右脚浮肿处,那是脚背,是脚踝,是…… 萧潇呼吸消失了,只见他抬眸看着她,淡漠的人,眼神却是格外的烫人,他温暖的笑,语调低沉撩人:“不难看,就是草药味太冲。” 萧潇看着他,嗓子竟是隐隐发涩。 ☆、天津,那时他们很相爱【5000】 那一年,谢雯19岁,她在大二这一年邂逅了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叫李清。初见,是阳光美好的初春,校园里花苞待放,自习课上,有男孩坐在了谢雯的身边,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悄悄的塞了一张纸条给她。 谢雯当时又是紧张,又是迷茫,待男孩离开后,她像做贼一样,悄悄的打开了那张纸条:“谢雯,我喜欢你。这话,我本该当面讲给你听,但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我怕我会结巴。” 他的字可一点也不漂亮,甚至可以说很丑,但谢雯却忍不住笑了。她这一笑,于是在李清的身上耗尽了将近四年的青春;更是将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毫无经验,横冲直撞的他。 大三那年,他们第一次品尝到了贪欢带来的苦果,他陪她去小医院做手术,她的泪止不住的流。那段时间他对她很好,她说东,他绝对不敢说西,一度比“孙子”还听话。她当时还在想:经此一事也好,他觉得亏欠了我,以后只会待我更好漤。 大四考研期间,谢雯再度怀孕,她火急火燎的给他打电话,那段时间他刚从他父母那里借了一点钱,眉眼间尽是激情万丈般的豪气,好像再过若干年,他很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李嘉诚。 小公司开了,生意冷清,但他和他的合伙人,每天却是应酬不断,谢雯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喝酒,微醺。 对于谢雯来说,手机那端是一片欢歌笑语,而她这边却是一片孤苦冷清。 “雯雯,我现在事业刚起步,你还要考研,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这时,有人醉醺醺的在叫他,于是他压低声音道:“先不要急,晚上回家我们再说,好不好?桀” 商定的结果是,他们再次扼杀了一个小生命。 有些事,女人经历多了,会疼痛;男人看的多了,会麻木;小手术室,女医生面上不说,心里却对谢雯十分鄙夷,嘴里一直嘟囔着:“造孽啊,造孽。” 谢雯躺在手术室里哭,她骂自己活该,更骂李清是浑蛋,不负责任的大浑蛋。 第一次手术,谢雯是被李清侍奉的老佛爷;第二次手术,用谢雯的话来说,她是被李清打入冷宫的虚牌皇后。 李清仅在出租房里待了一天,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临走时他从钱包里取了两千元钱放在床头柜上:“中午想吃什么叫外卖,下午输液时间,我回来接你去医院。” 李清第一次给钱是心疼怜爱,那么第二次给她钱又叫什么呢?是弥补,还是麻木? 谢雯已经分不清楚了。 也许有人会说谢雯犯贱,男友待她这样,她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呢? 有些事,旁人看的是热闹,亲历者却有着太多的心不由己。他待她有不好的地方,但两人之间却也有着太多美好的回忆,恨极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分手,但她为这段感情付出了那么多,不甘心是一方面,感情深厚不舍又是另外一方面。 去C市读书时,李清送她去车站,火车开动了,他还跟着火车走,她的心瞬间温暖一片,她想:这辈子就这样吧,不嫁他,还能嫁给谁呢? 2007年平安夜,一如之前他去C市看她那般,谢雯不知编了多少借口,这才让邢涛批了她的假回天津。 原本,她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谁曾想却是一场在感情世界里天翻地覆的劫。 谢雯和李清之间的桥段,称不上狗血,反倒是有些可笑。 回到天津已是黄昏,谢雯拿着钥匙,打开单元房房门,首先看到的就是满天花板的彩色气球和那满地精心布置的玫瑰路。 谢雯愣了很久。 抱歉,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她顺着玫瑰路一步步走进了卧室,然后打开了卧室门,看到了素色床上精心摆放的心型玫瑰。 谢雯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方才慢吞吞的坐在床上,她抓了一把玫瑰花瓣,最后一寸寸的攥在了手心里。 等等吧,只当是看戏了。 戏码是在夜幕降临那一刻上演的,谢雯按兵不动的坐在漆黑的卧室里,就是为了看一出兵临城下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