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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该生气的,但又心知这气来得有些冲动,几月夫妻生活,任他掏心掏肺,又怎抵得过将近二十年青梅竹马?这道理,他懂,但心气顺不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从不谈“爱”这个字,因为太过虚无缥缈,他是一个商人,多是把握现实以内的东西,只有先近身侧,才能谈精神层面的东西,否则一切都是缪谈。 他吁了一口气,也压下了那些不该暴露而出的隐晦,他试着说服自己,他妻子自力更生,这是好事,比起那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他该欣慰,该欣慰…… 他这么想着,嘴角又哪能不重获笑容,就算不想笑,也要做给妻子看,这气他一人受也就罢了,没必要再把怒气尽数发给她。 他抬起眼睛,淡淡的看着萧潇:“你来。”他伸出了手,这是示好,同时也说明,他已平复情绪,打算跟她和善对话。 萧潇抿唇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的眸子不过两秒,又缓缓离开,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他的面前。 傅寒声坐着没动,他抓住她的手,手劲起先很轻,但却一寸寸加重,过了半天,他说:“听话,这钱你自己收着,你给我,占地方不说,私底下也花不出去,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听语气,是一副好先生的语气,萧潇言语间也柔和了许多,问他:“怎么花不出去?” “这钱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吧?你让我用什么心思来花这些钱?” 他声音十分轻柔,却喜怒不明,萧潇只觉得那双眸子因为太过漆黑,反倒有一种不可捉摸的侵蚀力。所谓侵蚀,也是不能深入挑衅的隐晦。 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她这钱是从哪来的,其实何需问,先前周毅派人暗中跟着她,那段时间她频繁出入交易厅,他又怎会不知。 萧潇扫了一眼那五万块钱,这 tang些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顿饭钱,他若不放在眼里,也是难免的,但…… 她把手抽出来,拿出三万块钱放在一旁,对傅寒声道:“这三万日常开销暂且不谈,先来说说我的学费吧!当初我借了你两万,说好要还的,我不能食言。”她说着,拿着两万块钱走到他面前,然后递给他:“这两万块钱你先收着。” 傅寒声的眸色微沉,他不看那钱,只上扬了话锋:“那叫借?那是我给你的,身为丈夫,我给我太太交学费怎么了?” 见妻子低头不作声,他又开始想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他可没有对她发火的意思,微微皱着眉,声调尽量转向平和,他甚至笑了笑:“若是被下人知道了,你让他们私底下怎么议论我?苛刻,还是小气?” 言罢,语调间竟隐隐有了叹息意。 萧潇拿着钱,心里亦是很为难。从出生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人借钱,外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教导她,做人要讲诚信,信誉度是第一。她当初借傅寒声的钱,曾对他说过,自己赚钱后会还钱给他。这话是她讲的,自是要遵守,可他不收,也不要,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萧潇为难道:“这钱你不收,我心里不踏实。” 傅寒声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这声“嗯”究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转动椅子回到办公桌前,拾起金笔,翻开文件,在先前审阅完的文件后利落的签下他的名字,随后把文件夹丢在了一旁,拿起新一份文件审阅时,他终于开了口,语气可谓是平淡至极:“这钱,我若是收了,你不怕你先生寝食难安,早生白发?” 听出来了,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这钱的,萧潇对于夫妻相处之道极为陌生,更加不知道日常夫妻有没有借钱,还钱一说。再看傅寒声不理她,该批阅文件就批阅文件,该接电话就接电话,完全视桌上那五万块钱如无物,她故意把钱往他面前推了推,他干脆背过身接着通电话。 也不知道听电话的是博达哪个下属,总之有些倒霉,那火气傅寒声不能对妻子撒,总能对下属撒撒火气吧?公司安排下去的工作,相关负责人竟接连出纰漏,追究问题,一个比一个会找借口,推脱责任,放眼公事和家事,就没一个省心的。 最不省心的,是家里这位,想气死他是吧? 再说那下属也没听力劲,还在为自己的失责战战兢兢的编织着新借口,借口冠冕堂皇,辞藻言真意切,傅寒声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他听,是因为萧潇在这里,不便发火,也不便火气太旺,免得她觉得他是在迁怒她,但傅寒声面对下属的滔滔不绝,实在是没忍住,对手机那端的人厉声道:“你除了会说书,还会干什么?” 下属哑口无言,顿时没了话音。 这边,傅寒声怒火尚未平息,就听书房门口处传来一道轻微的关门声,他皱眉回身,书房里已没有萧潇的身影,再看一眼办公桌…… 眉总算是舒展开了,五万块钱被那个小坏蛋给拿走了。算她识相,若是继续赖在这里给他添堵,他直接把她就地给办了。 太坏,实在是太坏了。 ☆、周六黄昏,他的火气比较旺 山水居,主卧室。 大床上放着五万块钱,萧潇站着看了一会儿,然后给张婧打电话,在她看来,张婧一家应是一个和睦幸福的大家庭,所以有些事情找张婧问一问还是很保险的,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