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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蛟呆了一下,刚才好像是有马蹄声。 一点红握着洞口的绳索,大力挥动几下,钩子挣脱那棵树,掉了下去,他把绳索收拾进洞。 容蛟想到了跟踪一点红的组织杀手。 他们追上来了? 他侧耳倾听,听不出什么。但是马能感到危险,那些人一定是进了山,惊动了不少飞鸟动物。 “那棵树上的痕迹会暴露我们在悬崖下吧!” 那条绳索上的金属钩那般锋利,一定在树上留下了划痕。 一点红没作答,在石壁上点动,拿出一套奇怪的工具和一个包袱。他一边把容暇光绑到他背上,一边作出解释:“所以上面来不及走,只能走下面。” 容蛟根本不敢去到洞边,不敢往下看,不敢去想地面离他有多少距离。 “真的从下面走,我轻功不太行,脑浆会摔出来的。” 一点红居然笑了,虽然容蛟说的根本就不是玩笑话。 他说:“纵使天下第一的轻功,跳下悬崖,说不定也会摔出脑浆。” “嘶——”容蛟吸了一口气。 然后听到一点红说:“不必担心,下面有一座湖泊。” 容蛟正想抗议,却忽然听到上面有动静,正打算仔细听听,腰身忽然被人一揽。 一点红抱着他跃下悬崖。 这时候容蛟居然谨记着不能露出声音,死死捂住嘴巴,眼睛也紧张闭起来。呼啸的风声仿佛穿破了他的衣服,仿佛穿过了他的肉/体,仿佛穿进了他的骨缝。 他心里知道这是错觉,但大脑一直在跟他说:会死,会死,你会死。 你的身体将摔在湖面上,高速降落的你摔在湖面上宛若摔在冰面上,你的内脏将会四分五裂,水流会从你的口鼻进入身体,继续挤压本就破碎的内脏…… 他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自己凄惨的死相,却忽的感到一丝不对劲。 他听到了一声“啵”。 这个声音在他耳中无限放大。 接着容蛟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躺在棉花糖上,周遭的风变得温柔,温柔得像远山吹动池水的微风。 他听到一道冷酷、低沉、嘶哑、急促的声音,在高空中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你可以睁眼了。” 他睁开了眼。 他们下落的速度变得缓慢,容蛟猛然抬头,一点红的背上背着容暇光,而他的肩膀上生出了一颗巨大的“热气球”。 容蛟忍不住笑了。 容暇光曾说要坐古老的热气球旅行一番,现在她的梦实现了。 两人悠悠地下落。 悬崖下是一座森林,森林偏僻处有一座湖,有湖的地方四周便空旷许多,在湖边点火做些熟食也不怕引起火灾。 江小鱼正努力烧着火。 他的行头全在逃亡中用作暗器用得一干二净,连火折子都丢出去了。他不得不效仿古法——钻木取火。 他已经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是他估算出来的,钻木取火的法子太过无聊,他觉得已钻了许多年。 幸好他从小皮实,掌心只掉了皮,没有摩擦出泡。 木头上有了火星,他瞬间精神了,精力集中到一起,没能注意到上面的“气球”。 火苗出现了! 江小鱼激动地笑了。 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直直落入湖中,巨大的水花“哗”的一声浇了他满身。 江小鱼抹去眼上的水,呆呆看着熄灭的火苗。 忽的,他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瞪着湖心。 容蛟怕水的毛病怕是治不好了,落入湖泊的那一刻就呛得不断咳嗽,让更多水有机可乘进入肺部。 忽的,容蛟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捞了起来。 “咳咳咳——” 缓了一会儿,他发现脸部刺痛,想用手去摸。这只手中途就被拦住,听见一点红说:“别碰,有道伤口。”被树枝划的。 “严重吗?” 听了容蛟的话,一点红认真端详着他的脸,右边的脸上一道半指长的伤口,因泡了水,边缘泛白,却不再流血。 “不严重。” “跟我的脸有得一拼啊。”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忽然探过来,赫然是小鱼儿,他指着脸颊上的伤疤说。 容蛟呆了呆,居然没有去问他怎么在这里?而是盯着他湿漉漉的脑袋,问:“小鱼儿,你也去湖里洗了个澡?” “洗了个屁!” 一提起这个,他立马跳起来,控诉他们:“我在这好好生着火,你们倒好,来个一泻千里,大水冲了龙王庙,把我这小庙都冲倒了!” 容蛟也看到了岸边的木柴堆,湿淋淋的不能用了。 他们说话的间隙,一点红抱着一堆干木柴走了过来,仔细叠成一个避风的火堆,又拿了一个厚厚的包袱。 包袱进了水,里面的火折子却是放在最中间,用了好几层布包裹着。小鱼儿见了火折子两眼放光。 来不及叙旧,火烧起来的时候,容蛟和一点红就已把湿透的衣物脱下来架在火边烘烤。 小鱼儿拿三支木棍串了三只鱼,一边翻烤一边感叹:“我肚子饿得只剩一层皮了,可算能吃点热乎的。” 容蛟光着身子就看不顺眼衣着整齐的人。 “你不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吗?” 小鱼儿奇怪道:“我只是湿了一层外衣,坐在火边,一会儿功夫就干了。”